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

 爱情,让我们讲述一个从小青梅竹马,但一直若即如离,经过炙热的相恋,最后彼此退一步,还做亲人的爱情故事。最后男主才知道原来女主得了疾病,不想给他不对等的生活。但为时已晚,一切都消散在风中……不过,这只是其中的一个结局,作为互动小说,我安排了四个结局,损伤了好多脑细胞,打造出男一男二各一喜一悲两线,敬请欣赏,荒谬爱情,以后再也不写这么长了,错别字不爱改。

1出生

大年夜欢声炮竹中,两个宝宝一同在农家院出生了,张家和李家是左右邻居,关系非常好,两个女主人一同怀孕,约定如果一男一女就结下娃娃亲。

李妈轻抚着娃的脸说:“这闺女长得眼睛真大,像你。”

旁边坐在炕沿儿上的李爸笑着说:“我的种能不像我。但她的白净样随你。”

李妈轻轻摇晃着乖女儿,从出生到现在没怎么哭过,看来是个乖巧的孩子。

“你去张家看看生没生,生个啥?”

“好嘞!”

李爸连跑带颠地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说:“生了,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老张还说这回咱们可以结亲家了。”

“看你高兴的,得看他家儿子出自息不,能不能配上咱们宝贝女儿。”李妈心里有点酸,怎么自己没生个带把的。

“也是,女儿是娘的心头肉,怎么能说娶走就娶走呢?一定得难为难为那小子。”

从这天开始,李爸真的就开始难为那小子了,比自己儿子要求还高。

二年后,李妈终于生了一对龙凤胎,算是给老李家传宗接代了。

七年后,那小子背着书包上学了,浓眉大眼的样子,很讨人喜欢。

2小学

那小子叫张泽航,大家都叫他小航,而李家姑娘叫李青语,大家叫她青语,两个人总是结伴上学,相约在家门前的小河边儿。

春天总是不用呼唤就会来,因为大雁向北飞了。

“小航,今天我迟到了,妈妈总是怕我吃不饱,最后又给我剥了个鸡蛋,不好拒绝她的好意,差点没噎着我。”青语红着脸说。

她是个懂事的小女孩,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可能是家中还有一双弟妹的原因,她很会照顾人的感受。

“你喝水没?我书包里有水。”小航关切地说。

“喝了,我们快走吧!”说完两个人就急步向学校走去。

校园里的热闹大人不懂,有的在操场上画地图,争论着哪个国家画大了,哪个画小了;有的用作业本折着纸飞机,哈一口气掷向远方,然后追在后头紧密跟随;有的站在原地玩“木头人,不许动”,也只有孩子会那么真诚吧,在他们的世界里没有谎言。

青语和小航是同桌,因为长得高,坐在最后一排。但学习好的两个人从来不会被老师遗忘,总是被老师点名、提问和表扬。

放学的路总是短暂的,两人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你到家了,快进去吧,明天早点来啊!”小航看着青语恋恋不舍地说。

“好,你也仔细点走路,别用鞋子踢石头,要不婶婶又要说你了。”青语温柔地叮嘱着。

“嗯。”小航顽皮地笑着,转身踢起一块石头跑了。

青语好笑地摇摇头,穿过院墙来到自己的小屋里。爸妈怕弟弟妹妹影响她学习,让她自己住在西屋,而他们和爱捣蛋的双胞胎住在东屋。

青语写完作业,来到东屋,妈妈已经放好桌子,盛上了米饭,就等青语过来,大家一起开饭。弟弟青北和妹妹青楠等得不耐烦了,青楠已经饿得吃了半碗白饭,因为妈妈要等姐姐来了才肯盛菜。而青北不知什么时候用黄瓜条摆了一个小汽车,也真是够有才的,因为黄瓜是自家产的,所以大人没有说,而且他是被惯坏的一个。

“姐姐你不能快点写作业吗?害得我们还得等你。”青北抱怨着说。

“妈妈,明天你们先吃吧,我这快期末了,作业多点,别把咱们的混世魔王饿坏了。”青语眼睛看着青北说,语气中带着戏谑。

青北也不示弱,小声嘟囔了一句“坏青语”。

青语的童年是美好的,家庭的温暖像火一样包围着她。

 3初中

                      A

十六岁是芬芳的花季,小航和青语就读在离村8里外的镇上中学,那是离家最近的初中了。

初三的他们学习特别刻苦,因为要考上城里的重点高中,必须在这所学校名列前茅,由于他们学校的教学质量和市里比还有一定差距,如果想在高中学习不掉队,现在就得打下坚实的基础。

一如往年,他们还是同桌,两个人上课认真听讲,下课讨论问题,吃饭也是同席。所以同学们都谣传他们是情侣。

谁也没有向别人解释什么,反正好成绩摆在那里,老师也不会没事找事。谣言就没有传的意义。班里每个人还正常过着紧张的复习生活。

“市里组织青年歌手比赛,你去参加吧!”消息灵通的小航看向青语说。

“不行呀,咱们马上要模考了,以后有机会的吧,虽然我很喜欢唱歌。”青语遗憾地说。

“机会错过就不会再有了,你去吧,笔记我帮你记。”小航真诚地说。

青语这回郑重地望着小航说:“我可以吗?”

