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天,每天写字5000字,希望自己能坚持。
大三第一学期已然期末了。
这个冬天有点冷,寒风凛冽。我早早就把姜瑜送上回家的班机。
我们班同学参加完各自仅有的几门考试之后,也都陆续回家了,38宿舍只剩下我一个人,还要继续奋战那最后一门考试科目。
高中死党武越(因阳光充足皮肤健康,而人送外号“小黑”),从江南省北部一所高校——江南科大。
小黑放寒假途径新州,经不住我盛情邀请,遂答应等我一道回家过寒假。
当然,客观而言,我主要是从行李较多,一个人不太方便。
在考完最后一门考试当晚,为庆祝即将回家,我哥俩一起步行到学校西门江惠美超市,采购了两袋酒鬼花生米和几罐蓝带,小黑还顺带买了一包烟。
踩着积雪,回到暖和的宿舍后。点上一根烟,小黑的情绪一下子好了些。
我等迫不及待一边喝着蓝带,一边品尝着酒鬼,电脑玩游戏打80分。
正当我们玩得起劲之时,一个QQ抖动了下,我下意识回头看了背后的小黑一眼,不曾想那厮也抖了小黑,哥俩仔细一看,竟是同一个人——毛毛。
毛毛也是我的高中同学,读完了高三上半学期,就毅然北上新州,在新州电脑职业技术学院学习专业技术,之后就在新州城落户。在我上大学那年,结婚了,很快就生了个可爱的宝贝女儿。此时的毛毛,就住在新工大新区东门附近,17楼顶层。
毛毛发来视频,一看,小黑和我在一起,便情不自禁地问道,“小黑怎么和你在一起?你们在哪?”,尽管毛毛连续发问,我却只是回答了一句话,“他在我宿舍,要不你也来”。
有些客气,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比如说实在的,我真的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毛毛这厮真的是给了梯子就敢往上爬。
约摸半小时,一起玩80分还没几局,且连续胜利,我就深深感叹,与小黑一起为多嘴付出了代价。
天那叫一个冷啊。毛毛同志不熟悉路,特别是骑电动车之后。我强拉着小黑一起去东门接毛毛。在一番停车、锁车,寒暄之后,这哥三人安全抵达38宿舍。
毛毛来之后,最大的负效果是,蓝带和小黑顺便买的那包烟显得紧张。
当然,由于洛辰将自己的本子带回去了,好在浩凡同学是台式机,宿舍内还剩下两台电脑,僧多肉少,游戏肯定是玩不了了。
毛毛强烈建议,我们都上床卧谈吧。事实上,我也正有此意。首先是手冷,其次是脚冷。
我们3人上床之后,盖着那带有各种味道的被子,我们开始海阔天空。
“小黑,打算考研吗”?为了先发制人,我开始发问。
由于复读原因,还在大二的小黑,很不以为然的答道,“不考研,打算直接找工作了”。
“你不是也准备考研了吗?怎么样啊?”该问的还是要答的。毛毛接着话头问我。
“感觉还是老问题,就看英语了,专业课问题不大”,我内心其实很复杂,充满了不确定。
“明年有什么打算?”小黑问了句较为实际的话。
“其实我也没想好,等明年考研成绩出来后,要是没有考取,就只有找工作了,没办法,毕业了”。
大家突然一阵沉默。
“那你的女朋友,怎么办?你们不会也毕业分手吧”小黑问了句很到位的话。
这让我想到爱情。
“还是不想这些吧。换个话题好了,对了,小黑啊,在淮北那边有没有发展啊,可要及时向组织交代哦”,仔细想想这句话,原来生活当中我们也一直充当着组织的角色,却一直缺乏安全感。
“我还能有什么发展,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还是老样子”小黑实为坦诚。
“对了,不是听说你和那个叫什么姗的女孩子嘛……”毛毛这招委实高明,基本属于捕风捉影那种,因为是听说,所以名字不很记得全,而实际情况可能是压根没有这么个人,抛砖引玉,仅此而已。
为了极为配合毛毛,同时又要比毛毛显得更加可信与关注,我进一步指出,“好像是有,那个叫啥,姗姗同学,对吧!”
