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交给最爱的人——第十三章

第六部分 雾里看花

叶真真伏在鱼池的围栏上,目光中充满哀愁。小小的鱼儿在水里跳跃游动,那一纹一纹的水波在她的心头激起情感的涟漪。那十几年积淀起来的浓浓的情意,这几个月沓无音信的痛苦折磨,信任与怀疑,想念与牵挂的轮番上演已经让她严重透支。

金瑛悄悄走了过来,停在叶真真旁边,看着她,目光复杂。叶真真突然感觉到了异样,抬起头来,发现了她。

“金瑛?”又回头四下里看了一看,“孩子呢?”

“我把他送幼儿园了,也不能天天跟在我身边。”金瑛说着,坐在叶真真旁边,“真真,我觉得你的眼睛里全是悲伤,能跟我说说吗?”

叶真真眼圈红了,“金瑛,我问你,你丈夫会很久都不跟你联系吗?甚至连电话也不打过来一个?如果是那样,你会多多担心还是会多多埋怨?”

金瑛并未回答她的话,“真真,是不是你的他自从走后一直都没有跟你联系?”

叶真真点头,眼泪忍不住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她真不想在老同学面前失态,可是却无论如何也抑制不往自己的情绪。

金瑛把目光转向池塘,“真真,你的男人我见过,虽然只是一面,但是只那一面,只凭那双眼睛,我却相信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他一定是爱你的,不跟你联系他一定是有苦衷的,比如他去了什么通讯不发达的地方不方便给你联系?也许他不给你联系是为了保护他自己同时也保护你?也许他从某种途径知道你安好无事,很放心你?总之,我想他一定是爱你的,不跟你联系绝不等于忽视你。有时候男人会用一种极端的办法保护自己,保护他的女人?”

叶真真抬起头,惊讶地看着金瑛,她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似乎,就好像她看到了自己的内心?又似乎她很了解谦哥?

金瑛发现了叶真真眼神里的惊讶,轻轻一笑,“别瞎猜疑,我只是根据自己的男人推测你的男人而已。他有时候也一去无踪。然而不管多长时间以后回来,他都会给我最炽烈的爱情,从他的亲吻他的抚慰,他如狼似虎的表现上,我就知道,他爱我,只有深深爱着的人才会那样疯狂地无止无休地与你欢爱,恨不得把你吞进肚子里看进眼睛里的宠爱。他什么也不跟我说。但是我能猜到他在干什么。我也不说,当然也从来不问。我知道他不跟我说,走了也不跟我联系肯定是为了保护他自己,同时也是为我好。我们已经形成了默契。有了这份信任,我就从来不会埋怨他,猜忌他。同时我也相信他有本事度过一切难关,每次他离开,不管多长时间他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下次他还能回来。这样我就不担心了,担心就是潜在意识里咒他不好,我才不那么做。所以我天天高高兴兴地活着,守着孩子,等他回来。”

金瑛说着的时候,眼睛里是淡然的微笑,那种安详平和打动了叶真真。自己可以成为和她一样的女人吗?

金瑛回神看了看叶真真,“真真,你和你男人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你肯定还不了解他,所以你接受不了那种分离和那种失去一切联系的感觉是吗?我相信我的男人,所以我也希望你相信你的男人,他一定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子。以后别再胡思乱想了。”

叶真真低下头,她说得对吗?

“金瑛,你不知道,我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我总是想是不是他心里没有我,是不是他身边有别的女人左拥右抱,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是不是这,是不是那,一想到这些,我就会痛苦得撕心裂肺。”

金瑛拍拍叶真真的肩头,“傻瓜,看来爱情真的能改变一个人,我都想不到你会变成今天这样。放心吧,他一定是爱你的,他的心里一直有你,他的身边也没有别的女人。他只是有不得己的苦衷,人生总会经历几个难以跨越的坎儿,他现在刚好是在风口浪尖。你就在这里好好等他吧,总有一天,他平安度过难关,就会回来看你了。”

“你怎么知道?”叶真真一把抓住金瑛的手,“金瑛,是不是你们认识?是不是……”

金瑛仍然平和地微笑着,“傻瓜,我都不知道你的他姓什么叫什么,我怎么会认识他?我说了,我是根据自己的经验猜的。你听我的话,我的感觉从来都是对的。以后不要再胡思乱想,好好在家里等着他。”

叶真真盯着金瑛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但是金瑛没有给她看出什么破绽,一直是那样温和地微笑着。她松开紧紧抓住她的手,颓然地坐回竹椅上。

金瑛站起来,搂了她的肩头,轻声说,“当了在外面跑的男人的女人,就该有心里准备承受别的女人不能承受的东西,明白吗?你听我的,一定要听我的,明白吗?”

