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同学群中看到崔老师的抖空竹视频,犹如欣赏了一场精彩的杂技表演,兴奋的如醉如狂。我一口气跑到太行山的山脚下,躺在毛绒绒的草坪上,老师手中抖动的空竹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一会儿成直线,一会儿成弧线,一会儿成抛物线,静态的、动态的、旋转的,呜呜的鸣叫着,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多像天空中的鸟儿飞过,星体划过,彩虹架起。我好奇,崔老师怎么练就了这般神奇的技艺?
崔老师是我读师范时的班主任老师,那时他青春焕发,风华正茂。一米八的身材,一张标准的大国字脸,一双充满了智慧的眼睛,浓重的长垣县方言略带鼻音,说起话来不失幽默风趣,冬天一条大围巾飘在胸前,潇潇洒洒,魅力十足。
记得老师第一次与我们见面时的情景:他在黑板上写了三个大字“崔亮周”然后自我介绍,我叫崔亮周,“周”是一圈,“亮周”就是亮了一圈的意思,同学们哄堂大笑,把刚入校时的陌生感和拘谨感融入到和谐的气氛中。然后,他是恩师教给我们知识,他是兄长给我们关怀,他是导师给我们点亮了人生。
民师班是特定环境中出现的一个特定群体,多数人已有家室妻小,又来自农村,经济状况也很窘迫,给学校管理带来很大困难。崔老师很体谅同学们的实际情况,能设身处地为同学们着想,他说对于民师班的管理,要“原则性加灵活性”,他的指导思想贯穿于对班级的管理当中,使我们受益匪浅。
崔老师擅长几何,教我们的《几何》课,他对几何知识滚烂于心。他上课从来不拿课本和教案,夹着一个大三角板就走上了讲台。从简单的点、线、面开始,从平面几何讲到立体几何解析几何,教我们解题技巧,构建几何理念和空间思维。
他说:“点动成线,线动成面,面动成体。”他善于从几何思想去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更善于把几何学知识融入实际生活中去。
这不是,他把“点、线、面”知识就融入到了抖空竹里,并且结合得天衣无缝。我百看不厌地欣赏着老师发过来的视频,前几次抖的是空竹,后来抖的是改造过的酒瓶子,无论抖的是啥,都能运用自如,得心应手,表演得出神入化,超凡脱俗。我分明看到,老师是在推演几何证明题,只不过把几何图形变成了舞动的线条,把几何知识发挥运用到极致,一招一式都渗透着大智慧。
我们再来领略一下老师的抖空竹风姿:高颀的身材站立着如苍松挺立,气定神闲,胸有丘壑;弓步如猛虎扑兔、刀光剑影;闪步稳如盤石,步步为营;交步如回头望月,玉女穿棱。身随步转,步随身移,身随空竹游走。空竹忽高忽低,忽左忽右,舒缓时如行云流水,连绵不断。急切时似闪电流星,瞬息万变。完美的动作好像向人们讲述一段刀种火种的艰难岁月,又像向人们倾诉着甜美的爱情传说,还像向人们演绎着血与火的悲壮故事。
老子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提出了天道自然的本体观。
老师说:点动成线,线动成面,面动成体,从抖空竹中悟出了许多人生哲理。
再次见到崔老师是三十五年后的同学聚会,崔老师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比在校时健谈多了,他从自己为师、从政的人生积淀到修身养性、忠党爱国亲民侃侃而谈,字字珠玑,句句真知,听者如沐春风,如痴如醉。老师的殷殷嘱咐:“顺时不狂,逆时坚强,心怀天下,向善向上。”至今犹在耳畔。
我也曾为人师,除了每节课照本宣科地灌输一点知识外,学生从我身上吸取到的有用资源是少得可怜,庆幸我有崔老师,是我不竭的精神动力之源。
崔老师给我们讲直线时说:直线没有始点没有终点,向两端无限延长,圆是由到定点相等距离的无数个点组成。我想:崔老师的抖空竹技艺就像《几何学》中的直线一样,无限延伸,永无止境。崔老师的生活和事业就该像圆一样,圆圆满满,甜甜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