小航坚定地点点头。

好学生就是有特权,当青语和班主任说身体不太舒服,想出校就医时,班主任更关注的是她的身体。

“难受得厉害吗?要不要让你父母来接你?或者让张泽航陪你去?”

“不用了,老师,我自己可以。”青语不容拒绝地说着。

班主任知道这孩子主意大,没有再说什么,拿出一张请假条,让青语写上事由,日期不用填,告诉青语哪天回校最后填一下就好。

青语感激地接过假条,给班主任行了个礼,匆匆转身离去。

走出校园的青语像自由飞舞的蝴蝶,终于可以奔向自己的梦想了。她从小就特别喜欢唱歌,只要电视机里有歌手演唱,都会跟着小声地唱。学会以后就会在自己的小屋里唱,还有去学校的路上唱,所以小航知道她的热爱。

青语坐上了去市里的汽车,看了下手表,时间还来得急。小航已经托人帮她报上名了,只要按时参加比赛就可以。还有三个小时,去市里只要一个小时就够了,多出的时间可以找个地方吃碗面,这样她就有力气唱歌了。

青语心里想得正美,一个急刹车差点把她摔出天际。汽车停在了马路中央,乘客们纷纷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

司机下车去处理了,青语也探出头去看个究竟。只见一个老奶奶坐在地上,一个三轮车斜倒在旁边,车里的纸壳被春天里的风吹得像秋天的落叶。

老奶奶的额头有血在一点点往下滴,像情人眼里的血泪。青语没有片刻迟疑,跑下车去,把自己洁白的手绢递给了老奶奶。

奶奶愣了一下接过手绢,嘴里轻呼“谢谢”。青语想扶奶奶起来,被司机拦住了。

“先不要动她,万一哪骨折了呢?我已经叫救护车了。”

“哦,好的。”青语乖乖地答道。

一根烟的功夫,救护车来了,司机送老奶奶去医院了。走之前通知车内的乘客稍等一会儿,已经通知汽车公司另派车来接了。

青语坐在车内,有点沮丧,心里想着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还能碰上这样的事,这得中彩票呀!一个白色的身影打断了她的思考。  一辆敞篷的Jeep车里坐着一个侧颜精致的男孩,一闪而过的瞬间,更让他超凡脱俗,青语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弥漫在空气中的尘土证实了刚才那幕的真实存在。

青语腹诽有钱人家的公子哥真是好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估计就是去参加比赛也会是第一名吧,不管唱得好不好。老天似乎听到了她的心里话,真的给了她这样一个剧本。

在第二任汽车到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青语有点担心赶不上比赛,因为她没来过这座城市和将要去寻找的那栋大楼。

下车之后,她马上坐上2路汽车,那是她在车上和一个本市的大叔打听到的。当公交车带着她转了好久还没有到她想到那站时,青语再次不淡定了。

“司机叔叔,XX大楼还没到吗?”青语柔柔地问着。

“你要去哪?”司机好像没听清楚。

“我要去XX大楼。”青语提高了声调答着。

“那你坐反了,你刚才应该在对面上车。”

“那现在怎么办呀?”青语着急地问。

“还有一站就住回开了,你别下车了,跟我的车回去吧,再换别的车时间也差不多。”司机好心地说着。

“好的,叔叔,那麻烦您到站喊我一声,非常感谢!”

“好。”


B

就这样,青语在2路汽车上把半个城的风景都领略了,在她下车快速跑向XX大楼的时候,还有几分钟就到比赛规定的时间。

她等在电梯门口拼命地按着按钮,好像只要她按了,电梯就可以加快速度。

“没用的,还容易把按钮按坏。”白衬衫男孩镇定自若地说。

是他。青语心中想着,那个Jeep男孩。

“不用担心,我不上去,他们不会开始的。”男孩自信地说。

青语朝这个阳光帅哥礼貌地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外面的阳光还灿烂。深深地印进了游乐的心里,他的喜欢就在这一刻生根发芽了。

当他们安稳地坐到比赛现场的椅子上,比赛才正式开始,主持人为了等这个政要家的公子哥说了几分钟的开场白,逗着台下的观众,也真是难为他了。

青语第五个上台,她非常紧张,手心出着汗,当《记事本》的节奏响起的时候,全场一片寂静,她略带忧伤地唱着,

“劝自己要放手

闭上眼让你走

烧掉日记重新来过”

她没有经历过受伤的爱情,她想的是英年早逝的爸爸,为了救和青北一起游泳然后溺水的玩伴,两年前被家门前的小河带走了。

你在天堂还好吗?爸爸,我已经长大了,会照顾好弟弟妹妹和妈妈,你像星星一样看着我们幸福吧!