叶真真茫然地点点头。也许她说的是对的,终日的胡思乱想除了折磨自己还有什么益处?真的不如坚信自己的爱情好生在这里耐心地等他。那样也许于人于己都是好事了。

正在这时,章桐远远地看见了她们俩,大踏步走了过来。

“二位美女好,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你们。”章桐大声向她们问好。

金瑛认出章桐就是那天和叶真真一起出行的男子,就微笑着回了好,向叶真真说,“你的朋友好阳光帅气,不知是做哪一行的呢?”

叶真真刚要开口,章桐连忙接过话来,“我叫章桐,现在服务于太平洋保险公司,”

“哦,做保险的?怪不得看起来十分自由。”金瑛一笑。

章桐也笑了,“嘿嘿,是啊,我们总是在外面跑单子拉客户嘛,显得有些游手好闲的样子。这不真真总劝我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过一份安定的生活嘛。”

“是吗?”金瑛回头看了叶真真一笑,“真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做保险是非常不错的行业。你干嘛说人家游手好闲?”

叶真真抿嘴笑了,瞧着章桐也不辩解。

“对了,金瑛姐姐,你为你自己和你儿子买过保险吗?如果还没有,把这机会交给我行吗?让我为你介绍几个好产品呗?”章桐灿烂地笑着。

“瞧瞧吧,你这好朋友,三句话不离本行了?”金瑛转向叶真真笑说。

“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你要是真没买过,不如就成全他吧?”叶真真的情绪已经回转过来,脸上露出笑意。

“行,不给别人买,我也该为我儿子买一份。这样好了,今天我跟真真还有话说,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就在这里见面,你帮我介绍好不好?”

“好啊,那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章桐听出金瑛的话是在赶他走,也不好赖着,看了叶真真一眼,挥手告别。

金瑛望着章桐的背影,“好标致的小伙子。真真,他也住在这院里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哦,是这样,是这里的一家人出国考察了,要他帮忙给照看一年房子。要不他哪里买得起这里的房子?”

“你们认识多久了?我感觉你们关系不一般。”金瑛问。

叶真真连忙解释,“我们是好朋友,脾气性格很是相投,刚好又住在一个小区里,所以来往比较多。”

金瑛一笑,“你信不信,我从他的眼睛里能看出爱情。”

“别瞎说,他知道我已经有了男人,并且他比我小四岁,还是个大男孩呢。”叶真真心里有些发慌。

“呵呵,爱情是没有任何条件可以束缚得了的。不过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别往心里去。”金瑛一笑,转而神情又凝重起来,“真真,我不知道你的他是怎么回事,但我隐隐感觉我们是同病相怜的。听我一句话,老老实实地在家呆着,好好上班,别牵扯到别人,尤其是你可能十分在意的人,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叶真真又是一惊,抬眼看着金瑛,她看到金瑛的眼睛里有着深不可测的东西。

章桐和叶真真并肩奔跑着,火红的朝阳映得他们的脸红彤彤,欲发显出朝气蓬勃的气息。叶真真目视前方,一言不发,心里却在一直想着金瑛的话。

昨晚她一直没有睡好,反复琢磨着金瑛的话。她开始觉得金瑛有些神秘难测起来。她的话越是琢磨越是奇怪。怎么似乎她很了解自己甚至谦哥?她对自己说的话不像是随便猜想而说,真的像是在故意告诉自己谦哥的动向;告诉自己不要担心他;告诉自己他是平安无恙的,只不过是遇到了难题;告诉自己好好等着他;告诉自己不要牵扯别人,这个别人她明明指的就是章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想不明白,却也睡不着觉。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觉得身上不舒服,但是还是坚持来和章桐一起晨跑。边跑脑海里仍然是这一团麻。

她丈夫和谦哥是一伙的?甚至她也和他们是一伙的?她们一直有联系?通过她谦哥是知道自己的情况的?因此她告诉自己不要招惹章桐以免给他带来麻烦?她在暗示自己这一切?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便惊得叶真真一身冷汗。她的心开始发慌,她的腿开始发抖,再无力气前行,突然如同虚脱了一样瘫倒在地上。章桐吓了一大跳,连忙转回身扶起了她。“怎么啦,真真?要不要去医院?”

