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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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背已直不起来,还好这两只手放在床上不抖了,不过头发太讨厌,越掉越凶,卫生间的白瓷地板上落了一层又一层,屋子总也扫不净是。我怎么就这样了呢?对,我已经这样了。牙齿一颗颗左摇右摆,仿佛它们根本不愿意长在原来的地方。吃不下饭,但很想吃,近来,胃因为饥饿常常痛得把我逼向墙壁,多亏它的支撑,我才没有倒下。

    死刑决议已扔给我,想活,难,早死,也不那么容易。如果今天晚上闭上眼睛,我会一觉不起吗?想哭,有点儿高兴劲了。三米之外,绿叶满窗,它们翩翩起舞,沙沙作响,生机盎然,多少美呀。此时我居然有些确定,死后,我将与它同往,同在。

    下午三点过了,外面太阳正晒得热闹,亮得刺眼,可屋子里墙壁上已被涂上浓浓的灰影,旧家具上落的油垢被热气蒸出沉而浊的味道。地上显得一片模糊,粘粘的。我伸手把灯开了。这下好一些了。

    睡衣就不换了吧。不撩衣服我都知道,身前身后也无几两肉,就是有肉也是松松的,暗黑干涩,连水分也懒得吸收,穿什么也不好看,也没几件好看衣裳。但是头发得梳好,修修眉,抹点滋润霜。

    喘了好几口气,我终于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再过几个小时,夜幕将把我带走,但愿我能回到出生之地,生之源头,死之境地,了却这一切。

    “嘭!”门被撞开了,一个重重的东西突然扔在我身上,我的心突突突狂跳不止。

    “还不起来!我天天在外头讨饭,你在屋里好吃懒做!”,那张我最熟悉的脸横在床前。那是我的男人,名叫阿丰。阿丰显然怒气难抑,以至于他那两只眼睛依然不依不饶地瞪着我,两团烈火在双眼中突窜,那眼早已变了形,一大一小,不再对称。

    想分辨,可是心还在狂跳不止,嘴上哪里赶得出话儿。哎,我的身体已不听我使唤了,动弹不得。“嘭!”门关上了,我望着门的方向出神,突然觉得身体左侧兀地痛起来,压都压不住,悲愤抓住了我。可恨!可恨我只身在北京,可怜我善良的父母。算了吧,我快解脱了。

    再一次躺下,一个扎着高马尾、骑着自行车的十四五岁女孩从我脑海里驶过,伴着叮铃铃的车铃声和清脆的笑声。这一次,她高昂着头,走上讲台,大声向全班同学念了一段自己写的作文,随后全场响起轰轰轰的掌声。女孩快步回到座位上,坐定,头向右扭过来笑呤呤地看着她的同桌。呀!她的同桌正是我!而她,可不是我正读初中时的模样么?她是过去的我。看哪,她看着我,她在问我。

    “你好吗?”她的神色很是忧虑,一遍一遍,她重复着这么问我。

   我?我?我答不上来,也这么问着自己。

    睁着双眼,却看不见任何东西,嘴唇干得有些疼,我伸手在桌边柜上乱抓,口好渴,没有水,却抓住了一张纸。拿到眼前,我终于看清一些字样,“收条,今收到田立文房租款4200元……”这是我缴的房租,按季度收的,算了算,还好,

    还能管上半个月,我对得起他!

    我又看见了那双眼睛,几分善意几分审视,滋润、分明,明明不认识我,但似乎完全理解了我。我是如何看着他呢?他跟我说过,可是我想不起了。那时我刚大学毕业,一大清早还在上铺呆着,一阵电话打破寂静,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虽低沉、沙哑、苍老,但我听清了,我被录用了,我有工作了,终于可以上班了。一个半小时以后,我转了三趟公交,迟到20分钟,赶到那家单位,沿着木质楼梯上了楼,右转钻进第一个办公室,抬头看到了这双眼睛,我们隔着一张桌子而已,天很冷吗?不!不过,我分明记得那时我身着黑色厚棉袄。没错,这双眼睛的确属于阿丰。

    阿丰的声浪似要把门掀破、砸穿,无法阻挡地涌进我的耳朵里。“点这么多灯干嘛!这个月的电费你自己出……”虽然隔着那道门,此刻他的样子我不需要看也想得出来,见过太多了。

    有一根铁钻正趴在我的胃壁上,开跑马力,我直不起身,嘴里小口小口地涌出脏血,令我厌恶之极。

    十个月前,一位七十岁老中医告诉我,我得的是胃癌,不是简单的胃炎、胃溃疡,甚至也不是胃穿孔。我觉得他并不是对我说话,而是其他的病人。“田立文,田立文”他喊了我两声,在反复询问有没有其他亲友陪伴,在确信我在北京孤身一人时,他认真地看着我,并且轻声向我说明了事实。是的,我得了胃癌。