两行青泪淌下,大家还沉浸在那种悲伤中,青语有深度的久久地鞠了一躬,换来了雷鸣的掌声。

下台之后,她真的感觉到饿了,因为听到了自己肚子叫的声音。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这不但是她的比赛,还有小航的期望。

接下来上场的就是游乐,还未等开口,被他颜值袭到的妹妹们就开始欢呼,真是长得帅有优势。

他唱的是周华健的《花心》,节奏轻快,曲调优美。

只要你愿意

只要你愿意

让梦划向你心海

当他用手指着一个个方向时,气氛达到高潮,妹妹们都激动地站起来了,好像他发出的请求是给自己的。只有青语会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因为游乐的眼神太真挚了,看得她脸红得像落山的夕阳,而且停留在她这个方向是最久的,久得她有一刻的恍惚,好像这个大厅只有他们两个人。

最后当主持人宣布青语第二名的时候,她是不敢置信的,因为唱歌只是她的梦想,但人生的规划里好像并没有涂上这浓重的一笔。

她愣愣地站在奖台上,旁边是第一名的游乐。就像刚才在电梯口一样,她灿烂地冲他笑,好像在问,这是真的吗?

游乐会意地点点头。青语如梦初醒地接过奖杯,开心地像个孩子,因为第二名的奖金有2000元,那是他们全家一年的花销了,在那个物价没有飞涨的年代。

“青语”

“嗯?”

“我叫游乐。”

“我知道,你是第一名嘛,你很棒!”青语发自内心地赞着从后面追过来的游乐。

“你家在哪住?我送你回家吧!”

“我不是本市的,自己坐车回去就好,谢谢你哦!有机会再见!”青语着急坐车往回赶,也不顾游乐一脸的问号,扭头走了。

“你要考上咱们市的高中哦!我们到时候见!”

也许有些事情就是上天安排好的。


 4高中

青语因为唱歌比赛的加分如愿考上了市里的重点一高中,而小航仅一分之差去了普通二高中。在人生的岔路口上,他们从现在就分道扬镳。

更为让人惊讶的是青语的同桌换成了游乐,而她所不知道的是,这是游乐和校长要求之后的分班,和班主任要求之后的同桌,因为他爸是市委书记,所以重来都不是巧合。

缘分也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嗨,好巧呀!我们又见面了。”游乐笑着打招呼。

又是你,青语心里诧异着,但脸上淡淡一笑说:“你好!真有缘呀!”

“是呀,接下来的三年请多关照!”

青语点了点头,然后就投入到新课的预习中,因为她的梦想很清晰,YY音乐学院,有点遥远,所以必须全力以赴。而小航也和她约定好,也会考YY市的大学,这样他们就可以仍旧在一座城市里。

他们都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思想成熟和不符合年龄的心灵幼稚。

高中的学习是紧张的,好像冲锋号从高一就已吹起。青语每天都在自己的世界里,有时游乐会打破这种安宁。

“你看这题怎么解?”

“你先计算这部分,然后……”青语总是不耐其烦地解释着。

每回考试,游乐只会比青语低几分,这几分之差成了他来提问的理由。他们就这样占据着榜一榜二,成了老师们眼中最般配的金童玉女。

而每月一次的见面,成了青语最期待的时光。她会和小航约在两所学校中间的一个小饭馆,这样两个人就可以省下更多时间聊天。

“青语,我来晚了,我把妈妈给我送的榨菜肉丝的咸菜给你带来了,你不是很喜欢吃吗?”小航笑得眼睛弯成了两轮新月,嘴角的一对小酒窝也调皮地跳舞。他现在真的可用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来形容,听说校园里女生送的情书每天都好几封,但他一封也没有打开过。                       因为他的心在很久以前就交给了面前这个人,没有一点空位留给别人。

“你来了,你没留一点吗?我也吃不了这么多呀!”

“咸菜能放住,你慢慢吃。”

   两个人相视一笑。点了两个人都爱吃的菜-糖醋排骨,这是青语最奢侈的美食了,也是最难忘的快乐时光。

她爸爸去世一年后妈妈就改嫁了,因为她一个人实在承担不起这么多孩子的成长,好在后爸是个老实人,对她的姐弟还算好。但青语也不好意思总是伸手向一个没有血缘的人要钱,所以寒假暑假她就去饭店刷碗端盘子。

她可能真的很久没有回家了,思家之情像一颗罂粟在她心里落了种子,给她带来有毒的思念。

“嗨,青语,我又来了!”小航知道青语在这家饭店打工之后就经常带朋友来吃饭,而且指定要青语坐陪,因为他们是同学嘛,哪有请客不带同学的。

青语也是盛情难却,简单吃点就躲到厨房去。还能听到外面的喧哗声。

“你女朋友真漂亮,这身材太让人产生幻想了。”又高又瘦的阿哆邪魅地说。

“去,少在这编排,她只是我同桌,还有,不准打她的主意,人家是要考音乐学院的,将来当大歌唱家。”游乐严厉地说。

“好了,我们知道你的心思,只是不知道人家知不知道?”又矮又胖的阿来笑着看向厨房。

“是呀,游乐你还没去表白?”小鼻子小眼的阿咪跟着起哄。

“好了,等将来咱们几个组个队乐好了,让你的女神做主唱,我给你们当经纪人。”带着厚底眼镜的阿发是几个人中最成熟稳重的,说话总是让人信服。

“这可是你说的,阿发,你妈妈在文工团,这关系咱们可得好好利用。”游乐意有所指。

“对,我要做贝斯手。”阿哆说。

“我做鼓手。”阿来报名。

“那我是键盘手。”阿咪不甘落后。

“好,我们几个人就这样约定了。青语,你过来一下。”游乐大声喊着。

青语在厨房听了个七七八八,慌忙中跑出来手还沾着水。游乐不管不顾拉过去,把她的手隔在最下边,然后是阿哆、阿来、阿咪、阿发,六个人叠罗汉一样搭着手,一、二、三,他们的乐队就这样成立了,取名麦特乐队。

