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印象(赵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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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丽芽庄――越南印象之一

      对越南的印象一直不好。第一印象是来自多年前的那场战争,我们叫“对越自卫还击战”。记得我那时还在上小学,老师经常给我们读报纸、讲前线战士们的英勇事迹。那么小的一个国家竟然敢侵略我们中国,害得我们战士们蹲猫儿洞、吃压缩饼干,还献出了那么多宝贵的生命,那时候对越南恨得是咬牙切齿,恨不得自己也立马拿上枪去战场上英勇杀敌、保家卫国。后来小说《高山下的花环》看了好几遍,每看一遍都是泪流满面,尤其是梁三喜牺牲的那个环节,哭得唏里哗啦的,越发激起了对越南侵略者的愤恨之情。从那时起,越南人在我的心目中是野蛮、凶悍的,和非洲大草原上原始部落的人差不多。

      第二印象是来自这几年的网络了。每每看到说有好多越南女人被辗转拐卖到中国农村,然后又集体逃跑,就想着,越南这个地方该是多么贫穷落后啊,应该是民不聊生,到处是流浪汉乞讨者无家可归的人,房屋破败,垃圾遍地,总之,一切和贫穷落后能挂上号的场景都能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放假了,总想着出去走走,到了旅行社问问还有哪个线路,工作人员说我报晚了,只有越南芽庄一条线路了。团费才两千多也不贵,天气不冷气候宜人很适合旅游,可以落地签手续也不麻烦,就报了。2月12号,农历腊月二十七晚上11点赶到机场,1:50才登机,早上5:00就到了芽庄金兰国际机场。说是国际机场,其实很小,跟中国一个机关大院差不多。过关处人头攒动,足足有上千人都在排队等待,90%都是中国人,还有一些俄罗斯人,在这里用了两个多小时,到七点多才坐上了旅游大巴,直奔芽庄市区。

      透过车窗看外面,生长着很多热带植物,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阴天没有太阳,一切都雾朦朦的。公路虽然不甚宽广,但是很平坦,在海边蜿蜓蛇行。褪掉了臃肿的棉衣,清新的海风扑面而来,一下子觉得整个人都清爽很多。导游是一个来自东北的漂亮姑娘,热情豪爽,在越南工作专门接待中国游客。听她介绍才知道,原来越南以前是中国的领土,一直归属于中国。后来沦为法国的殖民地,1945年,在胡志明的领导下独立了,也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一听到这个,感情上一下子亲近了很多。

        芽庄是越南南部的一个海滨城市,这儿最重要的是有金兰湾这个重要的海港。导游说,这个地方非常重要,以它为圆点、划出代表空中和海上力量的作战半径可及的范围的话,我国海南岛三亚市、西沙群岛、中沙群岛、南沙群岛、曾母暗沙,都正好距离在金兰湾600-700公里的弧线上。这意味着从金兰湾起航的军舰、起飞的战斗机,仅需要很短的时间和航程,就能抵达这些地方的上空。它同时位于沟通太平洋和印度洋的重要水路上,具有极其重要的战略地位。从上世纪40年代起,金兰湾一直被日、法、美、苏等各国作为战略军事基地进行建设,后来一直被苏联管辖,苏联解体后就归俄罗斯管了,这也是为什么芽庄这个地方有这么多俄罗斯人的原因。

        自从我们国家实施“一带一路”的伟大战略后,越南就逐渐被我们所熟识,芽庄这个地方也进入了我们的视野,也被国人当作一个旅游度假的好去处。我想越南应该感谢中国,所有的“一带一路”沿线的国家,包括柬埔寨、缅甸、斯里兰卡、新马泰等等小国家都应该感谢这个伟大的策略,如果没有这个策略,就没有它们今天的发展。当然了,也没有我们国人今天出国旅游就像在国内一样的方便自由。

      进入市区后,右手边是大海,左手边是一幢幢小白楼,上面是酒店,一层是临街的店铺,店铺门口除了绿色热带植物外,还有五颜六色的鲜花,更多的是摆成各种造型的高高低低开得特别灿烂的黄色的菊花。在我们中国,菊花一般是用来缅怀去世的人的,可是在越南,菊花代表着吉祥,代表着祝福,代表着美好的生活,所以过年了家家户户都要在家里和大门口摆放上几盒菊花。街道不宽,也没有高楼大厦,但是特别干净没有一点尘土和垃圾。路边还不时出现一个个蔚兰色的游泳池,三三两两的游人躺在池边躺椅上看着书、玩着手机。在海边的椰子树下也有很多游人,有散步的,有坐着眺望大海的。可能是早晨,街上行人、车都很少,整个芽庄显得特别恬静、优美,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

      酒店不是很豪华也不是很大,但很干净,各种设施一应俱全。东西放好后就去八楼餐厅吃饭,早上是自助餐,各种水果、饮料、糕点、炒饭都有,更为奇特并令人惊喜的是,餐厅外面有一个露台,摆了一圈吧台正对着大海,想想看,每天早晨面朝着大海吃饭,这感觉多爽呀。

