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末,闲来无事,约了好友萍上街溜达。到了约定地方,萍高挑的身姿,靓丽的装扮,和煦的笑脸让人耳目一新。很明显,这是一个被幸福环绕的女人。真好,幸福拐了个弯又继续了。
萍是一个很单纯,也很善良的人。初识之际,她是工人子弟,我是农民出身。在那所厂矿子校中,她对于我这个农民孩子,最先释放出善意。在简单的校园,是她陪我纠正普通话的发音,更是她带着我在操场一次次练习仰卧起坐。她的父亲是医生,母亲是护士,在这个厂矿医院任职。家里姊妹三个,生活虽平淡但却充满温馨。
后来,初中毕业后,我上了师范,她上了技校。那时的通讯没有现在发达,所以那三年我们之间几乎没有联系。后来我毕业后回乡工作,而她又回了新疆再回校园。98年时,她从新疆再回凤县,我们再次续缘。
那时的我,在一所乡镇学校上班,她在她们厂上班。闲暇之余,她会带着购买的蔬菜水果来学校看我,我也会在周末休息时与她一逛街遛弯。她常常会和我聊起她的父亲,会红着眼眶向我一遍遍诉说父亲的温柔与宽容。然后,又会用坚强的笑容告诉我,她会好好生活。那时的她,在经历父亲因病离世后沉淀的从容让我既心疼又佩服。
时间是治愈一切伤痛的良药,她和我在岁月的长河中渐渐长大。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我们俩似乎真的是好朋友。她的姻缘总是坎坷不平,我的恋爱也是起伏不定。历经沧桑,最终我们各自有了一份稳定而又平淡的婚姻。
她的老公是我们当地人,一个很憨厚老实的农村后生。她们结婚之时,我的好友一月一千多,而他一月二百多。两人租住的民房里,简单到让人心疼。但是,她对这点毫不在乎。她用坚定的语言告诉我,最看重的是对方的善良与厚道。
婚后,两人一直分居两地,但感情却一天比一天好。她会在休息时为老公绞尽脑汁的捯饬饭菜,而她老公也会在她上班时,骑着摩托车来回奔波二十几里的山路一次次给她制造惊喜。每次看到她幸福的笑容,听她唠叨两人之间的琐碎,我都能感受那溺死人不偿命的甜蜜。结婚十余年,她越活越像个小孩。我曾告诉她,假如将来有一天如果她们的感情出问题了,那我就再也不相信,这个世界有爱情这回事。
时间在流淌,她的幸福在继续。原以为,我会看着她的幸福和她一起老去。谁知道,上苍却在生活最美好的时刻,伸出那只罪恶之手。2015年3月的一天深夜,我突然接到她的电话。说了一句,就明显感到她情绪不对。询问时,她嚎啕大哭。在她渐趋平稳的哽咽中,我才知道,她丈夫在一周前被查出罹患肝癌。她不相信,拿着市医院检查的结果,到省城一家又一家医院跑了一圈。最终,所有的医院给出同样的结论:肝癌晚期,不超过三个月。听了她的话,我连苍白的语言都组织不起来,只能和她在电话中,一起呜咽流泪。
因为不敢让丈夫知道结果,她在痛苦中努力表现的轻松自然。在我去看她的一次次交谈中,她的无助总是让我悲痛不已。她想尽一切办法,最终还是没有留住那个爱她如命的男人。在查出病后的两个多月时,她的丈夫丢下她和孩子在深夜静静离去……
追悼会上看着她呆滞的双眼,苍白的脸庞,颤抖的双腿,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被悲伤包裹的女人。随后的日子,她脸上再也没有明媚与阳光,幸福在此时划一个休止符。
孩子需要她,老人需要她,家里家外的大事小情都得靠她自己解决。每天骑着电动车穿梭在城市的车水马龙中,她从刚开始的茫然失措,到慢慢得心应手。痛苦中,她最终蜕变成熟。
在她的丈夫过世三年之后,周围的朋友家人开始劝她再走一步。一开始,她对这件事避之不及。后来,连孩子都加入到劝她的行列。在历经痛苦纠结之后,开始面对现实,尝试再走一步。
几经周折,这次,终于又有一个人在她上班疲惫之时,给她做一口热饭。在她出门在外之时,给她备一杯热水。在她忙碌奔波之时,帮她接一回孩子。历经苦痛,又有一个可以让她露出幸福笑容的人陪她左右了。今时今刻,听她叙说现在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从她舒展的笑容中我能感到,幸福在拐了个大弯后再次降临到她的身上。真好,幸福虽常常跌宕起伏,但好在又再次回还。
真诚祈愿,这次她的幸福是以冒号开始,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