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七点十一分,从图书馆匆匆赶回寝室的路上,途经音乐广场,突然从对面音乐楼琴房里传来熟悉的曲子,我瞬间呆住了。大概是今晚月光太过明亮,所以寒气逼人。我裹着大衣,戴着围巾与手套也难抵这寒气沁骨的天气,整个人瑟瑟发抖,被冻得无心学习的我顾不上吃饭只想赶回寝室钻进被窝里取暖,但此刻,我停住了,忘了寒冷的空气与来往人群,呆呆立在音乐广场中央。熟悉得再也不能熟悉的曲子,—《水草舞》,很久很久之前不断单曲循环的曲子,后来决定戒掉那些,以致后来再也没听到,再次听到,时隔一年,当时我在想,如果下一首是《威尼斯船歌》,那么,我一定会冲进琴房找出那个弹钢琴的人,我想问问他,再问问他,虽然我知道不可能是你,时空不可能转换,时光不能倒流……我还是想问一句,当初如果我没出现在你的城市…?沉默了大概两分钟,我抬头看了看月亮,笑了笑继续赶路,发现自己真可笑!
转眼又到了12月17号,一年了!嘿!好久不见!记得2017年12月16号傍晚,寝室没网,我去朋友寝室做作业。下午六点半,当我刚抱着电脑走出朋友寝室门的时候,突然不知从哪刮来一阵冷风,看着漆黑的长廊,我心里莫然的难过,说不出,突然想起一位老友。于是,我突然任性的做了个决定,嗯,明天偷偷去见你。回到寝室收拾东西,买了第二天最早的火车,晚上快十二点时跟你说了晚安,于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半到达你宿舍楼下,我慌张地说不出话,和朋友打了电话缓解我的紧张,顺便叫她转告我突然到访的消息,我发了信息告诉你,我在你楼下,你不敢相信。十点,见到了穿着酒红色小西装的你,你紧张的搓手,我试图去整理我的包遮掩我的慌张。
“哈喽!”于是我捂住嘴巴“哈哈哈”
“真不敢相信,你真的来了!”我们都笑了。
记得那天我们围着你学校不停的转悠,你给我介绍了图书馆,教学楼,食堂,运动场…你带我去了你经常练习的琴房,你当时弹奏了你最近在练的《水草舞》和《威尼斯船歌》,那是第一次为我弹奏钢琴。全程我站在你身后静静的听,我不懂音乐,但我认真听进去了。我们坐在亭子里畅聊,聊过去,现在,未来…我们在林荫路和湖边谈梦想,忆童年,聊家人…你跟我说起你的前女友,前前女友和小学妹,你问我的过去,我没有前男友,但我提起了Z先生。
我记得我们坐在长椅上聊天时被你路过的同学误会为情侣,我尴尬的笑了,你急忙跟他们解释。中午我们去校门口一家名为《饭隍》的餐馆里吃午饭,我点了宫保鸡丁套饭,你点了木桶饭,习惯买单的我却被你拒绝,这是我第一次和异性朋友吃饭,记得那天的饭菜太多,不喜欢吃肉的我先把肉用勺子分给你,最后吃不下的我把饭菜分了大半给你,吃完饭见到你朋友,他开玩笑的问我是你女朋友吗?我急忙说不是。
饭后我们继续在校园里漫步,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走到林荫大道时,你突然转身看着我,我问我冷吗?老实说,那天是阴天,气温很低,我穿了黑色大衣,但不知为什么,我不觉得冷,反而觉得很安心,大概是跟你走在一起的原因。我记得我们走了很久很久,但从不觉得累。那天外面气温低,所以路上没多少人,不知怎的,你突然牵起我的手,那一刻我被吓到了,我用力的挣脱但力气斗不过你,反抗失败。不知为何,我整个人都在颤抖,我紧张的说不出话,我不敢看你,你紧紧拽着我的手继续慢慢的走,我脑袋一片空白,我很久很久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是朋友呀,是“兄弟”呀,虽然我是女生,我习惯称呼你为“兄弟”,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在干嘛呢?脑子很乱,但走过那栋楼后,我开始感受到你手的温度,原来我的手早已被冻得失去了知觉,渐渐地我反而开始觉得莫名的踏实与感动,我放弃了挣扎。因为这是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牵起我的手,这是有生以来我第一次体会到一种被人呵护的感觉,甚至在我记忆中我爸妈也从没这样温柔的牵起我的手。
很长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后来你看了看我,然后开始嘲笑我通红的脸,你问我为什么颤抖,其实我真的很害怕,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无比抵触异性,几乎不接触异性。你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与异性牵手,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发觉自己太傻。后来等我冷静下来,我觉得很别扭,我终于趁你放松的时候逃脱你的手。
