下次将暴雨换成微风(一)

欠你一句对不起

不知道为什么,开学没几天,班上有个男生总是喜欢在课间休息的时候,故意说一些奇怪的话来激我,他的位置离我很近,这更加有利于传递他的蓄意编造,那些话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只知道我一定要追着过去理论,我不是一个勇敢的人,同时又是一个执拗的人,每次都是无功而返,仍坚持不懈。

我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秘密基地——一个非常简单的笔记本,什么都写,写心情,写几个对于现在而言只能用“中二”来形容的句子。没有人会想自己的秘密被发现,当然,这包括我。我喜欢把自己的秘密基地保存在书本的最下面,这是一个很自然就会让人产生安全感的地方。

没有锁的本子,总是不能让人放下心。我觉得我的秘密被人偷窥了,除了我的秘密基地,还有我的生活。

为了验证不是我的错觉,我有了一个完美的计划。故意把一个充满神秘感的纸条塞进一个小玻璃瓶里,瓶口堵上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小木塞。唯一打开方式只能摔碎它。

在不久之后,我得到了验证。

我是一个喜欢在东西错乱之后,再慢慢、一一将它们归整,这件事对于我而言,是一件令人无比愉悦的事情。

一个平常的晚自习,那个故意被我堆放在角落的小玻璃瓶被换掉了。在那一刻,愤怒、惊讶和害怕油然而生,我的生活在被一个不知名的人“偷窥”和“监视”。

我没有可以倾诉烦恼和分享生活的朋友。从这以后,我再也不敢记录任何一件事情和想法在属于自己的东西上。包括我发现了这件事。

在我的沉默和无声中,又一个新学期到了。我的前桌变成了一个高高瘦瘦、一个调皮且性格外放的男生。他身上有着我渴望的“好人缘”,我不由自主的会想接近他。

习惯性的打开书做练习,一张在作业本上的纸条吓了我一跳。“离他远点。”

被人“监视”的恐惧感再次在全身蔓延。

当前桌转过头聊天时,脑海中又出现了那张纸条。这时,前桌开玩笑把我的书抢走。这一行为,让我的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我使劲把书抢回来。前桌被我突然的行为吓了一跳,我也被自己吓到了。平时的我不是这样的,虽然说我也不算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但是这样无缘无故冲人发脾气的我实在是太陌生了。

直到后来很久,我的前桌都没有再和我说过话了。我很难过,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也无从解释。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不经意向前看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那个曾经喜欢用语言让我做出反应的男孩子总是在盯着我。我故意挪开视线,当做没看见。

我的直觉告诉我,离他远点。我害怕他的视线,也害怕自己成为他视线中的焦点。而这也让我知道了他对我的情感,我是一个安全感非常欠缺的人,每次睡觉都一定要多次检查窗户是否已经关好,房门是否锁好,以此确认自己是安全的。而之前那件玻璃瓶的验证,更加让我害怕,我选择不断的逃避他。他应该没有发现,我想应该是的。因为他还是会时不时的制造一些和我产生联系的事件。在等教室门开的时候,和我说话,在上体育课的时候,排在离我很近的地方……

在即将毕业的莫一天,班上同学都收拾完东西放学的时候,他走到了我的桌前,手里拿着一个信封递放在我桌上后离开了。我没有看,也不敢看。我把在那段时间害怕、恐慌的情感全都发泄在了这封信上。它被狠狠地撕碎,丢弃在了他每天都会经过的教室前面的垃圾桶里。

早自习,经过黑板时,他看到丢在垃圾桶里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心血”。这以后,我知道,那道视线再也没有落在我的身上了。我觉得我变得轻松了,但是好像又变得更加沉重了。

后来,回想起他看到那个场景时呆滞、不可置信的表情,我开始后悔,开始反省,自己的冷酷和无情伤害到了一个只是想要表达爱意和希望能够得到些许回应的男孩。欠他的那句对不起再未曾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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