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周之后。
詹小颜把切好的水果混在一个碗里,再把沙拉酱挤在里面。詹任允哒哒哒地走下楼,来到小颜身旁。“哇,姐,你在做水果沙拉耶!
“吃惊什么,快去复习!”詹小颜腾出一只手推开詹任允,然后走进厨房。“姐,我都复习了一个上午了,也好歹让我休息下吧;再说,我在之前就已经复习好的,现在还要拿出来重新复习一遍,真的是好无聊啊。”詹任允把双手交叉搭在胸前,靠着楼梯的扶手说。
詹小颜拿着筷子从厨房里走出来。走到詹任允面前说:“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上次在考试前跑出来,失掉了一次考试资格,能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 “我还不是为了救你,替你解围?!”詹任允反驳她,“上次要不是我,你早就被那个叫辰伤的家伙给骂得狗血淋头了。”
詹小颜顿时无话可说。从心底里想着,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而放弃一次考试资格,在这世上除了他还有谁能做到这地步,终归还是自己的亲弟弟呀。詹小颜看到任允一脸委屈地走上楼,心中充满了歉意。
2
詹诺瑜站在墙前,双眼凝望着墙上的那幅有萤火虫的星空画。他缓缓靠近,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不光滑的表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映射出窸窸窣窣的影子。这一个星期,他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仔细端详着这些挂在墙上的画。在这些画上寻找着和自己的梦重合的地方。但是很可惜,就只有那一幅画在他脑海里出现过,不止一次。
“咚咚咚。”有人敲门。“诺瑜,下来喝下午茶啦!”詹诺瑜停止触摸画,将伸出去的双手收回去,插在口袋里,“哦。”
詹诺瑜走下来,看到詹任允坐在沙发上,嘴里含着叉子。詹任允一看到诺瑜下来,就拉着他坐到沙发上,递给他一只叉子。“小瑜,来来来,吃水果沙拉。”然后双手捧着一盘水果沙拉,晃在诺瑜面前。
“诶,你别闹了。”小颜走出来,望着任允。
詹任允一脸不屑地放下盘子,抓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近日,我市出现了一个杀人恶魔,总在深夜出现,一身黑色装扮,红色的发光的眼睛,专门刺杀18到20岁左右的学生,引起市民的极大恐慌。”
“唉,这又是怎么了,老这么多杀人案件,那些凶手烦不烦。”詹任允放下遥控器。“红眼夜魔.....这名字,蛮形象的。”詹小颜举起刀叉,把一个圣女果送到嘴里。
“姐,这哪是重点,重点是那个红眼夜魔的杀人对象是18到20岁左右的学生,姐,我们现在很危险呐,你还在关心人家的绰号······”
“唉,我詹小颜哪里来那么大的福气被那个红眼夜魔给杀死啊,又无冤无仇的,杀我们干嘛。”“诺瑜,你说是不是哦。”詹小颜转头望着詹诺瑜。他双眼盯着电视新闻上的那个大大的标题----“红眼夜魔连环杀人案”。小颜放下叉子,伸出手拍了拍诺瑜的肩膀。“诶,诺瑜,你没事吧?发什么呆呀,快吃水果沙拉啊,苹果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嗯。”
3
詹任允推着购物车,一旁的詹小颜把一包包的牛肉放进购物车里,詹诺瑜盯着小颜的动作观察了好久,脸色渐渐显得有些吃惊。詹任允更是张大了嘴巴:“姐,你拿那么多肉干嘛,开宴会啊?” “这.....小颜,够了吧?”诺瑜也劝着她。小颜停止动作,转过身来望着他俩:“唉,你俩真是.....我今天好不容易放个假,本来还想带你们出去玩的,要不是今天任允要备考······”“我也想做一份美味的晚餐给两位啊。诶,今天天气那么好,吃完饭去看星星怎么样?”
“好啊好啊,那姐,你一定要做得美味点,我好久都没尝过你做的牛排了。”
“当然没问题!”