叶真真无力地摇着手,“不用,没事,我歇会儿就好了。”

话是这样说,两条腿却是不听使唤,章桐半拖半抱将她搀起来,坐在小河边一块光滑的石头上。叶真真半躺在章桐的怀里,浑身瑟瑟发抖。

“你病了,是不是?”章桐紧张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烧,反之却是冰一样的凉。“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真真,你别吓我,到底怎么啦?”

叶真真半闭双眼,无力地倚着他,“没事,真的没事。我歇会儿就好了。”

章桐双臂环绕着她,上下打量着她,查了体温又试了脉搏,感觉似乎果然没什么大事,稍稍放下心来,留神观察着,任她在怀中依偎。

叶真真的脑子里翻江倒海。金瑛的话一句一句来回在她脑海里游走。她说的每句话都像是真的。如果真的如她所说,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如果自己的猜想全是对的,如果自己的假设全部成立……

天啊,难道自己身边一直有一双谦哥的眼睛吗?如果是那样的话,章桐?也许他们这一伙是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杀人不眨眼呢?要是谦哥真的像电视里的黑帮老大,知道他和自己的女人扯在一起,会不会找机会对他下手,杀掉他?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里闪出来,叶真真便已经吓得惊叫起来,一下子推开章桐,自己也摔倒在地上,“离开我,离我远点儿。”

章桐惊呆了,此时的叶真真如同被妖魔缠身,面目表情因惊恐而变形。

“怎么啦,真真?你别吓我。”章桐伸手过来拉她,但叶真真极力地要躲开他,“不要过来,不要。”

随着这歇斯底里的尖叫,叶真真昏了过去。

……

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洁白的床单上,左手上输着液,右手被章桐握在他的大手里,此时他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你醒了?真真,你真的吓死我了。”章桐的眼睛里溢出泪水。

“我这是在哪?”叶真真环视四周,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医院。

“我看你晕倒了,吓坏了,没来得及往你的医院送,就近送到区医院了。”章桐还是握着她的手,“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这里的医生给你检查过了,说似乎是受到了惊吓。”

叶真真感觉似乎憋了一口气在胸口,呼不出去,也吸不进来,那种感觉让她濒于窒息。可是,她该怎么说?她怎么可能跟他说实话?

她把手从章桐的紧握中抽了出来,“章桐,听我说,不要管我,我什么事也没有。就是最近太累了。休息一段就没事了。你好好去工作,好吗?”

“那怎么行?你病了,我怎么可能放心去工作?再说我那工作啥时候干都行,不干也行。”

“章桐,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了,一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能不能像个让女人喜欢的样子?你总这样下去,哪个女人会喜欢你?没有事业的男人还算男人吗?”叶真真说出这样难听的话,心里却难受得如同骂了自己,把脸转过去,眼睛紧紧闭上。

半晌没有听见章桐的动静,叶真真开始心里发毛,怎么啦?他生气了?走了?把脸转回来,却发现章桐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她几乎有些恼了,怎么自己说了这么难听的话他还会满脸笑意?

“我明白了,你的用意不过是想让我离开你,对不对?”章桐说着俯下身来,把脸靠近她的脸,“能不能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也没有。”叶真真把眼睛闭上,她不敢看他那张青春阳光的脸。“我就是有点讨厌你了。”

章桐直起身,“原来是这样,好吧,那我知趣点儿,走了,不过你不能走,你要输完液再走。”

章桐果然起身就走了。叶真真回头看着他头也没回地消失在门口,泪水如泉般涌出。她的惨白的脸上出现一丝笑意。章桐,你是多么好的男孩子,哪个瞎眼的会讨厌你?可是,我真的怕伤害你,你能明白吗?

金瑛又跳进她的脑海中,连同肖子谦,她又开始心慌起来,她开始觉得生活的可怕,自己选择的可怕,自己所选择的可能已经不是单纯的爱情了,她可能选择了一种没有回头路可走的生活。如果自己的猜想全是真的,那么今后该怎么办?老老实实地等着谦哥回来,不和任何人交往?和任何人交往都有可能带给他们噩运,因为自己已经陷进一个可怕的圈子,这个圈子不该再让任何一个无辜的人染指,从而受到牵连。

谦哥,如果你真的爱我,请不要伤害我的朋友,可以吗?她在心底里哭诉。

叶真真本想起来回家,不再在这里挂什么点滴。这是几瓶糖水能解决的问题吗?但是她起不来,浑身上下软绵绵,似乎被人抽去了筋骨。这是怎么啦?这可怎么办?