“别瞎扯了,可照?”小黑急眼了。
“我记得高中时,有一个姗姗,整天围着你转,问你数学题目,当时我还没注意,后来一想,她一个艺术类考生,数学不计入总分的,为什么偏偏要问你数学题目?小黑哥,解释下呗”,我继续添油加醋。
“我是数学课代表啊,而且好像那时候开始计入总分了”,小黑还在辩驳着。
而此时,我好像真的想起了什么,“对了,说实在的,小黑,在我看来,姗姗同学对你是有感情滴,你好好想想,有这么两件事,第一件事是高考结束那天,在宁江城里,我那个初中同学向姗姗同学表白了,好像她当时说她有心仪对象了,貌似就是武越你哦;第二件事,高考结束后,姗姗同学到我们家那边去玩,我和她深度探讨未来,她说起了在南京师范大学暗恋的同学,在我看来,那种语气仿佛是想宣布在心中结束这暗恋”。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小黑哥大名就是武越。
“哎……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小黑是个极为坦诚之人,所以他是我最为信任的同学朋友,应该说是兄弟。
“在南州,我很确定”,我脱口而出,不是因为我关注她,而是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那年我失恋时,曾经在网络QQ遇到她,跟她诉苦之事不提也罢。
“南州离新州很近啊,要不我们一起去江州看她,怎么样?”毛毛之所以能独立于新州,与其胆大心细是大有关系的。
“不好吧,太冒失了……不过好像,等一下……”,小黑欲言又止,我真想甩一只本人御用之袜子给他嘴里。
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挣扎,看手机之后,小黑很高兴说道,“正好,后天是她生日……”。
这么一来二去,时间也从9点多到了23点了。“明天早起,早点睡吧……”,我始终固执地认为,这是毛毛今晚最为靠谱的一句话。
第二天早晨6点多,艰难起床,我在跟姜瑜报告行程之后,旋即几个收拾好行李,从食堂买了早点,期末了,学校餐厅伙食水准和样式都减少了,仿佛是被这寒冷冬天冻着了。先是将毛毛的电动车骑回家中,再打车到新州南站乘车回到宁江市新河镇,转车之后到新河镇渡口,换乘轮渡前往南州。
这是我第一乘船,感觉很新鲜。而小黑则显得焦急而忐忑。
南州码头有且只有一个8号公交车,联系着市区与码头。
对于我而言,这是第二次到南州,一路上心里还想着事情顺利可以直接找洛辰这小子去。
在我的记忆里,南州是一个欠发达地区,前几年刚刚升级为地级市,因而如果要夸一个后进城市好,我们只可以说她环境好。这就好比,我们夸奖一位美女,理所应当赞美其漂亮,而对于一位漂亮不足的女生,往往只能是以有气质之类的话语去欺骗我们的认识;如若是凤姐,那真的只剩下博学了,因为环境好想来也是不合适的。
大约近1个小时,由我担任了临时联络员,假装说到南出差,一想不对,便改成陪同学出差,也就是毛毛了。沈姗那爽朗笑声实在是无法与我们小学课本所形容之银铃声想匹配。
按照我的想法,是直奔她的公司等她下班。
一个未出茅庐的大学生与毛毛之间的差距立马显现,“我们还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在毛毛神秘带领下,哥仨打车到了一家鲜花店,买11朵玫瑰,精心包装好。
经过这一番折腾之后,在电话联系指引之下,这3人开始前往沈姗同学的公司。
一路上,大家想象着该说什么作为开头比较好。到了南州站前区之后,远远看见有2个人矗立在那,且向这边挥手致意。
走近了才发现是一男一女,男的且不说,那女的洛夏都差点没认出来,“沈姗同学,你这变化得太大了”,既然开始了,戏就得继续演下去。
“是啊,怎么,小黑哥也到南州,还有这位是?”沈姗倒是落落大方,打量了小黑,同时迅速将眼神指向毛毛。
“哦,小黑哥是过来玩的,顺便看看你呗。这位是汪总,汪斌。我们以前中学同学”。
“哦,这位是我同事”,沈姗介绍道。
“知道明天是你生日,特意买了生日礼物给你……”小黑哥声音渐行渐远。
“哎呀,谢谢,谢谢”,沈姗确实没想到,还有人如此重视自己的生日,于是很大方接过花。