三个人就这么嘻嘻哈哈地在超市逛了一个小时,准备离开的时候,三人不约而同地在超市门口停住了。
“嘿,又遇到你们了。”对面走来一个高大的男生,他穿着白色衬衫,袖子微微挽起,看上去有些凌乱,但又很得体。“怎么又是你?骂我姐姐骂得还不够?”詹任允一步跨到小颜面前,对着辰伤说。
“嗯......上次在学校的事,我深感抱歉,后来想了想发现你们似乎并没有敌意,是我太冲动而酿成的事故,对不起。”辰伤弯下腰,向着面前的三人来了个90度的鞠躬。
“没事,没事,我们可以原谅。不过,你对詹姓的人是有什么误会吗?看你那天很激动的样子......”詹小颜从詹任允背后走出来,抬头望着辰伤说。
4
冷风吹着,叶子随着它在空气中旋转。呼,呼,呼······天渐渐地黑了起来,乌云笼罩的天空就像一幅悲伤浓重的色彩画。在湖边,水面泛起阵阵涟漪,天空的影子倒映在湖上,又是一幅悲伤浓重的画。
“我的爸妈在我12岁的时候去世了。”辰伤和小颜等人走在湖边,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小颜的表情略显惊讶。“那你......现在没有家人......自己一个人生活吗?”小颜抬头望着辰伤,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从前我也有个幸福的家,我有我的爸爸妈妈和我的哥哥。那个时候我真是好开心,放学的时候想到的就是马上回家,尝尝妈妈为我们做的饭菜,体验一下家的温暖。”辰伤眼睛不动,望着前方,细细地说着。一旁的诺瑜和任允都很安静,“然后呢?”小颜也望着前方,试图把目光从辰伤身上移开。
“有一天,家里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詹姓的人是他们的头目。他们说要我爸妈的命,我刚刚回家,就发现了这几个人从我家走出来,手上还拿着沾满血的刀;我赶紧跑到客厅里,发现爸爸妈妈躺在地上,哥哥抱起妈妈。我哭着挽着爸爸的脖子,爸爸闭着眼睛,手上全是血。我焦急地问着哥哥爸妈被杀害的原因,而他只是在一旁默不作声,眼泪滴滴答答地流着,像淌落在地上的爸妈的血。”小颜不敢望着辰伤,光是想想这画面就觉得恐怖;原来在辰伤的记忆里,有一段我们所有人都不能言说的痛苦回忆。
“哥哥没有报警,也阻止了我报警,他对我说,‘这一切都是命里注定了的,每个人都有罪,爸妈,你,我,那些杀害爸妈的人,等等等等。’爸妈死的那天深夜我哭了好久,哥哥来安慰我,我在他怀里还是睡着了。第二天,23岁的哥哥就对我说,他要去爸妈的公司里,完成爸妈未完成的任务,可能很久才回一次家,叫我不要去公司里看他。他走的时候,我又哭了,从早上哭到中午,那天真的想了很多,想了想还是要自己活下去,即使哥哥不让我报警,我也能找到那几个杀害我爸妈的人。哥哥后来都没有回来过,但是他每个月总会往家里寄钱,我的学费,生活费,我很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温暖的家......”辰伤停下来,在他面前掠过一片叶子,他轻轻地抓住了。风在不间断地吹着,一阵又一阵,他松开抓着叶子的手,叶子随着风像一只蝴蝶一样飞舞,掠过树梢。
“很谢谢你们愿意倾听我的过往。”辰伤向前快走两步,然后转过身对后面的三个人说。
“没有,也很谢谢你可以向我们倾诉。辰伤,其实你不用那么伤心,你要相信,你的哥哥一定会回来的,那些杀害你爸妈的凶手们,他们都不会有好结果的。”小颜安慰着辰伤,在一旁的任允也说了一句,嗯,顺带连着诺瑜也点了点头。辰伤看了看手表,六点半了。“啊......先不说啦,我要赶着回家去喂我的宠物,下次再聊吧......”说着,辰伤跑着离开了。
5
三人在街边走着,冷风吹得任允手里的塑料袋哗哗响。“姐......我还是不明白你买那么多牛肉干嘛,我们又吃不了那么多......”詹任允的抱怨没有得到回复,原因是小颜和诺瑜都听到了这几句歌词:
谁在想着 谁在梦着
我们所有的曾经都在这
你是否还记得
“这歌,旋律好好听哦。” “切,这些小鸟声音的歌有什么好听的,摇滚才是王道!”詹任允一脸不屑。两人紧接着吵了起来,一旁的诺瑜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在认真地凝听这首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6
暮色四合,天边的晚霞也渐渐消散了,化作了这块巨大的黑色幕布。夜空格外明亮,月亮出现,高挂在夜空中。
吃过晚饭,任允和诺瑜抱着被子,坐在屋外的草坪上。小颜整理了一下碗筷后从屋子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芝士片。“给。”小颜递过一块芝士片给诺瑜,随后任允从盘子里抓了三块芝士片送到自己的嘴里。“你个吃货,留点给别人好不好。” “哇这星空,美呀,美呀。”詹任允故意抛开话题,装作样子欣赏着星空。詹诺瑜静静凝视着夜空,多么美丽。
今晚的夜空就像一块被人用墨水浸染过的黑色幕布,黑得格外明亮。中间裂开一条白色的银河,星星总是在银河的旁边聚拢,密集的星海让银河显得更加遥远而神秘。还有多久,才能触摸到这条无限遥远的银河。
“谁在想着,谁在梦着,我们所有的曾经都在这,你是否还记得······”詹诺瑜轻声哼出。詹小颜一听就知道这是今天在街上听到的那首旋律很不错的歌曲。“咦,诺瑜,你知道这是什么歌么?”
“不知道。”
詹任允伸了个懒腰,然后躺在草地上;小颜也躺了下来,顺势把詹诺瑜也拽躺下来。
这一天真美好啊!詹小颜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