正在挣扎间,门一开,郑铮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走进来。这着实让叶真真吓了一跳。还不等叶真真开口,郑铮早几大步蹿到她面前,满脸紧张和担心的神色。

“真真,怎么样了?到底怎么回事?”

“郑铮,你怎么会来这里?”

“章桐给我打的电话啊,他说他跟恬恬要的我的号码。他告诉我你早上跑步时突然晕倒了,说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让我来这里接你回医院好好检查。”

“不用回去检查了,我身体一直都好,就别弄得沸沸扬扬了。”叶真真拒绝。

“那可不行。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就凭你这傻大胆的女侠,会受到惊吓?我怎么会信?平平常常好好的人怎么会晕倒?你必须接受检查,仪器表明你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器质性病变我才能放心。”

郑铮说着叫了门外的护士进来,拨了针头。又对紧跟着进来的当班医生说明了情况,扶起叶真真就要走,无奈叶真真两条腿却站立不住。郑铮惊讶看着她,“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你是不是傻呀?”一把揽起她,将她背在背上。出了区医院大门,将她轻轻放在车后座上躺下。

“你得听话,听见没?”郑铮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回去以后做个全面检查,然后不管有没有什么事,都要住在院里观察几天,衣食住行让科里的护士照顾。”

叶真真软绵绵地躺在后座,听着郑铮严厉而充满关爱的话语,眼泪再次喷涌而出。包括郑铮,包括章桐,越是真正关心自己爱自己的人,自己却都要竭力回避,搞不好,自己就会害了他们。为什么是这样的?为什么要这样?谦哥,你回来吧,你给我一个解释,我爱你,请你不要伤害我的亲人,可以吗?

郑铮把车子开进医院大门,觉得自己背了叶真真进去似乎不太方便,于是打电话叫了自己的亲信、外科的小王将叶真真背进主楼,送进检查室。

“心脏,血液,CT,B超,X线片,总之全身各项所有检查,都给她做一遍。小王,这事就交给你了。”郑铮交待完毕,又上了叶真真的科室。

“把你们科的护士抽出一名,去护理叶大夫,她病了,在下面检查。”

护士长当然服从院长的指令,连忙派了小高护士下去。

叶真真被小王背着,各个检查室来回穿梭,小高跟在旁边,又要帮她穿脱衣服,又要搀她上厕所,零头碎脑的活也忙得她不亦乐乎。

到了下午,叶真真终于躺在自己科里值班室的床上,这里暂时成了她的临时病房,科里的同事们为她买来了水果,也给她准备了生活必用品。温暖弥漫了她的心房。同事们的张张笑脸让她感受到了被关怀的滋味和友谊的芳香。

其实她已经可以走动了,但大家都不让她动,院长大人吩咐了,在检查结果没出来以前,不许她‘轻举妄动’。躺在床上,吃了小高削好的水果,刚在大伙的建议下想睡一会儿,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小高打开门,外面进来的居然是张世明,手里捧着一大束百合花。

“叶姐,你好些了吗?”张世明把花放在床头,关切地问。

“好多了。你怎么……?”叶真真决定不问了,自己根本就是明知故问。

“呵呵,叶姐,我是受人之托。本来想带来一些鸭脖,又不知你能不能吃饭,就没有带,改天我会再来看你。”张世明真诚地说,“你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还有几项没出结果,目前都没有问题。谢谢你。”叶真真微微一笑,“我还想问你呢,我求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那个吴霜现在对我老热情了,我可是她最大的客户。今天这束花就是在她那买的,我说这束是要送我姐的,她就给了我这束最好的。”

“是吗?那太好了,谢谢你。回去吧,我没事了。”

张世明走了,小高看着花说道,“叶大夫,这是谁送的呀?连花瓶一起送过来,也真够周到的。”

叶真真一笑,假装累了闭上眼睛。章桐的一颦一笑又走进了她的脑海,除了他还有谁?章桐,为什么就不能离我远远的?你不知道我是为你好吗?

身体还是没有力气,似乎曾经经历过长途跋涉而至的疲惫不堪。迷迷糊糊地睡去,却见谦哥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双黝黑发亮的眼睛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她扑了过去,紧紧地抓住他,“谦哥,不要离开我。”肖子谦搂着她,眼睛却是恶狠狠地盯着另一个方向。她抬起头,发现章桐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同样用一双黑亮的眼睛在盯着他。她惊恐地回头,发现肖子谦从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瞄准章桐。

“不要……”叶真真尖叫着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心脏狂跳,浑身颤抖,满头的冷汗。吓得小高一下子从旁边的椅子上跳起来,“叶大夫,你怎么啦?”

