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 第一章 出发

2006年,刘白读高三,市重点中学文科强化班。虽然初中成绩在县重点中学排名靠前,可进入高中后,刘白的学习成绩并不稳定,尽管前两年成绩忽上忽下,选科分班之后勉强进了当时首次组建的文科强化班。

带班的班主任是位姓张的女老师,教语文,三十出头,长相、身材都挺好,平时也爱拾掇,衣服一套一套的。教英语的是位英俊潇洒的王姓男老师,该老师在学校是校草级的帅哥,是班上那些个春心萌动的女生们背后谈不完的话题人物。刘白自然不在那群市里的女生之列,可是她也觉得王老师很帅,教英语也有自己的一套。谈起英语,刘白在初中打下了良好的英语基础,初中的英语老师也姓王,不过是位女老师。论听力、读写,刘白都不输市里的学生,只是缺少说的机会。不过在学生时代,需要正经即兴对话的还是很少,但是高中的这位王老师上课前20分钟都是留出来,让学生们表演自己编的英文小品。在刘白的印象中,她从来没有到台前表演过,上台的总是那几个家境优越的,非官即富的人家的孩子。相比之下,她们是那样的活跃和大方,而其他县里考上来的孩子则是沉默的、腼腆的、自卑的。刘白虽然没有明显意识到自己的自卑,但是班里激烈的竞争还是让这个青春期里敏感的孩子感到不知所措,孤僻的种子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开始萌芽了。

刘白在小学的时候成绩也只是中上等水平,因为数学拖后腿的缘故,考县重点中学的时候,在老爸已经托人照顾的情况下还差了不到2分,最后,重点中学的校长是老爸同学,多交了钱才上的学。进了初中,刘白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格外认真,学习成绩从开始就名列班级、年级前列。那时班上的竞争也很激烈,可是刘白当时没有觉得自己和县城的那些孩子有什么差别,相反,因为成绩优秀的缘故,她和同宿舍的那群孩子被班主任当成重点培养对象,经常夸奖。可是上初二那年,妈妈因为怀孕住到了外婆家,那还是计划生育政策严格执行的年头。后来这个孩子因为性别的问题没有留下。又过了不久,妈妈如愿怀上了男孩,这样刘白有了个弟弟,取名刘冀。那一年,刘白已经十二岁了。弟弟出生之前,因为这个新成员,刘白就已经开始多愁善感起来,那时她已经开始从女孩变为女生了。做了十几年的独生子女,刘白对父母注意的转移并不接受,她对自己的小弟弟并不关心,虽然她也会把自己的零花钱省下给他买吃的,可是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刘白喂巧克力豆给弟弟吃,弟弟还太小,噎到了,就挨了妈妈一顿骂,刘白哭了。渐渐地,每次周末回家,刘白总会自己一个人到镇上的初中,找个没人的地方看书写作业,对此邻居家的阿姨总是投以赞许的目光。那段时间,刘白很享受这样独处的学习的机会。或是在操场上的花坛边,或是在无人的教学楼的楼梯上都能看到刘白的身影。就这样,刘白中考超常发挥,以相对优秀的成绩考上了市重点高中。

与刘白一起考上的,有一个和刘白一个镇上的男生,叫王靖。王靖爸妈和刘白爸妈是同学,王靖和刘白又是小时就一个学校读书的同学,所以高中时也常照面,有时刘白爸妈也会托王靖带些东西。王靖是个瘦高的男生,小小年纪却已经长了小胡须。刘白清楚地记得王靖是个爱笑的男生,他的笑容经常使刘白感觉很温暖。高三那年,王靖高三被分到了文科普通班。

不知道其他人的高三是怎样的,刘白的高三是灰暗的、压抑的、甚至是绝望的。那会,刘白看到王靖搬到了校外租房子住,就自己也和两个同乡的同学商量着搬出去了。那时候大家觉得,复习需要安静自由的环境,而宿舍人多而且到点关灯。可是王靖在搬出去一段时间后又自己搬了回来,而刘白并没有。在校外住的那段时间,刘白越发陷入了无边无际的孤独。那时候家里给买了小灵通,以方便联系。那时候,每次放学回家,刘白会给一个初中同桌的男生打电话,互相关心鼓励一番,那时对方用的还是公共电话呢。偶尔,刘白也会和他书信来往。

总的说来,刘白是属于想得比较多并且会做傻事的人。不知是出于暗恋还是关心,刘白给王靖写了封信,并且趁中午偷偷放进了对方班级桌上,信封注明“王靖收”。信的主要内容就是你是个优秀的男生,你的笑容深深的感染我,加油,看好你这样的意思。

可是不久后的一天,班主任一大早气冲冲地把刘白叫到教师门外,一通教训,因为书信的事情,刘白被数落得一文不值,痛哭流涕,虽然她不明白到底是哪封信被班主任发现了。这次教育对刘白影响深远,从那以后刘白不再仰望自己的班主任,哪怕正眼都没有再看过她,了大学以后,一次夜里做梦梦见这段经历,刘白竟然梦里哭醒过来。

从那以后,刘白越发地沉默起来。巨大的学习压得她都快麻木了。高考期间,其他家长都有来陪读帮忙做饭的,刘白的爸妈可能因为有弟弟以及家里生意的关系没有来,爸爸倒是来看过她,还给她买了增强记忆力的保健品。

回想那段高考时光,有两个场景刘白记忆犹新。一是晚自习前的休息时间,刘白喜欢到学校的操场走一会,傍山的学校操场在夕阳的照耀下格外的美好;再就是刘白每天天没有亮就骑着自行车赶往学校,黑黢黢的路上,刘白自己唱着《隐形的翅膀》给自己打气,经常唱着唱着就哽咽起来。那时刘白不是第一个就是第二次到教室的,虽然是大清早,刘白仍然拿出数学题,强迫自己做起来。数学是她的短腿的科目。现在想想那时这样的练习应该也是不起什么作用的,毕竟高考最后一段时间想提高何其的困难,能维持水平正常发挥就很好了。

 高考的考场上,刘白感受到了一种行刑前的肃穆。对她来说,一切都快结束了,高考考完他们就彻底解放了。考场上的刘白竟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反而满心期待地期待着考试的结束。

 揭榜后刘白的最终总成绩599,一本分数线572,班里算中等成绩。最终,爸爸从一堆211院校中选了一家外省大学,填报了志愿。王靖考了620多分,上了省内的重点大学。爸妈觉得自己高考没有考好,刘白也觉得自己一刻也不想在省内待了,所以刘白很情愿地远走他乡,她称自己是在自我放逐。那时刘白对于自己即将生活四年的那个北方城市一无所知,甚至出发前也没有对它进行了解,她不管那么多,走得越远越好。

高中结束后,刘白再没有回过自己的高中母校。

《白日梦》第二章 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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