      出发时,我们在机场集中,认识了我们团的一位来自宁夏银川的女子,小我几岁,人很好也特别优雅、大方、漂亮,她也是一个人报团出来玩,我们俩就结为旅伴,这几天就同吃、同住、同游了。吃完饭来到房间洗洗休息了一会儿,12点集中游芽庄市区。

      首先去的第一个景点是占婆庙,占婆就相当于我国南方的马祖,是海神,凡是出海的人都要供奉和祭拜的。有好多个庙,大大小小,林林立立,里面烟雾缭绕,站在外面看了看就没有进去。特喜欢庙宇的外型,红砖砌成,上面有很多青苔,很有沧桑感。还有一个个用红砖砌成的直指天空的柱子,就像雅典的巴特农神庙的林立石柱子一样,在和天空、和宇宙、和上帝对着话,把天、地、人连接了起来。只不过巴特农神庙的石柱子是白色的,看起来更加雄伟壮观。随便转转走走逛逛,拍拍照片,特别悠闲。

      转完占婆庙后再往前走就到了第二个景点,叫五指岩。一进景点大门,先是欣赏音乐的地方,走进去,看见摆放着各种乐器,主持人介绍说,这些都是越南的民族乐器,有石头做的、贝壳做的、竹子做的、木头做的,形状各异。大家坐好后,就有三个漂亮婉约的穿着越南民族服饰奥黛的女子走了出来,站在乐器前。演奏开始了,只见她们或弹、或吹、或敲击、或捶打、或绷奏,一个人演奏着三四样乐器,声音美妙动听,悠扬悦耳,演奏的应该是越南的民族音乐吧,也叫不上名字,但是特别好听,可以说是天籁之音了。

      听完音乐后出去继续往后走,就到大海边了,那里耸立着一块块高大的岩石,人们都慢慢扶着往上爬,据说在一块最大的岩壁上有天然形成的一幅壁画,就像有人伸出五根手指印在上面一样,所以这里叫五指岩。因为穿的鞋子不方便,就没有爬到那边礁石上去看,觉得特别遗憾。站在远处看那片岩石,经历了千百年海水的冲击,依然毅然挺立,不由得想到了林则徐的那幅对联:“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一阵海浪打过来,撞击在岩石上,飞起几十米高的白色浪花,飘洒在游客们的身上,大家都兴奋地尖叫着,那场面,甚是壮观。

      在芽庄的路边,隔一段就有很多桌椅摆放在花草树木中,那是一个个露天的咖啡馆。坐在舒适的椅子上,面朝着大海,旁边绿树鲜花掩映,手端一杯咖啡慢慢品着,发发呆,看看手机,聊聊天,真的是很舒服很惬意啊。

      况且我们的行程安排得很松散,这几天也都住在一个酒店里,不用搬来搬去折腾,这样的行程真的很好。这不,不到5:00,我们第一天的行程就全部结束了。晚饭是自理的,我和旅伴准备就一起来到街上,转了转店铺,顺便再找吃饭的地方。一家家海鲜店林立着,那虾可真大呀,各种活的海鲜在缸里游来游去,转了半天也不知道吃什么好,就要了一条烤鱼。听女儿说河粉好吃,又要了一份牛肉河粉。越南饭菜都比较清淡,所有调料都是自己动手添加,也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调料,反正每样都加些,完了后觉得所有的饭菜味道都怪怪的,就那样吃了。吃完饭后又在街上溜达了一圈,一个个的珍珠饰品店、海产品店、乳胶制品店还有生活用品小超市都逛了一下。最后,经不住一家家足疗按摩店的诱惑,也进去体验了一把。按摩手法超级好,热热的能量石从腿上脚上滑过,然后夹在每个脚趾间,放在脚下腿下,舒服极了。只要30元人民币,比国内动辄几百块钱的足疗好多了。

      越南人也特别淳朴热情,虽然语言不通,但是见面后就是一个灿烂的笑客,让人感觉特别亲切。导游说千万不要去中国人开的店里,他们就会骗中国人。

      另外,我觉得越南人长的很好看。男的吧,都长着像刘德华一样的长条脸,留着短发,个子不是特别高,但也不是很瘦小的像泰国男人那样给人一种委琐的感觉,反正看起来充满英气,也很帅气。这两天我在街上还没看到一个高大威猛的大汉或者是大腹便便的胖子;女孩吧,皮肤光滑白皙,五官玲珑精致,那双眼睛深黑透亮,看起来特别单纯善良。身材都很好,尤其是飞机上和表演时见到的那些穿着奥黛的女子,真是美极了,特别有韵味。

      到了越南,我们每个人都成了亿万富翁了,成了土豪了,那种日掷万金的感觉让人特别有成就感,因为人民币一块钱就相当于3200元越南盾,随便拿一张钱,上面都是几十万几百万的。

        虽然只来了一天,虽然只到了芽庄这一个地方,但是我要告诉你,越南,虽然经济还不是很发达,但具有一种原生态的美,真的是一个雅致、美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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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场乱象――越南印象之二

