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

4月24日,周三
正在上课的我,接到哥的电话,说是他已安置爸在县人民医院住院了,病因是焦虑性抑郁症,并无大碍,先观察几天,他和姐先照顾着……话毕,我沉默了稍许,便接着给孩子们上课。
古稀之年的父亲,家中排行老二,原本姊妹五个,如今唯他健在。父亲历尽人世风雨,本该安享晚年,此时,他的内心又是一番怎样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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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父亲的记忆,我挖空心思地搜索,却发现如七八颗星天外的稀少。内心深处的愧疚,让我发现久违的孝心早已忽略了多年!
打记事起,由于父亲在很远的中条山工作,平日里很少回家。家中的重担落在母亲肩上,母亲日夜操劳,用孱弱的身躯支撑起这个家,省吃俭用,抚养我们姐弟四个。于是,就有了记忆中父亲那模糊的印象。
出生于物质贫乏的80年的我,那时,能和父亲建立起联系的,唯有他回次回家带给我们的些许糖果,儿时的我,对生活的渴求,只有几颗糖果便能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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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善言谈的父亲,在平日里便显得很严肃,但他能给我们买回整套《西游记》小人书,让邻家伙伴羡慕不已。可惜那时贪玩的我们,不能体会父亲买书的良苦用心,平日里,我们很少静下心来认真看完,太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小人书上的插图了。或许,多年后的大姐爱上了美术,极有可能缘于这样的启蒙。
农忙时节,割麦收秋,父亲便请假回家帮母亲干农活。那时的他身强力壮,用母亲的话说,父亲的脊背结实的像切菜用的案板一样。他能一个人拉着满载小山似的小麦的小平车,一路不歇息的拉回家,且能往返好几来回。他能一个人扛起百来斤的麻袋粮食,而不气喘。那时的父亲,顶天立地,在我心中,便似山一样雄伟高大地存在着!
记忆中的冬天刺骨的冷,幼小的我独自睡在被窝许久仍是手脚冰凉,父亲便搂着我钻在一个被窝,我瞬间感到了贴心般的温暖。多年后的我,时常给儿子们说,你爷爷的身体暖和的像烧地正旺的火炉!儿时与父亲的这种亲近,随着时光的轮回,如今成了我和儿子的这般亲近了。这也许是另类的传承!
某年的正月里,父亲带着我去给本家长辈拜年,走到小学门口朝北的胡同里,父亲的大手牵着我的小手,迈步急行,而我为了赶上他的节奏,苦于我一路小跑,父亲终于把我背在身上,我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前胸贴着他的后背。那时的我,便真心感受到父亲的脚步是多么的强壮有力,他的脊背是多么的宽大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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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的天地,总认为天底下只有把掌大的村庄。后来,父亲调到了二十多里外的县城工作。某年某日,他骑着自行车,载着我去他的单位,第一次去县城的我,心里很是兴奋,坐在自行车后座的我,脑袋晃来晃去,一路上东张西望,两耳边呼呼生风,瞬间感到世界真的好大!同时双手抱着父亲的腰,俯耳细听,能感受到他砰砰地强有力的心跳声。那刻的我,真的希望那路再长些,父亲那铿锵有力的心跳声,难道不是我成长中另类的鼓励和鞭策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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