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一間單向透明的小黑屋——外面的人看見了張揚、肆意;裡面的人看見了無盡的黑、壓抑、痛苦,甚至死亡——找不到出口。有人經過了漫長,治癒傷口,走出小黑屋;有人被小黑屋吞沒,再也沒有出現過。
(一)
昨天,無意中翻閱了一個人的微博,一個四年前和這個世界再見的人,一個躲在青春里不肯長大的人,一個故人。她最後寫「我有抑鬱症,所以就去死一死,沒什麼重要的原因,大家不必在意我的離開。拜拜啦。」
回家路上,我腦海裡只能想起《自殺空間》里Jakub Gierszał飾演的多米尼克,是怎麼樣一步一步在神秘的引誘下,在黑暗的吸引下,在那個風和日麗的日子一個人吞下無數——他本想扔進馬桶衝走的藥丸,在一對陌生情侶的電話都死去的。
(二)
慶幸,我算是幸運的吧,走了出來。每次寫中學時代,都習慣性分離開來寫,高大的白樺,流水的人工河,微風,還有陰霾了六年的天空;同學覺得我有一股讓他們無法接近的傲氣,而那些瞭解真實的我的也僅限於同寢室的人。
高考結束,我做了一個決定,讓我成為現在的我的決定——沒事,多笑笑——對身邊的人,對陌生人。結果,傻樂多了,就自欺欺人地認為,哦,我是快樂的。也讓別人誤以為,這就是沒心沒肺,沒有憂愁,只會開心的傢伙。大學畢業後,一不怎麼說話的男生,後來和我聊天說,你那麼開朗,那麼驕傲,剛認識你的時候,特別想打擊一下你的銳氣啊!
就那樣傻傻快樂的同時,獨自擔憂。擔憂未來,擔憂不會教我長大的生活,擔憂無法立足於成人的世界。
(三)
去年,剛剛工作沒多久的我,就陷入了整夜整夜失眠的狀態。那時,接觸了新的行業,什麼都不懂,每天早上五點多起床,上班;七點五十開始,完全無休息的工作到下午五點,加班到七點,再拖著疲憊不堪的軀體回家,繼續加班;再早上五點起床......好不容易散開的烏雲再次聚攏,變本加厲的。身體的累也罷了,還有某些不可理喻的家長髮生的不可想像的事情,無處不偏袒家長的學校。那段時間應該是人生中流淚最多的,可,在外人眼裡覺得你生活得太好了!偶爾,也想和朋友抱怨一下,對方卻一句,我不想知道,当时特别想失去這個朋友。
失眠的副作用,不僅是黑眼圈那麼簡單;它會讓你在無數個夜裡,思維極度跳躍,想很多有的沒的。想太多,並不是一件好事。想越多心越煩,越看清這個世界,越想逃離。逃離人世。後來,我真的逃離了那個不堪回首的現場。烏雲也慢慢散去。
和合適的人,在一起是開心的事情;與氣韻不投的人,在一起是煎熬。這些人,可能是你的同學,可能是你的同事,可能是你的伴侶。不管是誰,只有和你氣韻相符合,你才是快樂的。慶幸,這一年,是在這樣一種氛圍下開心度過的。
(四)
現在,回想中學時代那灰蒙蒙的六年和失眠的那幾年,我還是把它規劃為青春吧,是我逃出來了的青春。出逃青春小黑屋,也蠻簡單:要自己主動想逃,拼命逃;周圍有和你氣韻相投的人,願意幫你逃。
外面的世界再無奈,也精彩;陽光耀眼,卻溫暖。願你,早日出逃,青春,那間單向透明的小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