    今天是越南芽庄行的最后一天了。

    早上7:30收拾行李退房上了大巴车,就一个购物店转完去另一个购物店,导游也一反常态,一上车就开始不停地推荐和介绍要去的购物店及产品,并反复强调自己工作的不易,劝说大家要多买东西,每到一个地方转不够时间就堵住门不让出去。第一个珍珠饰品店转完后,因为大家买的东西少导游的脸就不好看,说话也比较难听,后来又去的橡胶制品店和丝绸店、化妆品店,大家都多多少少买了点东西,最后终于是愉快分手、友好再见。

    唉,现在中国式的旅游、中国式的导游也是遍布全球了。在一个购物店里,导购员问游客:“你们知道什么是一带一路吗?”一位东北大叔回答:“我知道,一带一路就是中国人在外旅游,走一路,买一路,带一路。”此言一出,引得大家哄堂大笑,不过,真的挺形象的!

      晚上7:40起飞的飞机,4:00就赶到了机场。一进机场大门,大厅里黑压压全是人,挤得水泄不通。也没人维持秩序,也没有应该在哪个口领登机牌的提示。就挤进去找到一支队伍排在后面。排了一个小时的队,眼看着快要到值机台了,抬眼一看,显示屏上写着是去上海的,旁边的那队才是去西安的,结果这边的这队人就斜插过去,那队的人就很不愿意,于是两队人就在值机台前挤成了堆。越南的工作人员大声呦喝着让大家退后,但是谁也不愿意退,关键是后面也没处可退,人挤人、人挨人,不退后他们就不办理登机手续,然后双方就僵持在那儿十几分钟,最后越方还是开始办理了,要不值机台就要挤塌了。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队伍的两个男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爆发了战争,两个人互相指着对方开始对骂,用最恶心最恶毒的脏话骂对方的父母及祖宗八代,越南警察都来了,但是也把他们无可奈何,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这时幸亏一方男人的老婆一手捂住男人的嘴,一手使劲把他拉走了。关键时刻还是女人明事理!

    领完登机牌托运了行李就去安检口了,这边的情况和刚才的一样,没办法了,只好耐着性子继续排队。正在这个时候,队伍里有一个人大喊:“不要给小费,所有过安检的中国人都不要给小费!”

      在国内出发时,导游就告诉我们,越南是个小费制国家,入关和出关时除了护照和签证外,还要在里面夹十元线人民币当做小费,否则就会很麻烦,百般刁难你不让你顺利通过。大家都很听话,都很自觉地按照导游的要求做了,尽管心里不愿意也觉得不合理,但是为了减少麻烦,也没有人吭声。不过,我们几个刚刚还在议论,就一个小小的芽庄机场,每天有几千中国人过关,这越南人光小费就要赚中国人多少钱啊。

    现在忽然有这么一个声音喊了出来,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中国小伙子,用特别大的声音连声喊着,他旁边的女孩也在帮他喊,其他中国人都怔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喊声叫来了三位越南警察,他们态度特别不好,胀红着脸和这对小夫妻争吵着,我们也听不懂说的什么,双方都很激动,然后小伙子拿出手机打电话,应该是给大使馆打吧,后来警察就强行把他俩带到了 一边。

    这时,有一个越南警察猛的冲到了另一个中国女孩跟前,一把夺走了她的手机和护照,原来这个女孩刚才拿手机在拍照。警察在前面走,女孩在后面喊着追着,女孩的父母跟在女孩的后面也在喊着追着,安检也停止了,所有人都在嚷嚷着,整个机场都乱成一锅粥了。

      过了十几分钟后又开始安检了,本来想着经过这一闹越南人就不收小费了,还想着大家应该配合支持一下这个有骨气的中国小伙子,都坚决不给小费,看看会有什么结果。但是没有,那两人依然在旁边和警察争论着,其他人依然老老实实地拿着夹着10元人民币的护照急急忙忙唯恐落后地过着关。后来飞机推迟了半个小时起飞,因为后面还有很多人没有过完安检。

      登机后,大家还都在议论,有的说要入乡随俗,出门在外还是顺利安全第一;有的说,中国人这么多,为什么要任人宰割,还是应该起来维护自己的利益。其实我在心里是为这个小伙子叫好的,觉得他长了中国人的志气!不过又有一个人说,那个小伙子和女孩都是北京人,但入了美国国籍,他们按照美国人的思维认为机场工作人员就是应该为大家服务的,是不应该收小费的。也不知道他刚才是给中国大使馆打电话还是给美国大使馆打电话……反正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这大年初一过的也真是热闹!两个小时后,飞机一落地,我们就回到中国、回到自己的家了,这一切也都随之远去了。但我相信,芽庄机场的那一幕幕肯定每天都还在有中国人的地方上演者,甚至会愈演愈烈。这种种乱象,到底是谁之过呢?又有谁来管管呢?(2月16日大年初一晚写于芽庄到西安的航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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