这是几棵长在城市里的特殊的麦子,他们要奔向更大的空间。

5大学

时光在青北和青楠脱下初中校服,换上高中校服的空间溜走了。

青语和游乐在最后的冲刺阶段互勉互励,最后双双考上了YY音乐学院声乐歌剧戏,这是音乐界的象牙塔了。青语成了妈妈的骄傲,全村的骄傲。

拿着村里、县里、市里、省里的多重奖励,来到了祖国的最高音乐殿堂。而小航也以优异成绩考上了一墙之隔的ZZ信息科技大学。终于可以一展抱负,实现他的网络工程师之梦。

哆来咪发四位大少也在家里关系的运作下,来到YY其它音乐院校,和游乐一起被称为“MT五少”,他们的麦特乐队在几个音乐院校之间小有名气。

似乎一切都很顺利,但事间的矛和盾自古就是相对的。

                        A

“这周有演出吗?”小航发短信问着青语。

“没有,下周有两场,所以这周末咱们好好玩一下吧!”

“好呀,你想去哪玩?”

“去爬山吧,早点起来,去感受一下山上的晨雾。”

“行,那周日4点见!”

青语一个OK的手势打过去,结束了这场对话。他们现在是认真地恋爱了,不管哆来咪发怎么撮合她和游乐,她对小航的心都不变,因为那是从小的坚定。

周日4点小航来到YY音乐学院门口向里张望,他知道青语马上就要来了。

一辆白色的奔弛车呼啸而来,扬起的尘土迷了小航的眼,他用手背使劝揉着,看见一个全身迷彩服的人从车上走下来,带着新款的墨镜,像军官一样酷得异常。

“嗨,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青语快到了。”游乐轻蔑地笑着。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约会……”

“当然是青语说的了。”

“小航我准备东西慢了一点,咦?游乐你怎么也来了?”青语好奇地问着。

“我今天出来晨练,看见泽航在这,和他聊会儿天,你们这要去哪呀,我送你们一程。”游乐睁眼说着瞎话。

“不用!”小航说。

“不用!”青语说。

“呦,还真同步,我就寻思让别人搭个顺风车也太难了,这年头好人难做呀!”说着就带着气去拉车门,打算开车离去。

青语和小航对视了一下,想着这样生冷的拒绝也似乎不太好。

“那谢谢你了。”青语说完走过去拉开车门坐到后排。

小航也走过来,和青语坐到一排,两个人肩靠着肩。

游乐醋意大发,猛踩油门,十多分钟就开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座小山脚下。

青语和小航双双下车,小航还虚伪地谢谢游乐的相送。

在游乐微怒的注视中,两个人牵着手开始爬山。这是一座不高的野生的山,来的人多了,就踩出一条不规则的小路。清晨的雾水打湿了运动裤的裤脚,不知名的鸟“咕咕”叫着,好像在说“欢迎光临”。

“你说他怎么知道我们的约会?”青语想不通地问。

“你是不是和宿舍谁说过?”小航一点没有怀疑青语,还帮她寻求原因。

“哦,我想起来了,昨天拿运动裤的时候,临铺问我大夏天的穿这么长的裤子干什么,我说了今天要和你看日出的事。这个大嘴巴!”青语嘴上责怪着别人,心里抱怨着自己。

“没事,有人当免费司机也挺好,咱们可以省些力气来爬山。”小航笑着安慰,他脸上的一对小酒窝,也出来散步了,非常地撩人。

青语看向他,感激着他的信任。两个人又聊起班里有趣的事,在欢声笑语中,来到了山顶。

站在高处俯视下方,楼房变成了火柴盒,参天大树变成了小草儿,小汽车像老鼠一样满地乱跑,太阳正装扮着要出门,已经有红色的光从天边透出,把云朵也画成了暖色。

就这样一点点的看着太阳像个跳绳的孩子,一跳、一跳从远处露出半个脸,露出整张脸,然后对着他们两个人笑,半片天都成了它害羞的红晕。

青语和小航凝视着对方,亲密地拥抱在一起,甜蜜地吻着,给空气中留下恋爱的味道。

B

忙碌的下周说到就到,麦特乐队被阿发这个得力的经纪人运营得风风火火,学校的音乐节、酒吧演唱、Livehouse,是经常性地演出。

“我们天天这么演出是不是没新意呀?”阿哆灵魂提问。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阿咪接过话茬。

“应该演奏原创呀,排练新的作品。”阿哆提议说。

“原创说起来容易,要是做不好,就是砸了自己的招牌。”阿来不服气地说着。

“我觉得可以一试,这是一个发展方向,也是瓶颈的突破口。”阿发分析道。

“好了,我说两句,原创肯定要做,咱们可以先在校园或者街头试唱一下,看观众反应进行改编,等效果非常好了,再正式上台演出,你说呢?青语。”游乐用眼神询问青语。

“我觉得行,我之前也做了一些原创的demo,要不我唱给你们听一下?”青语激动地说着。

大家纷纷点头,游乐给她递过吉他。

青语轻巧的手弹动着吉他,清新的旋律像一缕香风飘荡在空气中,送到每一个人鼻下,然后翕动。

     “青色的边缘是什么?

