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冬月,初一日,早起上班途中,渐感萧瑟,寒意袭人,骤然发现冬天来了。
黔中大地,四时分明,各具其美,春华秋实,夏无酷暑,冬少严寒,而我独爱家乡的冬天。黔中的冬比北国来得晚一些,在城市的空调暖气房里不太能感受到气候的变化。然而在乡村,田野里、土地上、山林中、小河边……却满是冬的气息,尽显冬的韵味。
老家在贵阳的一个小山村,那里是我成长的地方,儿时快乐的记忆都留在那里,特别是冬天里。
老家的冬是欢乐的。儿时最喜欢的就是冬天,最深刻的记忆也在冬季。冬天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农活,放寒假后可以和小伙伴们相约着在收完稻谷的田里放肆的玩游戏。把稻草作为掩体,泥巴作为炮弹,相互攻击;去山里面砍树制作陀螺,玩得不亦乐乎;斗鸡、滚铁环…这些都是童年时光里最快乐的日子。
老家的冬总是伴着美食。冬天是享受这一年丰收的季节,农闲时节加之特殊的气候条件,美食基本上都在冬季制作,冬月开始杀年猪,制作腊肉装香肠,血豆腐,黄粑,豆豉,豆豉粑,二块粑,甜酒……后来一直找不到这样的味道。
老家的冬是柔和的。与北方“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雄奇壮阔不同,家乡的冬“老柘叶黄如嫩树,寒樱枝白是狂花”,显得就更加温婉轻柔了。北方的冬天,尘沙飞扬,一片枯黄,充满着凄清与肃杀的味道,了无生趣;在家乡,冬天里偶尔还会有暖暖的阳光,山上的树木依然是生机勃勃的绿色,捡一堆枯柴,点一笼火,牛马放于山梁上。
老家的冬总是如诗如画。贵州自古就有“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人无三文银”的说法,冬天自然少不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细如牛毛的毛毛雨和朦胧的烟雨。雨似乎与老家冬天是绝配,雨将冬里的一切点缀得更美。烟雨朦胧的早晨,推开窗户,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幅浑然天成的水墨山水。灰蒙蒙的天空下,三三两两的行人,电线上的几只小鸟,远山上的烟火,就像诗一样抒发着与冬天的故事。
一年一年,冬去冬又来,一样的都是冬,却又是完全不一样冬。仿佛耳边想起了童年时冬天的欢声笑语,恍惚间眼前就是那年冬天。一阵冷风袭来,猛然清醒,原来那些都在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