    我是个电影爱好者,进电影院这件事,我并不苛扣自己,买票入场,而不仅仅是在家看视频。很奇怪,那些电影中发生的桥段当时并没有在我身上发生,没有摔倒,没有嚎淘大哭,更没有借酒交愁。那时,我轻轻地走出医院大门,再从包里拿出诊断结果,确信这位老医生没有误诊,我甚至连怀疑都没有,然后放进包里,理得干干净净之后,我拉上包链。这位老人是我在北京最认可的一位医生,不管他面前有多少患者堵在那儿,轮到我时,他总是转到半个身体正对着我,眼睛看着我,细心询问病情,并轻声面严肃地嘱咐各种细节。

    不过世界还是有稍许不同,马路上的声音不再离着那么近,车辆来回穿梭,但并不走眼前过。噪音消失了,身旁的高楼大厦、桥梁高架瞬间变矮。建筑之间变得疏离,城市正在瓦解,北京,你在哪里呢?

    走了很远一段路,我才发觉左手一直抓着右肘,可能用力太紧,手肘上现出紫痕。此时,我居然站在一商业大楼前,拾级而入,我是多么自然啊,这是我和阿丰过去常来的地方,楼上还有一家电影院,人气不旺,所以我们总能有合适的座位,不必等。

    虽然店铺依然林立,我没有目的径直上哪儿,不过,我一家也没错过,从所有店铺门前走过,我并不觉得累。直到一位帅哥挡住我的去路。他的嘴唇在我面前不停地动着,可恨我一句也没听见。想拔腿走掉,无奈他就这么死死地挡住我的去路,我只好请他再讲一遍,原来他向我保证只要去了他们家美容店,我一定拥有一个令人满意的发型,接过他的传单,我走掉了。没想到这人又跟过来,宣称如果我没有诚意去,那么他要收回这张传单。我还没递给他,他已经把传单抓走,掉头转向他人。我很沮丧,不过继续我的脚步,它完全不想停下,似乎它已脱离我这个主人。

    我在一家韩国料里店门口停下来,门口的广告招牌非常惹眼,一堆五颜六色的菜簇拥在一个石锅里。我点了那份招牌韩式火锅,点菜时服务员再次确认:“请问您是一个人吗?”

    我吃得很仔细,很过瘾,中途接了个电话,静心听完正面回复,挂了电话接着吃,我的胃醒了。

    五年间,我没进过几次像样的餐厅,路边摊倒是半个月会碰上那么一次。几乎不吃牛肉,因为无论与红肉相比还是白肉相比,它都是最贵的。每天的第一顿饭从中午开始。反正我上的是夜班,早上10点才起床,早餐午餐就一起解决了。我们的厨房在阳台上,窗边单锅单灶,锅口直径足有50余公分,它是房东的财产,超市里绝不会看见此等货物。大锅大灶似乎很适合餐馆,供我们这小餐桌使用不知是否合适,我只知不用自己花钱添锅碗瓢盆,刚入住之时心里很满足。我的早午餐简单一碗面,我常常还是要打个鸡蛋的。

    由于两家人合住一起,所以我常常需要掐准时间。比如晚上,并非我等晚六点同事出去吃晚饭之时,而是再多呆半小时。此时,我同屋已经做饭完毕,我正好登场。好在单位就在七八分钟脚程之外,饭菜也简单,一荤一素,并且难洗的瓢儿白决不做,做炖菜会浪费时间,所以仅在周末进行。时间虽一分赶着一分,但并没有耽误上班。我的工作依然出色。

    结账之时,我感到全身有了暖意,脚下与大脑有了关朕。我又溜达了一层楼,走进一家饰品店,看中几个发夹,全买了。它们像等了我好多年似的,躺在一个塑料袋里,舒舒服服地挂上我的手指。不,我等不及,在收银台前,我扯下来了头上那个黑发圈,拈出其中一只戴在我的头发上。出门之前,我将那个黑发圈狠狠地扔进垃圾桶里。此时,我才意识到,每个清晨、每个深夜,今年、去年、前年、大前年,我的头上都绑着这样的黑发圈,坏了,再换一个同样,价格长期一元。真划算呀!真丑呀!