       月亮转身我才懂,

       风送来的种子落在哪?

       我的心房是个家。

       ……”

曲毕,MT五少送上热烈如夏的掌声。

青语灵动的大眼睛满含谢意,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地,像有礼貌的孩子在颔首。

“真的非常不错,这歌取名字了吗?”游乐兴奋地问着。

“没呢?”

“那我送你一个可好?”

“你说.”

“《青纯》”

接下来这首歌就在校园和街头流传开了,同学们和路人都非常喜欢,无论是它优美的曲子,还是朦胧的歌词,都深入人心。

是麦特乐队发展史上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有了这份自信和队友的完美配合,阿发在全国乐队表演大赛的报名表上写下了麦特乐队的名字。

“听说你们要参加比赛?”小航和青语依偎在树影下。

“是呀,下个月,所以这个月可能会加紧排练,见你的时间就少了。”

“没关系,我也正好要参加全国科技创新大赛,现在正和队友们努力研发呢。”

“你们也要团队一起参加呀?”青语好奇发问。

“科技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成就。但主唱的秀是乐队的灵魂,所以你要好好表现呀,我相信你是最棒的!”小航是个超级打气筒。

“我会的。等青北青楠他们明年考上BJ的大学就好了,我们姐弟几个就可以在这相聚,毕业了再拼搏几年,然后把父母接来就完美了。”青语憧憬着说。

“你想留在这?”

“你不想?”

“你在哪我就在哪。”


C

大赛在即青语又创作了两首新歌,但选来选去还是觉得《青纯》这首好,有灵气,特别能打动人。所以当她穿着小皮衣,牛仔裤、马丁靴在台上酷酷地演唱的时候,还是熟悉的旋律,却换来雷鸣的掌声和喝彩声。她感觉自己要眩晕了,在游乐的搀扶下慢慢走下舞台。

“你没事吧?”游乐担忧地问着。

“还好,可能有点紧张,休息一下就没事了。”青语弱弱地说着。

乐队全员坐成一排,像上课中的小学生,认真地看着其它选手的表演,取长补短,偶尔还小声讨论一下。在经过漫长的等待后,比赛终于结束了,评委老师计算着评分,商讨着冠亚的定夺。

“现在宣布此次比赛的获奖名次,我们先公布第三名,一首《青纯》让大家重温校园的美好回忆,在这个夏天里带来一阵清爽的风。所以我们获得季军的是—麦特乐队,现在有请他们上台领奖。”主持人喜悦地宣布。

6个人抱成一团,欢呼着,跳跃着,最后大步冲上奖台,一起见证乐队的成长。青语的眼角在那一刻湿润了。

在下台的第一时间她给小航打去电话:“小航,我们乐队获得全国第三名。”

“是嘛,那太好了,咱们晚上庆祝一下吧!”小航欢喜地说着。

“可能我们队友要一起去庆祝,咱们明天吧!”

“也对,那你们一起去吧,会喝酒吗?”

“我从不喝的,你知道。”

“嗯,早点回宿舍,要是需要我接你,给我打电话。”

在小航的一番温柔细语下,青语刚才略有胀痛的胸部好像也舒服很多。


  D

“今天大家表现都很出色,咱们干一个,特别青语,你唱得比平时都好,你真是为舞台而生的。”游乐举杯邀请着。

青语拿起一个空杯,倒了半瓶矿泉水,举起来和他相碰。

“青语你平时不喝酒就算了,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怎么也得喝一点。”阿咪起哄嚷着。

“是呀,青语你喝一口也行,看游乐多么真诚,别辜负他这么多年的真心。”阿哆说完自知失言,拿手捂住嘴巴。

游乐斜视了一眼阿哆,然后说:“没事,青语你想喝什么就喝什么,不要听他们瞎说。”

“我……”青语有点为难。

从小到大她从没喝过酒,因为一直一个人在外,怕喝多了睡大街上。听过那么多酒后事故,所以不敢去触碰。

但她内心其实是渴望的,同时也不想让游乐难看,略微思考了一下说:“好,舍命陪君子!给我倒一点。”

阿哆像得了圣旨一样,立马拿过一瓶啤酒,给青语倒了满满一杯。

“你,太多了……”游乐挥拳要揍阿哆,吓得他赶紧躲到阿发身后。

“来,我敬大家,最开始我是不抱希望的,只想去磨练一下,没成想取得这么好的成绩。真的非常的开心,今天是我人生第一次喝酒,为了咱们的胜利而喝。干杯!”青语高兴地说着。

“干杯!”

