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妈妈在工作之余喜欢搓上两把,所以对打麻将,我从小就耳濡目染。
我们参加工作后,逢年过节,我妈也想搓上两把,但别人都去过年过节去了,哪有时间陪?打麻将至少要两个人才能打。所以,我妈就自告奋勇地教我们三姐妹打麻将,还美其名曰:“技多不压身。”
在我妈手把手的耐心指导下,我们三姐妹不用一个晚上就学会了。逢年过节,回娘家为了让老妈开心,过一把麻将瘾,我们便事先约好同一天去。早早地吃了中饭,我妈、我爸、我姐、我、我妹,便在桌子上忙开了。我们一边打麻将,一边拉着家常,其乐融融。
爸妈退休后,整天在家里除了看电视,就是看电视。为了改变他们这单一的娱乐方式,我们三姐妹商量决定,给爸妈买一台麻将机。我爸口里说:“不要买不要买,别浪费钱了。”当我们真的把麻将机抬回家,我爸还是喜得合不拢嘴,兴高采烈地说:“你们三姐妹真孝顺,知老爸者你们也。”
自从我们给我爸妈买了麻将机后,往日冷冷清清的家里,变得热闹起来。我爸爸妈妈的麻友们,有空就到我家来搓上两把,他们一边回忆着往昔的峥嵘岁月,畅谈现在的幸福生活,一边瞌着瓜子、啃着苹果、喝着擂茶,一边打着他们爱打的麻将,那高兴劲就别提了。
双休日如果我有空,我也喊我的闺密到我爸家打麻将。我的三个闺密是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我爸爸妈妈是看着我们一起长大的。她们到了我家后,一口一个“徐老师、刘主任”,说起俩老曾对她们的种种好,我爸妈听了,心里乐开了花。看着爸妈这么高兴,我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的甜。
我的闺密们性格迥然不同,所以打起麻将来表现也各有特色。有一个闺密她颇有男子汉风度,打起牌来,不管输了多少,她一不念,二不发输火,只顾埋头摸牌打牌,该她出钱时,她毫不犹豫地拿,仿佛那钱不是拿的她自己的。她本来姓徐,是一个中学老师。因为和我们打麻将时,她十打九输,我们不叫她徐老师了,干脆叫她“输”老师。她自己也觉得名符其实,每次都笑呵呵地答应,似乎很享受这个名字。
有个闺密和她恰恰相反。只要一回不胡牌,她就把牌摔得叮咚响,人都会吓呆。幸好我们久经考验,要是陌生人和她打牌,保证会吓出病来。也幸亏麻将结实,经摔。如果麻将不结实,照她那摔法,恐怕一回都打不完。
有个闺密是老师,和我同在一个办公室。有次星期天,我们一起打麻将打到凌晨二点。第二天她有早自习。
铃声一响,她迷迷糊糊地走进教室,看到黑板没擦,她劈头盖脸地把值日生一顿臭骂:“你干什么去了,连白板都不擦?”(以前麻将里有张牌叫白板)。
值日生正一头雾水,她又来了一句更绝的:“请大家打开书,翻到第七页,今天我们就学七小对调七素。”
她的语音没落,学生们笑得前呼后仰。为这事,她被校长骂个狗血淋头。放学时她碰到我,哭丧着脸对我说:“只说错了一句话,校长犯得着这么劈头盖脸地骂我吗?”我对她说:“如果我是校长,我早把你给开了。”听了我的话,她马上破涕为笑,说:“那是那是。”
这闺密还是班主任老师。有次她班上有个小男孩和别人打架,她上午就打电话,通知了那小男孩的妈妈。下午,小男孩的妈妈打电话来问她:“老师,我的孩子怎么样了?”我闺密对学生家长说:“你放心,我已经教育了他,他答应以后再不打麻将了。”
我闺密把“再不打架了”说成了“再不打麻将了”。她的话声没落,办公室的老师笑成了一锅粥。
我另外一个闺密,她喜欢打麻将,而她丈夫不喜欢打麻将。每次我们邀她打麻将,她就对他丈夫说:“我去学校守晚自习了。”有时打到十二点,我们还在打,她丈夫就打电话来问:“老婆,你怎么还不回家呀?”她一本正经地说:“我班有个学生不听话,我还在做他的思想工作呢!”都深夜十二点了,你还在做学生的思想工作,除了她那老实巴交的老公信,鬼才信!
我闺蜜的妈妈也喜欢打麻将。她老人家六十多岁了,患有高血压、糖尿病。有次在家打麻将,老奶奶好久没胡牌,好不容易来了一手好牌,又可以打色,她一色打下去。中了一个杠上花。老奶奶喜得手舞足蹈的,一高兴,血压一下子升高,没等其它人反应过来,她一下子溜到桌子底下去了,脾友们手忙脚乱地把她送往医院,但已回天无术。在她的葬礼上,她的牌友们送了她一付挽联:竖联是:“悲悲喜喜二五八,生生死死杠上花”。横批:“白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