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天空之城马丘比丘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7 天上城云里雾 中南美洲行记

7 天上城 云里雾 

注:中南美洲行记正在连载中,敬请关注,带你精神旅行。

图:马丘比丘    摄影:黄山

凌晨四点半的闹钟还没响,就自然醒了。

我和桃子没顾上洗漱,裹着羽绒服跑到门口看看约定好4:45来接我们的车到了没有,生怕错过了车。外面街巷空荡荡的,空无一人,很冷很安静。

“你先去洗漱吧,我在窗口看看,也不知道这么早,车子方不方便鸣笛。”我跟桃子说。

“行,我很快,一会儿换你。”

我和桃子都洗漱好后等在旅舍的客厅,不时地去开门探着脑袋张望着又悻悻地关上门。

“还有几分钟?”桃子问我。

“还有3分钟,这城市不大,他们要按路线接人,应该都是算好的时间。”

4:45分刚过,一辆小巴车的车灯透过窗口晃了下我们的眼睛,该是到了。我和桃子锁好大门,上了车。

“Andy and Pan, right? This is your train tickets.”司机把票给我,帮我们关好门。

“This is round way tickets, right? To go and back.”我借着手机的灯光确认着车票信息,只看得懂姓名和时间。

“Exactly, and you can find your class and seats here.”司机坐上驾驶位置回头跟我指着。

我和桃子挨着坐下,车上位子都空着,只有一位乘客,他带着帽子揣着手睡着。看样子还要再接一些人,我和桃子也靠在一起准备补一补睡眠。

一路上开往火车站,中途停靠了几次,上了些游客。大家上车很安静,找个位子坐下就睡了。也不知道开了多久,我中间被冷醒了,车窗外飘起了小雨,窗外很黑,很偏远的样子。看了看四周已经坐满了乘客,心里祈祷雨别下的太大,接着睡去,想必到了终点司机会叫醒大家。

“OK, Guys, we are here, and the train station is go straight and on the right side of you.I can only park here. You have 5 minutes left, but don’t worry, only 100 meters, it would be fine.”司机拉好手刹,大声地说着,叫醒了大家。

窗外的雨大了起来,才刚过六点,天还没亮,微弱的路灯下,有几个印第安老妇人自己穿着简易的一次性塑料雨衣,手里拿着雨衣在兜售。路边有一排商店门头上搭着雨棚,都还没开门。下了车的游客们有很多没带雨具,趟着水疾步走着,用手试图遮住头顶倾下的雨。

“司机刚怎么说的来着?左拐还是右拐,我刚迷迷糊糊的没有记住。”我和桃子走了一段儿,才被雨淋的有些清醒。

“我也没听清,要不要回去问下。”

“怕时间来不及,跟着人流走吧。应该没问题。”

“Excuse me, Do you know where is the train station?”外面除了路灯是黑乎乎得一片,又在下雨,视线很差,看不到什么标识。我有些担心,随便在路上拦了一个像是游客的女孩,赶忙确认。

“I’m not sure, our driver tell us the station is on the right side.”这女孩边走边跟我们说着。

也不知道这女孩之前是不是和我们同一辆车,不过这些司机也真是的,给了车票,到了停车场就不再管我们了。我心里头抱怨着……

右拐,不远倒是看见了站台,人们挤在站台的屋檐下避着雨,挤满了人。屋檐上的排水管如柱一般往下倾泻着积水,地上摆着个生锈的破桶接着水,叮叮咚咚的声音不绝于耳。我和桃子挤了过去,拍了拍衣服上的水,这一闹竟不感觉冷了。

图:雨夜高原车站  摄影:黄山

火车停在雨里,列车员们还在做最后的检查,上客的门上拴着铁链子挂着牌子写着No Access。

我看见一个列车员,拿着票急忙过去确认这趟车这个站台是不是去马丘比丘的火车。列车员看也没看就把票还给我,冲我不屑地点点头,顾着忙自己的了,那不屑的点头好像在说,“嘿,兄弟,你都到这儿了,不是去马丘比丘还能去哪儿?”

各个车厢的列车员把链子放下来,示意大家可以上车了。冒着雨大家向车头车尾两个方向散去,我也确认了下车票上的阿拉伯数字,13-21和13-22,带着桃子往车尾走去,13号车厢门口的列车员查了票,我们上了车。这下算是确认无误。

图:通往马丘比丘火车

火车有些老旧,加上是普通席位,车厢泛黄的装潢和座椅褪色的沙发套说明了这些。好在车上的暖气很足,我和桃子脱了羽绒服,晾在椅背上。

“这雨真大,咱们为了去马丘比丘可没少折腾啊。你看你又是高反又是牙疼的。”桃子边说,边用纸巾擦拭着我们俩羽绒服上的雨水。

“可不是么,整整一车厢的人,座无虚席,虽说是淡季,人也不少。”我边说边整理着往返的火车票。

“Where are you from?”面对面坐着的是一对年长的旅客,像是夫妻关系,肤色看上去就是南美哪个国家的人,其中的男士听我和桃子在用他们不知名的语言交流,好奇地问我。

“From China, very far away from here.”我和对面的男士聊了起来。

“Wow such a long journey.”