“干杯!”

“干杯!”

“干杯!”

“干杯!”

所有人一起干了一杯,包括傻呼呼的青语,第一次喝酒,什么东西也没吃,就空腹喝了一杯啤酒,然后就是脸红、发热、眩晕、话还有点多。

“游乐你说咱们怎么这么有缘分,第一次见面是唱歌比赛,然后你是我高中同桌,大学同学,还有乐队的伴唱。”青语晃着脑袋说。

“是呀,青语我想和你的缘分一直延续下去,你能给我个机会吗?”游乐在酒精的作用下也大胆地说着心里话。

青语似乎有点清醒,用力地摇摇头说:“游乐咱们是好哥们,我已经有小航了,我们从小就认识……”

“如果你先遇到的是我,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游乐用情地看着青语的眼睛,悲伤地说着。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青语说完就毕上眼睛,昏睡过去。

游乐抱住青语倾倒的身体,温暖地,紧紧地,好像怕她冷,更好像怕她逃掉。

就这样,他一动没动地抱到天亮。等到青语清醒的时候,包间里只有他们两人,游乐已经困得睡过去,但双手还环绕着她。

她感觉自己的头像要裂开似的,很疼,还有一些晕。

轻轻推着游乐。游乐猛地睁开眼睛,看见青语还安然抱在自己怀里,才放心地问:“怎么了?”

“你……”

游乐意思到自己的拥抱,赶紧松开双手,笑着说:“你醒了,好点了吗?”

“头还有点疼,酒精这东西真不是好东西。”青语低咒着。

“那我送你回宿舍吧,好好休息一下。”

青语坐上游乐的车向学校驶去,万万没想到的是在校门口碰到了她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E

两个人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青语看到了等在宿舍门口的小航,他正一脸焦急地徘徊着。

“青语你可算回来了,昨天晚上去哪了?我给你打电话也没人接,快急死我了。”小航满脸愁云连珠炮地说着。

“我……”青语语塞。

“我们乐队昨晚上唱了一宿KTV,可能声音太大,没听见电话。”游乐抢过话去,不想让青语为难。

小航看着青语的眼睛等着答案,青语刚想说点什么,游乐又接着开口怪着:“她昨晚穿得少了,有点发烧吧,你快让她进去休息吧,有什么好问的。”

小航用温热的手掌抚摸了一下青语的前额,还真有点微热。于是推着青语往前走了几步说:“快,上去吧,我去买点药,一会让你们宿舍的人到楼下帮你取。

“不用了,我有。”说完青语就逃走了,不敢再回头看任何一个人。

看着青语进门了,游乐转身向自己的车走去。

“谢谢你送她回来!”小航客气地说。

游乐复又转过身来,轻蔑地笑着说:“你如果真爱她,就给她自由,让她问问自己的心,现在爱的到底是谁?”

说完,开着奔弛一阵风走了。

“问问自己的心,爱的到底是谁?”

小航心里想着,别人说的我都不信,我要听她亲口对我说。

青语躺在床上,想着该怎么跟小航解释,明明没有发生什么,现在弄得像做贼心虚似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小航的短信和电话都没有来,等来了胸部的胀痛,连带着后背也有局部疼痛。一定是喝酒喝的,以后再也不碰了。青语心中暗暗发誓。

头还有点晕的青语,本来想好好睡一觉的,但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游乐抱着自己的画面。而且胸部的疼痛也越来越重了,老天好像并不打算放过自己。

在折腾了一宿之后,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她就求助身体强壮的临铺陪她去医院,检查一下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去医院治疗的人都知道,那是个人头的地狱。在闯过重重关卡和焦急的等待后,青语拿着化验报告走进了医生的办公室,等待最后的宣判。

出来的青语脸色是苍白的,像一张暂新的A4纸,临辅问她怎么样,她只说休息得不好,今后不做剧烈运动,注意养生就行了。

接下来的几天,小航并没有联系她。联系她最多的人是阿发,因为他们乐队得奖之后,有好多唱片公司要和他们签约,还有一些晚会、音乐节的邀请,所以阿发要通知她演出时间,并询问她对签约的看法。

“演出我会准时到的,签约还是别了,咱们现在还是学生,应该以学业为主。”青语坚定地答着。

“咱们可以跟唱片公司签短约,不会影响学习的,趁咱们现在有热度赶紧好好宣传一下……”

“好了,我是不会考虑签约的事,你们自己定啊!就这样吧!”青语打断阿发的劝说,匆匆挂了电话。

她来到宿舍的穿衣镜前,看见里面摇曳的身姿,喃喃道:“我做得对吧,如果签了约,最后不能履行要赔偿的,不能再拖累家里了。”

“是呀,弟妹明年就要上大学了,趁现在还能坚持多接点演出,攒下点钱也是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了,天上的爸爸会保佑你的。”Me说。