按照一般进展的话,大家应该去吃饭了,饭点也接近,都快6点了,加之天黑比较早。可是奇怪的是沈姗和她那位同事没有移步的意思。
“我们还在等谁吗?”我硬着头皮问道。
“等我男朋友啊,稍微等一下”,沈姗若无其事说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黑哥的心情实在是糟糕透了,在小黑哥看来,这一瞬间,昨晚在新州积攒起来的信心,全部跑到爪哇国了,真要是跑去了以后,因为爪哇国虽远,却与我国之黄岩岛较近。
“男朋友在哪里高就啊”?毛毛倒是不慌不忙,且不失时机将话题甩开。
正在此时,沈姗的电话响起,只听见她说,“那好,你快点吧,他们都等好一会了”。除了智商低于100的,傻子都能听出来那头是谁了。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一位长相略显壮实的穿着警察制服的同志快步走来。
此时,小黑心里感到煎熬,而更煎熬的是手中那显眼的玫瑰花,要是换成百合水仙都好点啊。
“这是我男朋友,这几位都是我同学”,沈姗介绍着。
玫瑰花也感到焦虑,因为总是被人看着。
一阵寒暄之后,这3人便跟随他们3人前往饭店。
在穿过一个广场,走过一条马路之后,一行6人终于胜利抵达饭店。
“特意点了几个野味和家常菜”,沈姗男朋友介绍着,一面将我等3人迎进包间。沈姗将鲜花和包放在包间的一个凳子上,尽管处在角落里,但仍引人注意,因为有心人。
菜估计是早预定的,没有让等太久,随之而来是几瓶酒,有白酒和啤酒,也上了红牛和王老吉凉茶。
“我们共同喝一点”大家举杯后,我发现一个问题,那厮居然没有倒酒,喝的是红牛,而小黑却是实实在在的酒,当然了,我是啤酒,姗姗是凉茶,其余三个人是酒。
席间,大家得知,沈姗的男朋友是特警,工作稳定而且光荣,我不知道这话是炫耀武力还是震慑小黑哥。
吃饭当中的交锋是很激烈的。
第一回合,沈姗男朋友先发制人,“姗姗,你的这些同学都工作了吧,都在哪里高就呢”。
这话就有点雀卑人了,雀卑是指存心开玩笑笑话的意思。他知道或者应当知道,沈姗读的是专科,3年毕业,我等需4年。
“沈姗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洛夏却故意刁难。
“哈哈,对了,不知道沈姗同学的房子装修了吗?”还没等到答案,毛毛问道,这时,我对其佩服无以复加。同样的损招,毛毛属于那种独孤九剑,我则不过是蹩脚武当剑,且只是入门。
“房子刚买,按揭之后,负债啊”,沈姗话语中显示出一点焦虑,透露出担忧。
吃过饭之后,去订房间的时候,这让我对沈姗男朋友印象坏到极点。小黑三个人,这厮却打算定个标间,同学们啊,众所周知,标间只有住2个人,大冬天的不会是让小黑等挤在一起取暖吧。“要知道,我们不搞基”,我心中暗骂。
最终,还是沈姗同学比较有人情味,她坚持给定了3人间,至少你得保证一人一张床吧。
南州本属于江南(长江以南),不想其天气跟新州一样冷。
毛毛提议一起去踏月。于是三个人开始在这陌生之南州踱步。
身后,“你们晚上不要随便走动,郊区不太安全”,沈姗男朋友提醒他们。
是夜,寒星数点。
“小黑,你过来这边是为了什么?”,毛毛打破沉寂,问道。
“当然是为了给沈姗过生日哦”,小黑有气无力。
过生日还缺少个蛋糕吧,这三人现在四下去定一个。
原来,“老谋深算”的毛毛找大家散步是为了这个原因。
在四处寻觅过程中,万万没想到,最终还是找到一家蛋糕店,定制了一个大蛋糕。
晚上,约莫十一点,三个人才各自躺到3人间的各自的床上。我睡中间,毛毛在靠门那边。
“小黑,你今晚那么死喝做什么?”毛毛问道。
“心里不好受”小黑有气无力,不想说话。
“现在已经看到对方有对象了,那么你此行之意义也就不存在了。小黑,这次过来后悔吗?”我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但这个问题也困扰自己。
“说实话,我不是后悔,而是感到无助,看到沈姗,突然间发现,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爱问数学问题的小女生了,她今天看我们的眼神,就像是一个领导在看进城民工一样……”小黑思路还是那么清晰。