“And where are you from?”

“Form Lima……”男士回答我。

“你看人家,这么近,不也一样狼狈地早起淋雨么。”我笑着跟桃子说。

这大概是马丘比丘的魅力,人们赶这趟最早的车,就是有机会想看得到晨光穿过云彩,城里洒下金黄的景象。不过这些准备工作都还不够,深山里的天气变幻莫测,看不看得到圣光,还得看天气是否赏脸了。像今早这样突然而至的阴雨,大概是不抱期望了。

火车开的不快,车厢虽然有些旧,但也是全景车窗。火车平稳地穿梭在山谷间,走了一会儿,雨停了,天蒙蒙亮。看向窗外,一边是巍峨的青山,一边是牧场,小溪顺沿着流淌,牛羊在惬意品尝着鲜嫩的绿芽。远处见得一两家农庄,还见得许久没见过的炊烟,大概是土著的牧民。

图:热水镇车站,抵达车站乘坐大巴前往马丘比丘

火车靠着山体一侧向上爬坡,见到前面有信号,便停了下来,让下行靠近外侧的火车先过,长长的鸣笛声表达着谢意驶着远去,火车又缓缓动了起来。我和桃子的羽绒服都干了,身子也暖和了许多。车厢里大家聊着天很欢乐,我们都哼起了歌。

“以前人们在四月开始收获,躺在高高的谷堆上面笑着,我穿过金黄的麦田,去给稻草人唱歌,等着落山风吹过。”唱着我们相识时的那首歌。

……

火车进站了,鸣笛了两声,抵达热水镇车站,也是终点,这是在马丘比丘的山脚下了。天已然全亮,雨也不再下,火车停在青翠的群山之间,植被茂密,绿色覆满群山,连绵起伏。雨后的深山,空气湿润的让肺很舒服,牙痛也没有再犯。

图:热水镇车站    摄影:黄山

“好像没看到举着Manuel牌子的人。”我说着,和桃子仔细地一个个查看着。同时,每一个举着牌子的人也在问我们是不是某某某。彼此摇摇头,看来都还没有遇到对的人。

“你把那个收据拿出来让人家看下,我记得上面有电话和旅行社的名字。”桃子说。

“哦,对,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我慌忙地掏出内兜的黄色信封。

我拿出收据给在这里等着接人的一个大姐看,大姐很乐意帮忙,看了收据不用开口,很快就知道我们要找谁了。打了电话,叫来了原本应该按时在这里等我们的人。

“Sorry, today is busy.”来的人连忙道歉,他是一个精瘦的小伙子,穿着西装,很机灵又有些过分机灵的感觉。小伙子说他还要接别的客人,带我们到热水镇的广场上等着。

热水镇是前往马丘比丘的必经之路,也是最近的一个落脚点。有很多游客选择住在库斯科,也有很多游客选择直接住在热水镇,不过住宿费相比库斯科是要高一些的。镇上有着完善的商业,兜售纪念品的商店,当地特色的餐厅,夜晚声光交织的酒吧。

尽管商业化,但镇子就这么大一点儿地方,建筑还是保持着山间小镇的特征。石板路拾阶而上,架起的链桥跨过湍流的小河,民房外沿大多都设置了雨棚,可见这里不比利马,还是经常下雨的。曾用于基建以及往山下运材料的铁轨已经不常用了,靠山而停的火车一直停在那里,人们随意穿梭在铁轨两侧。

图:车站长的狗    摄影:黄山

小镇的教堂是石制的,广场的地砖也是石制的,这也方便了就地取材。虽说山里常下雨,但广场上不见什么排水设施,石砖之间较宽的间隙完全满足雨水渗入土壤,如若真的有大雨倾下,道路两旁设置一臂宽的沟渠也足以将顺流而下的雨水引入小河,雨后的广场石砖干净又清洁。

图:小镇教堂广场  摄影:黄山

之前的小伙子,举着个黄色的棋子走向我们,身后还跟了些人,大概是接了些住在热水镇的游客。我们聚在广场上,小伙子把门票分发给大家。

“Well, now please follow me, we are going to take a bus up to the mountain. and when you arrive, please find the person who hold the same flag in yellow.”小伙子用西班牙语说了一遍,又用英语说了一遍。

“这不是和国内旅行社一样的工作方式么,司机负责送到,到了站有人统一接人,最后再送上车,到站再找去景区的导游。”我笑着跟桃子说。

“你还好意思说,我就说咱们在火车站自己买票,自己坐巴士,会更省钱,更省时间和精力。你偏要图方便,这不在镇上就等了一个小时。”

“刚好也吃了早餐,逛了逛小镇。”