后来下午四点的时候,我们走到了田径场那,我仔细地观看关于田径项目的那些记录,一阵大风吹来,我急忙转身避风,你问我冷吗?我说,不冷。你又问了一遍,真的不冷吗?我坚定地回答,真的不冷,我还向你展示了我帅气的大衣。突然之间,你再次用力拉住我的手,一下子把我拉入你怀抱。在那一瞬间,我忘了呼吸,忘了挣扎,忘了思考,我整个人僵住了,我感到一阵眩晕。我的第一次拥抱,就这样莫名其妙没了。我们就这样拥抱在风中,不知过了多久,你在我耳边说:“嘿,你这个小姐姐,你真的打动我的心了,你融化了我的心,做我女朋友好不好?”不知是因为感动还是惊吓,我特别想哭,感觉整个人失去重心,感觉天旋地转,差点倒下去,而你把我抱的很紧。我眼泪在眼眶打转,我强忍住眼泪,拼命保持镇静,最后我略带哭腔地说“不可以,不可以,我们不可以。”我拼命挣脱后,我想逃,后来风更大了,忽然你把我拉到了空旷安静的楼道避风,那里没风,空气很安静,你死死地拥抱着我,你感觉到我的啜泣,你永远不懂我为什么会啜泣,你不知那是因为感动还是恐惧?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我觉得地球停止转动,我觉得时针停止了,我觉得世界只剩下我和你,我慢慢静下来,我开始感觉到我的呼吸和心跳,我意识到,我们只是朋友,我总感觉哪里不对,那种感觉不对?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你?但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从未有过,不知道。我觉得你不是真的喜欢我,我感觉我打心底里不喜欢你,不是你不够好,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我记得你想尝试去吻我额头,被我狠狠的推开。后来我整个人都懵了,我开始漫无目的的四处走着,你一直跟着我,后来我去另一个校区见我朋友,打她电话一直没接,然后我们在门口长椅上并排坐着,我们拍了唯一的照片留作纪念。
再到后来,夜幕降临,我提前买了返程票,街灯亮起,而我也该走了。我们最后礼貌性的拥抱对方,我们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我们约好某天去重庆奥陶纪,约好去旅游…后来没有了后来。
在回去的火车上,我看着窗外余辉消逝,我开始回忆起今天所发生的一幕幕场景,五味杂陈,不知是因为太幸福还是太突然?空荡荡的车厢,我带上耳机,听到某首歌,被那句歌词戳中泪点
后来的三天,我们不提那天发生的事,我们感情好像比以前更加亲密。白天我们各忙各的,你忙着排练迎新晚会的节目,我忙着期末考试。晚上十一点,寝室熄灯,我们洗漱完后坐在电脑前,你还没处理完学生会的资料文件,我就边看书陪你,怕打扰室友,我们都默契地不说话,偶尔打字,偶尔我们会同时抬头看看对方。
第六天,我发觉我们这样是错误的,我们结束了这种状态。我厌倦了等待你的消息,我厌倦了我要分出我的时间精力与你保持联系,你坦白了你不喜欢异地恋,你只是想借我尝试一下异地恋的感觉与状态,你坦白了你还没放下你前女友,你坦白了你因为怕孤单所以找我,你说,我们不合适。我好像受伤了。我成长了!
后来,寒假到了。我只想一个人静静,不想回家。考完试,我收拾行李开始了四处流浪的日子。1月13号,我在火车上打了你电话,我想说,再也不见!你一直没接,14号,我在信阳,早上醒来,下雪了,田野白茫茫一片,平原上的日出可真漂亮呀!我多想跟你分享这美丽的时刻,可是你没在,也没接电话。那天晚上,我删掉你的电话号码,开始没心没肺的生活。
1月22号,我在东大门,被一阵大风吹到心透凉,我想起你了。2月13号,我在昆山,号称中国第一水镇的周庄古镇,2月14号,我哪也没去,整整睡了一天,谁也没联系。2月15号,那天除夕,和几个来自天南地北的朋友吃火锅,晚上回寝室我独自喝掉五罐啤酒,迷糊睡去,第二天早上洗了热水澡坐上了去上海的高铁,2月16号,我在上海,四处走走看看,尝尝各种小吃,在外滩看了夜景,终于见证了所谓的东方明珠。2月18号,到了苏州大学,去了拙政园,领略了苏州园林的美,记得在平江路的《猫的天空之城》总店给你写了信,听说《猫的天空之城》在成都也开了分店,最后我还是没寄出去。后来去了锦溪古镇,在南京待了两天,最后开学了,回到学校,删掉你所有的联系方式。
后来,我剪掉了我的头发,剪了最帅的短发,剪掉那段记忆,后来我又四处流浪,在不同城市见了几个老朋友,后来我改变了很多,不断尝试不同的生活方式,后来听说你有了女朋友,暑假看到你和我朋友一起上班,后来再也没有你,再也不提你,后来,成为了如今的模样。
嘿!老朋友,好久不见!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