    得去个什么地方?出商场1号出口,我的脚是彻底醒了。东西向一条宽阔的大马路横贯在眼前,高架凌空,站台就在左边,走过去并不远,拾级而上,站在线路图面前,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每一遍这张地图以及上面的地名都像新的一样,原来我对这个城市是如此陌生,竟有些期待去亲近那些街道、小区还有那里的人们。

    上车、下车、转车,我都如习得一般感到新鲜。一座高楼簇立眼前,它的格局是如此熟悉,只是高度令人感到有些陌生。20分钟后,办公室例会准时开始,我的领导讲得真好。

    9月,下午三点,街上的热气经骄阳烧烤酝酿,裹起汽车尾气,和着人们的火气,热辣灼人,连小朋友也藏起来,平常热闹的草坪只有一片绿意它的宁静我感受得很分明。人们纷纷躲进高楼以求安身。空调、冷气机、电扇正卖命工作。

    进会议室,心稍定,在窗帘的掩护安抚之下,空气里的热分子纷纷趴在角落,人可以呆了。抬眼,隔着一层静音玻璃,看到远方的天空湛蓝如洗,纯白的碎云如未褪洗完全的洗澡泡泡,点缀其上。谁又能否认这是美好的一天呢。

    我们的领导,口齿痛快。通过他圆乎乎的右手食指、如炬目光、时而低沉时而高亢的音调,他将不可置疑的想法装进我们每个人的脑子里。他的座椅即使左右转动、吱吱作响,显然也只是勉强承载他那磅礴之势和浑圆的体格。这椅子如此难受,甚至过于我,令我竟有些幸灾乐祸。这体验吓到我了。

    那天下午,不断重复四个动作:打开笔记本、划上几条线、合上笔记本、把它放进抽屉。我很忙,比任何时候都忙,事实上本子上我一个字也没落下。

    时间已经来到下午六点半了,我并不急着回家煮饭,也许同屋的那个女孩正在灶台前忙着呢。那个灶台实在太丑陋了,肮脏、灼热、油腻。刀太钝,连芹菜也切得费劲。洗菜的水漕也是刷牙的台面,离灶台有三米之远。

    一个月前,我和阿丰选中了它。当天晚上阿丰推着那辆号称奔驰的自行车,我在后面扶着那个木框子,装上我们最后一批家当,爬了三层楼,打开门,开了灯,真明亮,真安静 !检视屋子,有厅有房有厨房,真好。电视冰箱洗衣机,都看起来那么好看。把床单铺好之后,我们俩来了个180度跳跃翻转,头枕着各自的胳膊,背贴着床,脚蹬着墙壁,似乎再蹬几步就蹬上自家房子了。

    收回视线,闭上眼,两秒之间,过去五年的忙碌呈现心头,挤车、赶稿、买菜做饭、讨价还价、追公交……瞬间化为泡影。未来是黑色的。幸好有阿丰,有一点炭火就取一点暖吧。以后他的生活怎么办呢?

    胃实在太痛的时候,我会去医院找那位老中医。已经不再思考买房安家买家具的事情了。向来都是阿丰付房租我付生活费,还好,我还有买药钱。从我们房间里整桶整桶倒出的垃圾都是药盒子,阿丰问起,我只好以得了胃溃疡应答,阿丰并未再提。持续一个多月,倒出的垃圾还是这么多药盒子,阿丰不耐烦道:钱都扔医院了,背时!他建议我应当食疗,这样既能治病又能省钱,得的是胃病,又不是什么大事,吃点红枣粥就能好。我表示接受。

    又过了一个多月,我还活着,只是瘦了10斤,将胳膊搭在办公桌上时,手肘骨头会戳出来。同事开玩笑说我的屁股好像不见了,前后看起来一个样。他们以我的减肥为反面教材,大大地幸灾乐祸了一把。我只是不分辩。

    电影院总是被英语电影占据着,准确来说,应该是美国那么几家大公司以及一帮看了又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讨论的主题就像迪奥或者阿迪达斯广告反复用的那几个词,当然还有他们不可最热衷的话题——拯救地球。各视频网站电视剧项目下的最近热播也是美剧一大拨。这些演员不知哪来那么好的记忆力,总是能记下那么多大段大段的台词,而且每个人都似乎那么风趣幽默,并且能理解它,运用它。人们都是自来熟。自来熟的场地总是发生在那么几个酒吧。夜那么美,对,而我只希望早点下班,好躺在床上,对于拯救地球之类的宏大问题真没来得及去想一想,更别提好好思考一番了。我,也许包括我的同事、朋友、父母、我们目前大部分的人生只是陷于这样那样的小问题。讲中文的电影是不屑于描述呢还是不愿意来描述呢?