“小黑哥,来支烟吧”,毛毛在床上坐了起来。
从门边的毛毛处,到靠窗子的小黑处,我迅速办好了交接事宜,也顺势坐着靠床头。
“我现在才发现有时候,我们的一时错过,就会失去……”小黑也点了一支香烟。
“还记得我复读的时候,也是为了给她送生日礼物,班主任不给请假,我就故意将眼镜架搞坏了,以修眼镜为理由请假,去了宁江城。当时,我从短信中知道,她手冬天容易冻,我便买了一副手套,写了一封信,给她寄过去,这才发现我身上钱不够回学校了,最后步行回学校……”本是很苦之事,小黑却说着脸上笑了,我似乎看见了一颗颗水珠。
这时候,高静这厮也打过电话来。高静此时正在一家医院寒假实习。
安慰劝解了几句,效果也不明显。
第二天早晨起了大早,仅仅是指我和毛毛,小黑是一夜没睡了。
“想好怎么说了吗?”我和毛毛几乎同时问道。
“嗯”,小黑很肯定。
按照约定好时间步行去吃早点,见到了沈姗一个人,于是毛毛和我将暂且帮忙保管之蛋糕交给了小黑,给他们两人单独走走时间。
在站前区汽车站等着期间,我由于内急,实在是找不到厕所,于是干了件特别丢人的事情,七拐八拐找到一个地下停车场,于是就地解决了之后,看四下无人,很快跑到车站与毛毛汇合。而此时,小黑也与沈姗一道在车站大厅了。他们已经买好了票,我和毛毛不便多问,一直等到挥手道别,小黑,脸上一脸释然。
回去路上,小黑说他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并且祝福她幸福之类,云云。
直到后来,我才深深懂得,当一个男生在兄弟面前交心时,说的内容全是关于他曾经恋过之人,那么可以肯定,他已经想到了成全,成全了对方,封存了最美好记忆,实则也就放过了自己。即便那晚再怎么规划详细,第二天再怎么努力去表达,毫无意义了。
回到宁江后,小黑随我去乡下老家小住几天。
毛毛则回新州了,他还要为生活、为老婆和女儿而奔波。
寒假了。我不会想到,寒假这个词语即将远离。
接到华哥一帮人的电话,于是我打算组织一次小学同学聚会。
华哥早我一年毕业,在广州那边YX集团做法务。
还有冰子、小雪、老周、老吴。
在冰子家里,我们几个围坐一起,一边喝着太胖猴魁,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闲聊家常。
冰子在天津读书,在北京工作。小雪初中没有继续读了,家庭条件承担不起姐弟两人的学杂费,九年义务教育的学费还是很贵的,在那个90年代末的时候。
小雪的成绩其实是介于我和华之间的,要是继续读书,不敢说985,211是肯定妥妥滴。
小雪在上海嘉兴务工。
和老吴一直也联系,但是又一次一句话就让我们生分了,你们读书人,这几个字一下子就把我们拉开了距离。
然而时间冲淡了一切,俱往矣,这些年,能够再聚首,就是缘分不浅。
这个春节,我一改往常的到外面打牌,居然蹲在家里跟姐姐一起看春晚。
这个寒假,姐姐的男朋友,她的大学同学也到我家过年。
我除了要陪未来姐夫,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就是和姜瑜一起聊天。
虽然寒假一直不温不火的聊着,但是每天都很开心。聊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是姜瑜。我们都成了手机党和拇指侠。
除夕之夜,一起隔着千山万水看春晚。
编发一堆祝福短信之后,我接到了学生吴莹的电话。
“老师新年快乐哦!”
“嗯,在家有没有认真复习,不过今天可以休息”
“有啊,每天都坚持学习呢”。
聊了一小会儿,我就忍不住躲在躺椅上,开始给姜瑜发信息。
‘’你们那里现在是不是温暖如春啊?”我傻傻的问。
“是啊,20多度,我都穿衬衫呢,哈哈”
“你有没有压岁钱啊”
“有啊”
“多少啊”
“不告诉你,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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