叶真真大口地喘着气,两手僵直地抓着床单。小高开门跑了出去,不一会儿,科主任带了一群大夫护士慌张地跑了进来。

大家都看到了面色苍白,满头冷汗的叶真真。

“怎么啦,啊,小叶?”科主任坐过来按住她的脉搏。

“没事儿,主任,我不过做了个噩梦。”叶真真声音颤抖,眼泪已经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郑铮开门进来了,他接到了小高打过去的电话,连忙从院长室下来,看到叶真真的样子,心里不免打起鼓,看样子她果然是受了惊吓,可是,以她的性格,会是什么样的打击和惊吓能让她变成这个样子呢?

叶真真看见郑铮进来了,心里更加难受。她真不希望让郑铮知道自己的事情,真不希望让郑铮了解自己的现实。她仰面躺回去,强挤出一个笑容,“大家都忙去吧,我真没事儿,就是做了一个噩梦。”

科主任把一叠报告单交给郑铮,“郑院长,各项检查现在看都没有什么问题。”他压低声音说,“是不是请神经科的王主任过来会个诊?”

郑铮沉吟了一下,“意义不大吧?既然没有什么器质性的病变,就先观察观察。等我下班以后过来问问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叶真真在病房过了一夜,这一夜里,她几乎不能睡觉。只要睡着,那个噩梦便立刻出现,一次比一次深入,她甚至听得到枪的巨响,看得到章桐胸口喷射出的鲜血。这样的刺激使她不停地在尖叫中惊醒,过度的惊吓导致的浑身的冷汗让她虚脱,折腾了几次以后,她又软绵绵地瘫在床上,再也无力动弹,照顾她的小高吓得哭了几次鼻子,到了后半夜,到底把郑铮折腾到医院来了。

谁都知道副院长郑铮和叶真真的不平凡的关系,虽然当年叶真真弃婚造成过一场闹剧,可是如今明眼人谁都能看得出这两个人已经尽释前嫌,并且叶真真就是郑铮给送进医院的。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不是要得罪郑副院长,这责任谁负得起?科主任先是开车赶了过来,发现自己无能为力以后,不得己打通了郑铮的电话。

郑铮本想下班以后过来看望叶真真,好好跟她聊一聊。不想高千雅外出回来了,要他去车站接她。想着夫妻已经数日不见,看叶真真情况还好,也就走了。不想半夜里医院打来电话,说叶真真情况很是不好,不能睡觉,睡着了就尖叫着醒来,人已经瘫在了床上。郑铮觉得头嗡的一下,心往下一沉,几乎自己也瘫在那里。这怎么可能?真真她怎么可能会这样?

“郑铮,谁病了?”高千雅迷迷糊糊中的了个一知半解。

郑铮回头看看她,“千雅,是叶真真病了,很严重。我得过去看看,她这里一个亲人也没有,你能理解吗?”

“嗯,你去吧。”高千雅嘴里答应,心里却是感慨万千。

郑铮迅速穿衣下楼,开车上路,人在路上,心早飞到医院里。进了医院,大踏步冲进叶真真的病房,科主任,当班大夫和两个护士都在,叶真真脸色惨白,闭着眼睛躺在那里。见郑铮进来,科主任连忙向他暗示出来一下,小高也跟了出来。

“她怎么样了?周主任?”郑铮急切地问。

“郑院长,叶大夫情况很不好,看样子是心病。”科主任低声说,“小高一直在护理她,她现在不能睡觉,只要睡着就要尖叫着惊醒,全身大汗淋漓,刚才我给她用了少量镇静剂,现在才消停了。郑院长,长期这样下去可不得了,人就折腾完了,得想办法。”

郑铮转向小高,“她有喊过什么吗?”

