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蓝雪总是开成绣球的样子。
有一次,当我将这山寨货po上朋友圈时,刚好小好从花店请回不久的绣球挂了,到我这里欲寻一丝慰藉。
我安慰道,其实它从离开土的那一刻就已经挂了亲。
于是,被她用一连串各式表情攻击。
如果这话我是当面说出,还以特一本正经的那种语气,她一定毫不客气地甩我一脸白眼,附赠一句铿锵有力的--不解风情。
我知道,我这样的人,时常让人扫兴。
比如,收到鲜花。
一再表示感谢后,就只剩礼貌的微笑了。
盆友说,你这礼仪有余,欣喜不足的样子,真是装也装不出来,我着实同情那位兄台。
不知道为什么,于花而言,我总将泥土与生命偏执地关联在一起。
以致于华美呈现在宴会、餐桌、情人怀抱里的那些剪切断根勉强能以水维系几日的花束,在我眼中,不过是些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漂亮“遗体”罢了。若干天后,它们将带着泡发的腐臭,由花瓶转迁垃圾箱。
由泥土而生,以泥土而宿,或许才是花草最好的一生吧。
有人说,仙儿,如果不做这行,你会开个花店吧。我笑着说,那个太高大上了,花鸟鱼市场撑个摊位还成,顺便还能多卖几个盆。
我答应小好,来年清明,分一棵蓝雪给她。也许会生虫,也许会生病,不浇水叶片会干瘪,水浇多土会溢出来脏脏的那种。论颜值,它终究不敌清水中的正主。但是,只要你稍加照料,它真的可以陪你好久好久。
后来,小好从天南地北,海边林下,采得形形色色花籽给我,在得知那盛放半片窗台的蓝雪只不过是六年前的一粒种子之后。
在一片蓝色花海的明信片背面,小好写道:你才不会想开一家花店呢。一些土,几粒籽,一个你,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