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降温,有些低烧。大概是昨天睡眠太少,吃饭又打不起胃口。在虚弱跑不了步的日子里,有另外一种出汗的方式,可见也不尽然是件坏事。
想想还是把突然想起的两件事碎碎念出来,我总是有很多回忆,大抵也是还不想忘记。
先说正事,免费帮我画插画的姑娘,容貌瑰丽,皓齿青蛾,志气宏放,傲然独得。喜怒皆形于色,而心无车马之喧。或闭门作画,累日不出,或登临山水,经日忘归。其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恩,我差不多把我能记住的好词都给你了,是以为谢。又把刚刚复习的老三篇塞了回去,只留一句。
中国人民没有好的酸奶,食品安全问题很严重,我们有责任解救他们,我们要努力奋斗!
后面的就都是废话,也是人话。
一一年记不清是哪个夏夜,约了得宝去坊上撸串。我去他打工的酒吧接他,得宝穿了一件大力水手和奥利弗的T恤站在门口。
额贼,你这是情侣装?
你瓜不瓜,么文化,你不认识英文?
由啊埋黑肉!
黑你妹,人家这是黑尔肉。
在我那时的审美观里,那件衣服是很迅的,甚至有些非主流。作为一起长大形影不离的朋友,又一路见证了得宝一次又一次惨败在在国画和二胡的路上,就算退无可退。这个反差也是巨大。
酒喝了不少,不过那天吃的什么已经不记得了。陕西人,还不就是两把肉两把筋,一把牛肚两把腰子。闭着眼都能点着单。只记得后来洁柔一直打电话问得宝几点回去。
‘‘等会,等会就回。我明天没课。你不管我。哎呀,知道了,男的。来,你跟我媳妇说两说。’’
‘‘嘿 就我俩,真的!哪敢骗你啊!不信我给你骂啊,算了啊。真的就我俩,放心,待会保证给他送回去。’’
啧啧,牛逼啊!你媳妇厉害啊!对了,你媳妇大你多少啊?
‘‘两岁,高一届。哎呀,女人事都多。不管她,接着喝,我给你说,我刚买了20张时光倒流卡,才特么拿了个欧冠冠军!朱俊个傻逼!还好我买了巴斯托斯啊,谢尔斯特伦啊’’
后来洁柔又打电话问了几次,得宝照旧应付着。说到烦了,故作着急喊了两声,扣掉了电池。
那时候我已经不能时常见到得宝了,他白天上课,晚上上班,全年无休。见面不是深夜就是大早。相聚总是难得,所以那晚,基本上喝酒的速度已经赶不上去厕所的频率,我俩才想起回家时,天已大亮。
额贼。尼玛七点了都。
送得宝回去的路上,他怂的厉害,我也有些忐忑。走到三楼,身后突然传来了萧敬腾的声音,如果没有你,没有过去我不会有伤心,但是有如果我还是要爱你。
得宝瞅了一眼手机骂道,‘’我老板,贼,说了今天有课他还打。哥不接。’’
‘‘这歌不是那高个女的唱的吗?’’
大概过了二十秒,我们都陷入的沉默。八里村也安静了起来。
‘‘你啥时候开的机?’’
‘‘贼他妈!!!这手机还特么有两格电!完了!我媳妇要查案了!!!’’
事已至此,保命要紧。反正我是真没电,还是赶紧回去睡一觉,权当啥都不知道。转身就往楼下走。
‘‘贼,跑锤子,你走了我咋办。’’
‘‘你能说我昨晚十二点就回去了吗?’’
‘‘回锤子,那我更说不清了。
之后就是大段的沉默。
那个早晨,我俩面对着人生中最艰难的原则,现在,就是此刻。关机还是不关机。
‘‘能把这电池扣出来,给接到我摩托车上把电耗干吗?’’得宝一脸哀求
‘‘包瓜了?你那91年的摩托车还有灯?’’