“我只听见她喊‘不要’,没听见别的。”小高答。

郑铮紧锁眉头,“周主任,你回去吧,别在这熬着了。让护士大夫们也都各忙各的。没事的就去休息。我来看护她,等她再醒了,我问问她怎么回事。”

科主任点点头,“是啊,心病还得心药医。郑院长,你比我们了解小叶,她是个把心事锁在肚里的丫头,她不肯跟我们说一点点原因。所以我们也真的无处下手,无能为力。但愿她能跟你坦开心扉。”

大伙都散去,郑铮坐在叶真真的床前,看着她那张惨白的脸,心疼不己。真真,你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门轻轻被敲响,小高悄悄进来了。她蹑手蹑脚来到床前,向郑铮低声说,“郑院长,有个事我没说。刚才人太多,我怕传出去对叶大夫不好。她最后一次惊醒的时候是喊了一个名字的。”

郑铮一惊,“什么名字?”

“好像是‘张同’,我也没太听清楚,但似乎是这个音。”

“是吗?我知道了。谢谢你能为叶大夫着想,小高。你这么想很对,以后也不要跟别人提起,好吗?”

小高点头出去了,留下郑铮一头雾水。

“章桐?她叫章桐的名字?”郑铮迷惑起来。他知道谁是章桐,那个英俊的小警察,林晓枫的同学,今天也是他打电话让自己去接叶真真的?叶真真的病跟他有什么关系?莫非他做了什么对不起真真的事?不行,如果叶真真醒了对自己也是什么也不说。明天必须去找章桐,问清情况,如果他真的对叶真真怎么样了,一定饶不了他。

郑铮正胡思乱想,突然叶真真的身体扭动起来,嘴里也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来。虽然还没醒过来,但郑铮分明从她扭曲的面部表情上看出万分恐惧来。

“章桐。”叶真真大喊一声,一下子又从床上坐起,双眼惊恐地瞪着前方,两手僵直,全身发抖,满头冷汗。

这次郑铮真真切切地听到了章桐两个字,原来她的病真的与他有关。他连忙扶住叶真真,“真真,真真,别怕,我在这儿。”

惊恐之中,叶真真发现眼前的人居然是郑铮,眼泪刷地流了出来,身子一歪,瘫倒在郑铮怀里。郑铮心里一热,这种感觉太遥远了,真的是太久也不曾有过了。他轻轻搂住心爱的女人,轻声说,“真真,别怕。告诉我,你怎么了。”

叶真真慢慢清醒过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躺在他的怀里实在是不妥,这里可是自己的医院啊,这要是让人看到,传了出去,闲言碎语便会铺天盖地地飞来呀。

“郑铮,扶我躺下,快。”她声音微弱地请求。

郑铮在心底里叹了口气,将枕头立在床头,将她轻轻安靠在上面。

“真真,你必须说清这次发病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如此受惊?”

叶真真看了郑铮一会儿,摇了摇头,“郑铮,你知道了也没办法解决,真的,所以还不如不知道。”

“是不是跟章桐有关系?”郑铮直言问道,“他把你怎么啦?”

叶真真一惊,“郑铮,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已经尖叫他的名字两次了。至少你的噩梦里他是主角,不是吗?说说吧,为什么?”

叶真真睁大眼睛,自己真的叫过他的名字两次吗?这可怎么办?

郑铮起身为她倒了一杯水,端过来,“先喝点水,然后说说吧。”

叶真真喝了水,却不想说,她怎么可以说出真相?

“郑铮,是我梦到章桐了,但是这件事跟他真没有关系。可能,可能是我的老病又犯了。”叶真真撒谎。

“老病?什么老病?”郑铮不解,他认识叶真真十多年了,还不曾见过她有什么病,她一直是健康的,勇敢的。

叶真真又想起那个盛夏,那条柏油路,那片绿油油的清纱帐,那双黝黑的眼睛。那一年的那次偶遇,不也是让自己陷于连绵不断的噩梦当中吗?只是如今的噩梦比那时还要恐怖,更让自己揪心。

“我刚上高中时曾经有过一年多总是做噩梦的经历,那时也是吃不好睡不好,学习成绩都受到了影响。后来我妈带我看了老中医,吃了好多中药,后来才慢慢好了。”

“真的吗?”郑铮半信半疑。

“真的,不信你问恬恬。”

“这么说,我该请一位老中医来给你看看?”郑铮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仍然半信半疑。

第二天,郑铮请了中医科的胡主任过来为叶真真会诊。胡主任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中医,中医世家出身,脉上的功夫相当了得。凝神为叶真真把过脉后,出来对郑铮说,“小叶大夫的病是来源于长期的抑郁失眠再加上近期突然受到惊吓所致,脉象非常不好。我先开几副药试试看,年轻人的心病有时候也不是医药能够解决的”。

郑铮心里一惊,“长期抑郁失眠?怎么会呢?她一直表现得很正常啊。”

胡主任为叶真真开了方子,“一天服两剂,观察一段我再来复诊。”

郑铮亲自送胡主任下楼,不想在楼门口碰到了手提礼品水果篮的高千雅。

“千雅?你这是……?”

