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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雪一直莫名其妙地下着,今年的雪期比往年要长一些,天空总是阴惨惨的,春已至,但寒冷未曾有褪去的迹象。
我是一个极其怕冷的人,每当在寒冷的天里,我总是愿意待在暖和的屋里,游手好闲一阵儿,权当做给自个儿来个闭关修炼。趁这个当儿,我多半会写些东西,抑或是看几部打打杀杀的片子,虽然安静与热闹不能兼得,可在一种环境里待久了总会渴望来点新奇的东西,所以我会尽量使自己的周遭热闹起来。
傍晚,外面的雪依旧纷纷扬扬地飘洒着,拥堵的车辆也开始聚拢起来,楼道里的穿堂风呼呼地刮着,公司的磨砂玻璃大门哆嗦地颤抖着,我们都在关闭着电脑,再收拾下资料,拿上外套,准备就这样结束一天的忙碌。
我与同事在马路口分别,因为我得去马路对面坐回去的汽车。我一刻不停地盯着右面那架硕大的红绿灯牌,盼望着它能及时亮出我所期待的颜色,就在这会儿功夫,有几个着急的人都已经迫不及待地冲了过去,看着他们多次被车包围的情形真是让人有些惴惴不安。
雪似乎下大了些,路上及一旁的绿化带里都已经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等车的人总会因为所处的环境而感到焦虑,而车的到来并不一定能让人们欢欣鼓舞。
我上车后径直走到了后门的刷卡器旁边,尽管这时车上是有着几个空闲的座位的,但我不能坐,凡是有过坐车经验的人都知道,在下班的高峰期,尤其周五的下班高峰期,你能坐下去就很难站起来。比较了一番,反而站着要比坐着方便些了。
我不是一个手机控,所以往往一个耗费时间的旅程对于像我这样的人总是有些残酷,我们只能一分一秒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我看着车门上映出的自己的模样,有些奇怪的感觉,仿佛那不是我自己,而是某个不相关的路人。无精打采的双眸,摇摇欲坠的眼镜,轻轻被小刀镌刻过的额头和眼角,泯灭了的青春之火没能在这副躯体上留下半点灼痕。
我有些厌恶地扭开了脸,在车厢里四处打量着,希望能找到一张充满着希望的容颜,但最后我却无功而返。
在我准备把视线从车尾的位置收回来的一瞬,我瞧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她放松地靠在座位上,低头俯视着一张紧握在手里的纸,一动不动地。我确信是她,那张精致的面庞,扎起的马尾,饱满的印堂,略带忧郁感的安静。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默默地等待着她抬头的那一刻,我的心好久没有如此般地剧烈跳动了。但突然,我又犹豫了,我不想此时此地与她相认。焦虑的心不会因一时的欢腾而变得生机勃勃,此刻的相认只是为我们过去的相识徒增烦恼而已,就这样算了吧!
车水马龙的街道,光怪陆离的霓虹,城市的夜都是这么地不愿停息。幽暗的天际无休止地飘下惆怅的雪,惹人怜悯的莹白色又时常给人们心里结上一层悠长的凄冷。
我的眼睛又忍不住望向了她,这时发现她也正用一双诧异的眼神看着我。如果是在过去,我很受用这种眼神的交错,而如今我更愿避开这没有必要的惶恐。
当我又一次注视她时,她正在空洞地看着前方,而后猛然用力地把手中那张纸揉成一团放进了腿上的包里,再之后瞧了我两眼,又毫不在意地望向了窗外。
有那么一刻,我觉察到了她眼中的彷徨,似乎在脑海里搜寻着我的印象,或许那种努力并未换来实质性的收获,索性就放弃了。
原本的我也想喊出她的名字,可我不得不屈从我的内心,没有效率的挣扎只是无谓的抗争。那究竟是她吗?兴许不是?若是,她不也在刻意回避着我吗?
我怀着许多疑问走进了雪里,当我再回头时,汽车已然渐渐远去,地上的新雪留有了我的印记,这时,我没来由地想到了一句话,“看着身后雪上留下的脚印,仿佛窥探到了人生的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