得宝不再说话,不时抬起头盯着楼梯叹气。我看不过,只好帮忙想招。
‘‘算了,先赶紧下去。只有放歌了。放歌费电。先放着,音量开到最大。走,先去喝碗胡辣汤。’’说完我就先撤退到了一楼。
‘‘那个’’
‘‘咋了’’
‘‘这新手机,就下了一首歌’’
‘‘’。。。。。’’
那时候我没有这么多的重庆朋友,他们才有最多的词汇量来形容我彼时彼刻的心情。
西安人总觉得河南人坏了陕西的早餐,从胡辣汤,烩饼种种皆有此言。不过讲句公道话,从小我就觉得胡辣汤真的是个好东西。一碗胡辣汤的好坏,与豆子与豆皮的质量是分不开的。勾芡更是个技术活,芡多了伤人,芡少了缺味。胡辣汤就着金丝饼让人回味无穷,和回民做的牛肉饼也特别的搭。
这种感觉在我年轻的心中又继续萦绕了两个钟头,当然,萦绕心头的,还有萧敬腾迷人的声线。后来,一直到现在,我都特别喜欢杨宗纬。
直到我俩干掉各自第三碗胡辣汤里最后一条豆皮。得宝再也忍不住说:
‘‘咱换家吃,这尼玛老板都听了两小时如果没有你了。。。去西头,西头还有一家卖胡辣汤的’’
‘‘胡你妈,再吃肚子都要粘住了,除了胡辣汤还能干点别的不。’’
‘‘行行行,要吃啥你说,我请客’’
‘‘爷!不!吃!’’
后来我俩选择了村子里的一家手机店落脚。老板比划着手里的iPhone说,兄弟,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诺基亚以后肯定不行了,要手机不,800。
真牛逼!有眼光!你咋不去找雷军!当然,这钦佩之情并不是为了那台iPhone。
大清早的手机店有个好处就是,没人。我和得宝店内店外来回的串着。终于,11点的时候,手机就剩下一格电了。万里长征终于走到了陕西。
老板人好,并不催我们出去。自顾自的忙活着,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我们瞎聊。嘴里也哼起了如果没有你,我在哪里又有什么可惜。
‘‘这歌我以前听挺好听啊。’’老板瞅了眼得宝手中的复读机。
‘‘我以前也这么觉得’’
‘‘咦?’’ 我和得宝满身疲惫,着实被着一惊乍了一下。
‘‘你俩是等人?手机快没电了,要数据线不!10块。’’
。。。。。。
我刚刚想,那个时候的脑子里,应该都是历史的车轮碾过诺基亚和手机店老板的声音。这时候喊救命,已经晚了,别人叫卖要钱,您这是要命啊。
十二点钟,洁柔打开门看见早就不成人样的我俩一言未吭。后来。
后来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毕竟是别人的私事。那个年纪的得宝,也不会给我再重复房门关上后发生的一切。男人和男人的感情,都淌在酒里。男人和女人的感情,恐怕永远只有一个是酒,一个是杯了。
后来洁柔和得宝分手的时候,洁柔穿着那件大力水手的T恤过来告别。大家都开始学着释怀,学着超越年龄的去做一些事情减少伤害。我曾想上去特意解释一下,当时我和得宝在东八里村口那无限漫长的四个多小时。来个他们画一个不太规则也算是没有缺口的圆。只是看着那件衣服,又作罢了,那是我的词汇量已经认得全那些单词,看着那件非主流的T恤也不再会笑。
噢,波比,油啊买黑而肉!
ps
和维尼约牌聊天时想起了这件事,又想起上次在北城天街打车,隔壁站了一对情侣。我约了人,打算绕过他们去前面等车。走过那哥们身后时,看见他胳膊耷拉在女孩的肩头,很温柔的重复唱着这句,嘿,我真的好想你。原来,这首歌,他们是选择这样唱的。
小时候发热总是要烧过39度,这两年却总是低烧不断。哥们也开始靠要约人打牌来降压了,当然是不带钱的那种。看着大家每天抱着充电器又回想起那个难忘的早晨。这个世界一直在变,又或者,其实只是我们打开的方式不对。我不太确定,可也不再去怀疑。即使所有的一切都要改变,原途酸奶,来自高处的品质,和为每个人提供高品质酸奶和健康生活方式的心,永远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