高千雅微微一笑,“我来看望叶大夫。”擦肩之时,她低声絮语,“我想我来看她,对你十分有好处吧?”

高千雅面带微笑从容进去,郑铮跟在她身后百感交集。这个深爱自己的女人,一定是担心他如此明目张胆地关心叶真真会引起别人的口舌,才决定在医院露面的。

高千雅的到来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人们或是点头微笑致以问候,或是在背后用复杂的目光注视着她,在心里品度着她。这个院长的千金,很少在医院露面,如今提了精致的水果篮,却是来看谁?莫非是来看她的情敌叶真真吗?

郑铮陪高千雅进了叶真真的病房,叶真真见是高千雅来看她,惊异之中,连忙欠身以示招呼。无奈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只好向她点头微笑。

“千雅,快坐。”

小高连忙推过一把椅子让高千雅坐下。

郑铮微笑说,“千雅,你陪真真好好聊,我出去有点事儿。”

高千雅温婉一笑,“去吧,我来照顾叶姐姐,你放心吧。”

众人也都出去,只剩高千雅坐在叶真真的床边,她伸手拿了一只金桔剥开递给叶真真,“叶姐姐,看你的脸色真的很不好,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真真微笑,“千雅,谢谢你来看我。我还好,只是老毛病又犯了,睡不了觉,睡着就做噩梦,现在觉得浑身上下没有力气,连说话也觉得吃力。”

“那怎么办呢?这样的话,西医恐怕不会管用,是不是应该看看中医?”

“已经看过了,是中医部那边的胡主任来看的,也开了药。”

“那就好。希望能够药到病除。看得出来你现在很累,我不会跟你说太多话的,坐坐就行。如果需要,我可以留下来照顾你。”

“谢谢你,不用了。科里人这么多,他们会轮流照顾我。你坐会儿就回去。我知道你是为了郑铮才来看我。真难为你了。回家以后好好照顾郑铮,他也一直没休息。”

高千雅轻轻叹气,“我对他的爱,连你也能感受到,为什么他就感受不到呢?”

“怎么会呢?千雅,别瞎想。现在我虽然没有太多机会接触他,但我了解他的为人,他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谁对他好,他都知道。只可能你们走得太近了,天天在一个屋子里生活,一张饭桌上吃饭,有些感激的话他反而说不出口。”

叶真真说到这里,已经几乎喘不上气来,一天一夜的折磨已经让她没有一点力气。

高千雅眼含泪花,轻轻说,“叶姐姐,跟你说话,我觉得心里敞亮多了。以后等你好了,我来找你,我们好好聊聊行吗?”

叶真真微笑点头。

小高敲门进来,第一副汤药已经煎好,高千雅帮忙把叶真真扶起来,服侍她喝了药,又让她躺下。

“叶姐姐,改天我再来看你,不能再让你费神了,好好休息吧。”高千雅知道自己不适合久留,起身走了。

郑铮离开医院,便拨通了章桐的电话,约他在一家饮品店见面。章桐听说是关于叶真真的事,便风风火火地赶来。

两个男人见了面,没有寒暄,直接步入主题。

“章桐,我想了解一下真真发病的情况。希望你能直言相告。”郑铮严肃地说。

章桐有些惊讶,潜意识里他感觉郑铮的态度有些敌意的成分。

“郑兄,我已经全部告诉你了,她就是在晨跑时突然发病的,然后我就送她去医院了。”

“你们之前没发生过什么事?”

“没有啊,我们一直相处甚好,每天早上一起晨跑,别的……没什么呀。”章桐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

郑铮放下手中的水杯,将身子探过来,声音压低,“如果我说你是她噩梦的主角,就是你让她不得安生,你信吗?”

章桐惊讶地瞪着郑铮,“你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

“她现在不能睡觉,只要睡着,就要被噩梦惊醒,你知道她嘴里喊的是什么吗?是你的名字——章桐。”

章桐惊讶得张大嘴巴,半晌合不拢。

郑铮将身子抽回,靠在椅背上,深深叹了口气,“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章桐愣了半天,颓然堆坐在椅子上,“我没办法给你解释,因为我真的什么也没做过,我们之间一直好好的,像最好的朋友那样。”

他抬头看了看郑铮,只见他的眼神像一把利剑狠狠地指向他,似乎要把他穿透。无奈,章桐慢慢举起一只手,“郑兄,我以我警察的身份,以一个男人的名义向你起誓,我和真真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但是请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一想,让我调查一下真真最近的活动,我一定给你个交待,好吗?真真现在这个样子,我很难过,甚至比你还要难过,你明白吗?”

