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Angela建议我写点日记,被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我说,不要,我懒。
如果一定要写,我还是得把第一篇献给我深深恐惧着的,红烧肉。(没错,我今晚给自己做了红烧肉)
在康斯这个小圈子里,“红烧肉”三个字和“福”、“拆”一样,代表了爱,财富,和幸福 ——我随便说说的不要信——“红烧肉”见证了小蔡蔡推开厨艺大门迈向成功阶梯的艰辛历程。
小蔡蔡身材纤细,明眸皓齿,留着一头黑黑的披肩发,三七分的留海,讨人喜欢的上海姑娘,开口有点淡淡的台湾腔。(恩,是我中意的类型)。
第一次和她一起旅行,我们一行4人到弗莱堡,借住在Hannah家里。那个家在建筑的3楼,楼梯不宽,房间却甚是明亮。打扫得一尘不染,还有女孩子身上轻轻的幽香。哦,还有一个大厨房,和厨房里一应俱全的炊具。所以谈到晚上吃什么的时候,大家商量MaDaSo。小蔡蔡说,她要做红烧肉。作为一个在中国生活过的资深吃货,Hannah眼泛金光:“好,我很久没有吃红烧肉!”
下锅前我踌躇了一下,问:“你在家是不是也经常做?”
“恩,我爸在家经常做。”
聆听完父亲的指导,小蔡蔡若有所思地倒上油,放了三大勺白糖(这时我肚子上的肉颤抖了一下),然后把没有沥干的肉块放进滚烫的油锅里——油花瞬间飞溅而出, 她机智地拿起一个锅盖挡在身前作掩护状,左手持盖,右手持铲,进两步退三步地跳跃着,以瘦弱的身躯和红烧肉顽强肉搏。酣战多时,未果。
我说:“小蔡,你要不多放点水,汤头大一点油就不会溅了”。(有一个猪一样的队友可以推动情发展) 然后听得兹拉一声响,油烟四起,雾蒙蒙伸手不见五指,房内一片哀嚎,掺杂着绝望的咳嗽声。同时洋溢出的,还有德国新鲜猪肉特有的骚气,熏得人喘不过起来。在室外零下十几度的冬天,我们不得不把整间房子的窗户统统打开,然而那沁人心脾的猪肉味儿,却如余音绕梁,久久不肯弥散。
那是我们第一次吃黑色的红烧肉,第一次在寒风中颤抖着屏息吃下黑色的红烧肉。每人一块,Hannah吃了两块。这里要说,Hannah真的是我最好的德国朋友,没有之一。她所贡献的不仅仅是心爱的厨房,还有体谅和善良,和一口八成新的锅。
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们一起煮过火锅,包过饺子,做过可乐鸡翅,纵使小蔡蔡的厨艺突飞猛进,可说到康斯的黑暗料理,总还是她的红烧肉。
PS:后来有幸吃了蔡爸爸的正牌红烧肉,欧天,给我唐僧肉也是不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