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冰淇淋,种好一棵竹子

副标题:冲动、理智与情感


我们常常说,冲动是魔鬼,只因它造成的恶果数不胜数,比如要剁手的大量网购,不该脱口而出的赌气话,贪嘴多吃的冰淇淋,甚至情急之下的鲁莽举动。冲动就像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小妖怪,在大脑中冲来撞去,令人生厌。

很久很久以前,像许多童话故事的开头一样,在古老的原始人时期,冲动并不算是一个坏家伙。拿贪吃高热高糖的食物举例,现代人贪食的冲动过多,就会造成肥胖、亚健康等后果。但原始人不会。他们靠狩猎和采摘为生,只有食物短缺热量摄取不够的烦恼,而没有脂肪过剩的忧虑。哪怕热量的积累超过了消耗的标准线,身体也是有多少存多少,大脑不给出抗拒储存的指令,因为他们要依靠这些热量储备度过充满各种不确定性的漫长寒冬。

从原始社会到现代社会,生存环境日新月异,物质条件大大改观,但人类的身体和大脑却进化缓慢,几乎和远古时期无异。除了遵守“超额热量储存”这一明显落伍的规则以外,我们的本能中还保留着各种各样的冲动。原始社会生活危机四伏朝不保夕,冲动行为是获得最快结果反馈的行为方式,它代表着即时欲望的满足,而安全丰足的文明社会中,长线利益才是人们的最优选择。

大脑中掌管认知力的新皮质能够与时俱进,它是理智的强有力代表,告诉我们要做出适合新时代生存的行为。我们小时候作文中写的“脑海中两个小人在打架”的事情真的在发生着,他们分别是旧大脑和新皮质,一个本能冲动,另一个理智冷静,如此矛盾的双方就这样在脑袋中共存,难怪我们时常会感到天人交战般的纠结。

理智当然是对的,但是本能冲动常常占领上风。我们会打起游戏就放不下去,要做的事情转眼推到明天;看到一则消息情绪激昂,图一时口舌之快就掀起骂战;坚持了数天的锻炼因为一碗冰淇淋而动摇中断,再度拾起时意兴阑珊斗志全无。冲动的行为总是得不到想象中的结果,因为我们低估了未来痛苦,高估了眼前快乐的价值。

理智与情感的关系就更加复杂,由它们产生的问题连科学也无法解决,写出《傲慢与偏见》的英国作家简奥斯汀就有一本名叫《理智与情感》的小说,这类问题在文艺作品中得到了更好的体现。

小说中,姐姐埃莉诺爱上了青年爱德华,因为两人地位悬殊,又因为得知爱德华已有婚约,埃莉诺一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与此同时,妹妹玛丽安娜热烈地迷恋着英俊的军官威洛比,不惜再三伤害一直默默守候着她的布兰登上校,最后她得到的却是威洛比不以为然的冷拒。两段恋情其间的曲折沟回无数,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埃莉诺和爱德华,玛丽安娜和布兰登上校,两对恋人终于互陈心迹,得到了一个幸福的结局。

相比之下,歌德《少年维特之烦恼》的情节就直白得多。自由自在的维特对美丽的少女绿蒂一见倾心,但绿蒂却早有所属。维特一边陷入对绿蒂的深情中无法自拔,一边又与她的未婚夫阿尔伯特成为真挚的朋友。这时,维特的理性脑和情绪脑两者便无法兼容,他原先安宁平和的心绪不见了,任由自己陷入无法平息的疯狂之中。维特无法做出抉择,最终只能结束自己的生命,成为一名悲壮的爱情殉道者。

文学和电影中但凡陈述爱情就一定会有理智与情感的较量,它们是所有罗曼史不变的主题。或许经历过一番磨折的故事才更加动人,俯拾皆是的爱情难以保持长久的热度。于是,文艺家们不断创造出倾国倾城的经典。《泰坦尼克》中罗斯初见杰克时嘴角那若有若无的微笑,《去日留痕》里斯蒂芬斯每次凝望基顿时那充满克制的眼神,都令人心醉或是心碎。所有热烈奔放的呐喊和心血枯焦的沉默都在告诉你,在爱这样的最终归宿面前,疯狂和隐忍皆无所遁形。

现实中的爱情虽不如这般传奇,但它还是像一棵竹子,遇到春雨就拔节生长,你可以锻炼强化自己的理性思维脑区,使之拥有拒绝即时诱惑的自制力,却不能斩断亿万个神经元对爱的幻想。无论是冲动本能还是情感与理智,它们的原初目的都是有利于我们自己,而后两者永不会被进化淘汰。有这样一种充满魅力的人格,它能让人不假思索地爱上你,并且,在深思熟虑之后依然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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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不要问为什么上下文文风不统一。只是碰巧上部分是白天写的,白天会更多秩序条理规范自己;下部分是深夜写的,该休息了,不必事事那么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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