郑铮盯着章桐,他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盈盈的泪光,看到了真诚和痛苦,莫非他也喜欢真真?

章桐站起身来,“郑兄,我们坐在这里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看在真真的面上,请你相信我,没有谁会残忍无情到对那样一个单纯可爱的女人下手的。我现在就去调查情况,医院那边请你费心了。”

郑铮觉得章桐果然不像伤害过叶真真的样子,也就作罢,站起身来,向章桐说,“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你原谅,希望你能早点调查出眉目来,真真她现在的样子真的太让人难过。”

“放心。”

两个关爱叶真真的男人分手。郑铮回去医院,章桐则一下子茫然无措。这是怎么啦?真真为什么突然变成那个样子?想起昨天早上她看着自己的惊恐的眼神,想起她当时所说的话“离开我,离我远点”,郑铮又说她噩梦时嘴里居然喊的是自己的名字。根据这些情况来看,她这次得病真的是和自己有关。可是为什么呀?自己没有做任何伤害她的事啊?包括前天下午,在小鱼塘边,她还是好好的呢?这一夜之间,怎么会突然变了样子?昨天早上,她故意说一些伤害自己的话,很显然她是在故意想让自己远离她,她在怕什么?

章桐坐在饮品店前的石阶上,抱着头,想到叶真真在经受一种不为人知的痛苦,他的心便如刀绞般悸痛。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坐视不理,他必须帮助她解决这个问题。叶真真一向孤僻,交往的人并不多,除了自己,辛恬还有那个老同学金瑛,她就再没有第四个人来往了,想调查她的近况还是很容易。

想到金瑛,章桐的心里一动,是不是她前天下午跟她说什么了?自己并未招惹叶真真,辛恬更是把这个表姐当成最亲的人,如果没有其它特别的因素,事情就一定是出在金瑛身上。再找不到什么源头了。

章桐起身叫住了一辆出租车,心急火燎地往回赶。昨天他和金瑛就保险一事已经达成协议,所以他有金瑛的电话。

等他赶到小区内小鱼塘边,金瑛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章桐,你干嘛这样着急?保险单子出问题了?”金瑛一脸疑惑。

“不是,是叶真真的事。”章桐喘着粗气。

“真真?她怎么啦?”金瑛惊讶地问。

“她病了。现在医院里。”

“是吗?什么病啊?前天不是还好好的?”

“是啊,我也奇怪呢,”章桐边说边观察金瑛的表情,“她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不停地做噩梦。”

金瑛疑惑地看了看章桐,把脸转向池塘,半晌,缓缓说,“是吗?你怎么看?”

章桐一笑,“我没有看法,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样。只是想着你是她的老同学,告诉你一声,她也没个亲人在身边,想着要是可能的话,你去照顾照顾?毕竟你们都是女人,许多方面是不是方便些?”

金瑛抿嘴一笑,“难为你这么细心,我先替真真谢谢你了。不过也许你不知道我和她,还有那所医院里的某些人很有渊源。医院我是不会去的。不过我可以给她打个电话,安慰一下她。”

“她现在在医院里,手机没电了。”章桐说。

金瑛直起身就走,“你去医院把你的电话给她,然后给我打过来。”

“好的,那我现在就去。”章桐只好答应,人不能去,电话也是好的。

金瑛走了几步,回头看着章桐,“对了,章桐,你见过她丈夫吗?”

“见过,一起吃过饭。”

“是吗?你觉得他人怎么样?要我看他那样的极品男人真的少见。真真对他的感情深不可摧,怕是谁撼动不得她的爱情,你说呢?”

章桐感觉金瑛话里有话,却又不知如何化解,只好笑笑,“我知道。”

“你知道啊?”金瑛似乎半开玩笑,“呵呵,她病了也是想老公想的,没准什么时候人家老公回来就给她接走了。我们哪,都是在这瞎惦记。”

章桐越发觉得金瑛是话里有话,因而越发觉得叶真真的病肯定跟她有关,决定先不开口,等金瑛联系了叶真真以后,看叶真真有什么反应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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