“要不要和小航说实话。”Me歪着头问。

“不要,千万不要。告诉他只会让他难受,他的妈妈那么爱他,不会让我和他在一起的,到时他会更痛苦。还不如让他误会。”青语苦笑着拿出手机,艰难地打了几个字发给了小航,然后像卸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头栽倒在床上。眼泪像决堤的水库,把枕巾打湿一片,她拿起枕巾一角盖在脸上,泪水灌溉着枕巾上的小树,绿叶被润湿后显得更加新鲜有活力,等待着微风来吹动它。

“只要你好好的,就都可以。”

F

世界上其实是存在着一种叫做怀疑的感觉的。

小航一直在等青语和他解释,但是好多天过去了,连条信息也没有。游乐那句“问问自己的心,爱的到底是谁?”一直回荡在耳边,就像秋末冬初快绝迹的一两只苍蝇一样,在你眼前挑逗着你。

“我的心里好像住进了别人。”青语的一条短信把小航的最后一点希望之光都掩盖了,他觉得自己掉到一个黑洞里,什么也看不见,并且寒冷在一点点包围着自己。

为了赚更多的钱,青语忙得像陀螺一样,一场接着一场演出。为了让小航完全相信假象,她带着游乐去以前经常和小航约会的地方,一次又一次地撞见失魂落魄的小航,像两个陌生人那样擦肩而过,没有任何言语和注目。

“你们怎么了?”游乐早就发觉不对劲了,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我们分了。”

“就为了上回那事?”游乐不敢置信他们的感情这么不堪一击,原来他的情敌轻如鸿毛,看来要好好策划一下怎么夺得青语的芳心,现在是最佳时刻。

“有时候你会莫名其妙地不喜欢你熟悉的人了。”这是青语的解答。

“难道在暗示我有机会,不过,我也是熟悉的人啊,女人的心,海底针。”游乐心里动摇着。

在一次livehouse的演出下台后,靠毅力强撑的青语终于倒下了,跌进了游乐有力的怀抱中。他连闯两个红灯把她送进医院的急诊室,在门外焦急地等着,比热锅上的蚂蚁移动得还快。

医生终于在他心里唤到第一万次的时候出来了,责备地说着:“她都病这么重了,还累成这样,是不要命了吗?”

“医生她怎么了?”游乐不解地问着。

“她抗癌的药最近按时吃了吗?到底什么时候手术想好没?”医生以为游乐是家人,把他叫进办公室,详细地说明了病情。

心疼和心痛都不要可以吗?她怎么可以这么傻。游乐泪流满面地站在医院的走廊,责怪着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也想通了青语最近的迷惑形为。

他的面前出现一个漩涡,到度是跳下去还是跳下去。

没有思考很久,因为很多年前他的心里就有了答案,一份已经交了卷的答案。

他拿出电话按下了爸爸的号码,杜撰出一个开车撞伤人的故事,为了不曝光身份息事宁人,他爸爸打过来一笔钱,让他自行处理,就一个原则--低调。

他又走进了医生的办公室,和他商量专家会诊和安排手术的事宜。等一切都谈妥了,青语也清醒了过来,两只眼睛像失了焦的镜头,定位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是游乐,然后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你就不怕我会担心吗?”

“你比他乐观。”

游乐听了是哭笑不得,缓和了下心情,然后严肃地说:“手术时间我已经安排好了,钱的问题你不用考虑,就当我借给你的,以后会从你的演出费里扣。”

“可是……”青语想说还没考虑好。

“蝴蝶就算只有一只翅膀也是美丽的,它可以一直飞在我的心里。如果你愿意,咱们毕业之后就结婚。”

青语真的被感动了,眼圈里含着泪,痴痴地望着游乐,这个这么多年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一直被她忽视的人,原来爱她爱得像海一样深。

她久久地没有说话,她的面前有一条幽长的隧道,在她正要害怕的时候,伸过来一只温暖的手,想牵引着她前行。于是,她紧紧地握住了这只手。

 G

手术定在了青语入院的第三天。第二天正好周日,青语给家里打了电话,弟弟妹妹全都在家,她和家人们在术前好好地说了会儿话。

挂了电话之后,游乐才假装打水回来,其实他在走廊站了很久,他想给青语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你今天晚上留下陪我吧!”青语轻轻地说。

“嗯?”游乐不明白青语的用意,有点懵。

“你看这包间就我自己一个人,昨天晚上我都有点害怕了。”青语撒娇地说着。

“那我昨天说留下陪你,你说自己可以,怎么样?现在怂了吧,以后我天天留下陪你。”游乐嘻哈地说着,他从来都是乐天派的。

“呸,你才天天住这呢?等我好了,还得演出还你这个剥削者呢?放心,我连利息也还。”青语正儿八经地说着。

“好,先给我的小奴隶买点她爱吃的糖醋排骨,喂饱了才能好起来。”说完游乐转身就要出去。

“慢着,我今天不想吃这道菜,你随便买点什么吧。”青语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

游乐转过来看了一眼青语,轻轻点了下头,默默出去了。

也许爱得深切的人不适合婚姻,因为他们会在平淡的生活中互相伤害。

此时的小航还沉浸在放手的悲伤中,因为他要给青语爱的自由。所以她要走,他不去挽留,他要让青语走得轻松,痛苦就由自己承受。

青语拿出小镜子,照见了自己如雪一样白的脸。她微微一笑,Me也冲她笑着。

“你决定好了,不后悔?”