跟着大家上巴士坐下。车子盘旋上山,路很窄,路况也一般,不少路段还是碎石子路铺在泥土上,上下山的车,会车时小心翼翼地。

“这么有名的文化遗址,这么多年基础建设还是这般不堪。赚的钱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这咱们可不能乱说。”我笑着。

车子停在了马丘比丘遗址门口,不是很起眼的门,门口的售票厅小小的,只坐了两名工作人员。附近的洗手间只有一个,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这还只是淡季,洗手间排队的长度不亚于春运时的售票厅。洗手间一侧立着牌子,上面用英文写着,“NO WASHROOM IN MACHUPICCHU”。难怪。

找到举着黄色棋子的导游,等了一会儿,我问导游怎么还不走,导游说还在等去上厕所的团员。“那我们可不可以自己进去,自己游览,然后自己返程,反正票都给我们了”,我用英文问着。导游说可以,只是不会退讲解费,然后提醒了我注意火车时刻,就此道别了。   

“太好了,终于不用磨叽跟团了。”我和桃子马上欢脱了起来,蹦蹦跳跳跑到检票口检票,沿着山路往上走。

山是一片苍翠,不见得许多人。云雾飘得很是惬意,像是轻纱,遮不住那头山的巍峨。树木挺直,中无杂树,石块儿搭成的阶梯磨得没有棱角,上有凿缝,用以防滑。路渐行渐狭,才通一人,没有导览,正期盼何时得见这天空之城,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图:马丘比丘   摄影:黄山

豁然开朗,这是最恰当的词。

晨雾环绕,绿草如铺,梯阶俨然,层叠而上。群山不语,苍翠如瀑,石城平旷,居于群山之中,立于青山之上。城内石构,如琢如磨,阡陌交通,邻舍相近,羊驼自得其乐,晓饮晨露中草,夜憩茅沿之下。游人抚着石墙,漫步于城内,空谷高山,不闻回声。

天空之城,静似虚无,缈若无境。

图:马丘比丘   摄影:黄山

我和桃子不知路线,站在大约是石城的中高一些的位置,俯瞰得石城的一部分,往下走可以进入石城较为平旷的石块建筑群,往上走是绝佳的视野。我们决定先往上走。

山间的云很薄,介于云和雾之间,飘的很缓慢,没什么风,舒卷在身边好像唾手可得。虽是高山,无风无雨,走着走着有些热了,脱了羽绒服,浑身感到轻巧。

身边偶然有导游带着游客驻足在那里进行讲解,我和桃子过去听了一会儿。关于这座失落的印加古城的讲解都是未经证实的猜测。

有人说是城堡,有人说村落,有人说是用于祭奠神灵,也有人说是印加帝国避难之所。只可惜石墙不会说话,也未曾留下文字。这千古迷城至今是谜。

更迷的是,在那么久远的没有工业的时代,人们是怎么建造的这座石城。历史上建造成谜的石质建筑有很多,比马丘比丘宏伟的自然也有,但很多石质建筑都会使用灰泥用以填充石块之间的缝隙以夯实建筑。而这座石城缝隙间不见灰泥,石块也是由切割成不规则的多边形制成。有研究表明,印加先祖精于算术,依靠精确的计算切割石块堆砌而成,不仅不设灰泥,严丝合缝到连匕首都无法插入进去,稳如浑然。

图:天空之城的主人   摄影:黄山

“这还不是最出名的,我知道库斯科有一块十二边形石,晚上回去带你去看看。”我说。

“你知道中国古代建筑的榫卯结构吧,我感觉有些类似。”

“我看过一个纪录片,介绍榫卯结构的,也是令人惊叹,不用钉胶,稳固又美观。”

我们俩聊着走着,听到有一个私人导游跟他仅有的两个客户说着,“I have a very good place which has a excellent vision, very few people know.”他说话的时候,周围没什么人,恰巧被路过的我和桃子听到了。保持着距离,跟着他们,朝一个小路往上走去。

拨开一些树叶,石路有些湿滑,我们寻着路走上了一个还挺宽阔的平台,这里鲜有游人。除了导游和他的两个客户外,有一个孤独的旅人静静地坐在那里,背后的背包里插着一个木质的管乐。

图:旅人   摄影:黄山

我看见石砌的城错落在天空

安第斯山间吹着清风

我看见清晨的光洒落在石城

耳边响起安塔拉箫声

我看见晨雾袅袅细雨蒙蒙

看见一座失落的天空之城

雨雾让阳光有些娇羞,光若隐若现地穿过云雾,竟然看得到如扇面般的光线射进山谷,只一瞬间又被云雾藏了起来。光过的地方,彩虹也渐渐隐去。整个马丘比丘得以俯看,这时节没有人说话,也不能有人说话,那时节,众神默默,群山不语。

只一瞬,我便断定,这是祭奠神灵的地方。

图:全景   摄影:黄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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