    懒得去电影院了,我倒是花了一些钱买了一堆中医方面的书。这些作者都号称家学深厚,全部在“天人合一”这一论点上达成共识,虽然他们之间并不认识彼此。多位老中医都宣称某位得了不治之症的病人接受了他们的某种建议每天固定吃一些豆子什么的就将恶疾斩草除根。我信任的那家大医院的老中医却没有告诉我什么好秘方。不过,书里介绍的这些被治好的病人全是有来头的,难道是因为我没有大树可榜,老中医爱惜秘方不舍得说出来?

    不行,这不公平,不该这样,我可从来都是一个听话的孩子。我们老家的墙壁就是最好的证明,它最好的也是唯一的装饰就是那一张又一张奖状。它们浓缩了我成长的脚步,我妈深以为荣的。我得找人说说,或者有谁得对我说那么几句有用的,否则,面对我那日益焦躁、虚弱的身体,我拿什么去安抚它呢?

    书店?嗯,那是个好去处。那里最安全,不论书的作者有着多么至高无上的地位,或者是个暴脾气的怪兽,都不可能拒绝我、指责我。而我则很容易得到我想要的,无管什么领域、不论什么学科,只要我愿意了解,都能尽量得到顶尖人物的想法,代价只是几顿饭钱,不需要名片、预约、化妆、名牌、引荐,不会有客套、隐藏、回避、虚假。

    我啃了一本又一本,像个喂不饱的恶狼,尽管书架被塞得有些满了,然而我并不知足。突然我意识到,我与那《倩女幽魂》里的树妖有得一比,她是要他人的命,我则企图通过书这种途径,体验别人的人生以满足延续自己生命的渴望。

    如今最流行的鸡汤总结一句话就是: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这句话不知安抚了多少人心,与中国那句古话遥相呼应: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些类似的话语虽有着强大的安慰功能,然而却隐瞒了一个事实:生命终将逝去,人不会永远活着。

    据说,2015年联合国曾发布一个报告,其中提到中国人的人均寿命已超过70岁。按这个算法,人们平均呆在这个地球上的时间为25550天,前面20年完全不知岁月为何物,后面10年为病痛所累,中间留下的40年还得折腾、迟疑、退缩、怠惰、积累,我们真正按照自己的意愿度过的还有多少时间呢?该死的,是谁剥夺了我的时间?他们凭什么这么做?

    不错,窗外高楼、绿树、公路、汽车,楼下的小面、串串香,街角的药店、水果店、小超连锁,眼下我使用的电脑、小桌、台灯,所有这一切,我目之所及都是人类的杰作。都不需要想,没有人类,哪有眼前万千景象?人类正是这地球之主宰,这是最自然的结论。哈!这又是多少荒谬的想法!地球存在已有几十亿年,人类这个物种不过只有几十万年,有文字的历史则不过几千年。相对于地球 ,人类不过是偶然的存在,虽然我们这个物种大大改写了地球的风貌,但也仅此而已。科学家们心照不宣或者避而不谈,但他们努力的一个重要目的或者方向就是令人类永生。我肯定,这根本行不通。

    我的胳膊就是抬不起来,头发也无法再恢复浓密。此时此刻,我尚能胡思乱想,问天问地问地球问太阳,但我非常确信,我与亲人、朋友、爱人正在分离。我无法从其它来源获得力量重建我的身体,我的感知能力加强了,但也仅此而已,独自死去正是我的命运。他人最多只能围观。

    阿丰不愿意看见我,我也没有余力关心他。有一天晚上,我管不住自己的眼泪,只好让它尽情流出来。不过这种状况一旦开始后面赶来的东西更令人厌恶。它把人的心往深渊里赶,往黑洞里逼。我只得抱着阿丰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阿丰很不耐烦,他拒绝讨论,斥责我耽误他的睡眠。

    我还能起来走到门口,手里也能拎点东西,感谢网络,我能吃上东西,这让我的胃没受太大委屈。有一个计划已经在进行了,我得回到父母亲人身边,跟他们告别,真相与结局是很可怕,但更可怕的是摸不准那结局与真相。我已经不再惶恐,因为命运于我而言正是最确定的事,我还有时间帮助他们度过。说不定时间长了,他们也盼着结束这一切,早一点。

    阿丰的生日已经不需要我与他一起度过,他已经在这个时间来临之前离开了。没有任何告别。他的大部分物品还在,只是包、相机,几件贴身衣服不见了。在这之前的一段时间,常常听到他讲电话时用家乡话。离开当天,他扔了一些东西。

    我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在经历好几次挂断以后,他终于发来短信:“我要是早知道你家里的情况和你现在的情况,我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以后别给打电话了,不会接的”。

    我轻松不少。

    你看,分别并不难,人们喜欢在一起有说有笑。没有欢笑,不管曾经在一起是多么笃定的信念,分开是必然的。我还能努力吃点东西,再给自己攒一把力。可得早点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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