“嗯,只有活下去,才能祝福小航幸福。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为了报答游乐我只能这么做了。”

“他会接受你吗?”

“会吧!”

“你这样很自私。”

“老天原谅我吧,做一回自私的病人。”青语说完放下镜子,等着游乐回来。

在苍茫的暮色中,游乐拎着小笼包回来了,听说护士说吃这个消化好。两个人欢乐地吃完,又聊了一会儿乐队的事,很早就熄灯休息了。因为明天的手术是一场硬仗,必须养精蓄锐、全力以赴。

嫦娥奔月是美幻的剪影。青语在窗帘透过的银白月光中摸上了游乐陪护的床,与他同床共枕,眼睛深情地望向他,目光热情而炙热。

游乐惊呆了,一动不敢动,看着心心念念的人儿,不知所措。

“你想看一下两只翅膀的蝴蝶的美丽吗?”

“青语,你……”

“我想把完整的自己给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医院里飘着荷尔蒙的气息,月亮躲进云层里,星星害羞地捂着眼睛。


定三次的闹钟也没有太阳公公准时。周一是一周新的开始,也是阳光灿烂的一天。

  青语的手术进行得很成功,游乐的护理也特别尽心。从小到大还没做过这么多繁杂的事,但因为是照顾青语,他不想假手于人。病友们都说他是中国好老公,因为他逢人就说青语是他未婚妻。

回到学校之后还让乐队的哆来咪发都叫青语“嫂子”,以后凡事都听嫂子的。大家也并没有惊奇,好像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

在寒假到来的时候,青语已经恢复如常了,演出还继续着。她还写了一首新歌《折断翅膀的蝴蝶》,因为歌词富有诗意,所以受到大家的喜爱。

折断翅膀的蝴蝶

你还坚强地飞在空中

没有完整的美丽

却有豪华的爱情

折断翅膀的蝴蝶

你心中的呼声有谁听

人生虽不再完美

但生活平淡从容

 年的脚步近了,游乐提出带青语回家。但青语怕他的家人知道自己的情况不能接受,推迟说明年再去。但今年可以带他先回自己家。

游乐兴奋地穿上一套西装,买了好多名贵的保养品,开着奔弛一路来到青语家的村头。

“你不说你家门前有条河吗?”游乐开得很慢,寻找着青语说过的清澈的小河,也是她爸爸去往天堂的路。

“就在前面。”青语忧伤地说。

“我想去敬拜一下他。”游乐郑重地说。

青语和他对视了一下,点点头。

游乐拿着事先买花的一捧白菊花,和青语一起来到小河边儿。

只听青语轻轻说着:“爸爸,我来看你了。这是我的朋友。”

游乐没有反驳,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直起身,看着远方说:“爸爸,你放心把小语交给我吧,我会一辈子对她好的!”说完把菊花放到河面上,顺着湍急的河水不知会漂到哪去。

两个人收起悲伤一起回家,迎面却走来消失了快一个世纪的小航。气氛瞬间有点尴尬,青语打破沉寂浅笑着说:“你回家了。”

“嗯。”

“帮我给叔叔婶婶代个好。”

“好的。”

游乐全程没有说话,最后他扶着青语缓缓走了,只留下小航孤寂落寞的身影。

“小语,你弟妹会喜欢我吗?”那晚之后游乐就称呼她为“小语”,这样关系就会格外亲密,也彰显与别人的不同。

“你都买了游戏机和漂亮的手链了,他们会不喜欢你?”青语挤兑着游乐。

游乐傻傻地笑着,拿着大包小包的补品礼物,第一次上丈母娘家一定不能寒酸。

“这是游乐吧,长得真是一表人才,我们青语上辈子修来的好福气。”青语妈妈边接过礼物边笑眯眯地说。

“阿姨您好!第一次见面,不成敬意,请多关招!”游乐用力笑着。

“这孩子太客气了,快进屋坐吧。”青语后爸说着,一看就是个憨厚的老实人。

“姐姐,这是谁呀,快介绍一下。”青北调皮地说着。

“这是……”青语还未说完,就被青楠抢过话去。

“姐夫是吗?你长得可真帅!”

“姐夫好,红包拿来!”青北也卖着乖。

“好,弟弟妹妹,礼物全都有,以后年年有!”游乐听到姐夫一词,美得心里开了花。

青北和青楠收到礼物后,幸福地差点飞上天。在一片欢声笑话中,

青语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寒假。

  下一站,等待她的是心酸的喜悦,也是喜悦的心酸。


 I

  当大地被夏天染得色彩斑斓的时候,青北和青楠也双双接到BJ这座城市的录取通知书。姐弟三人终天可以在一起拼搏了,青语攒的演出费游乐收下后,又资助给双胞胎做了学费,还追加了一些做为生活费,两个人在心底认可这个姐夫。

  麦特乐队名气越来越大了,有时也会上省电视台的节目,不入流的演出阿发已经不再接。除了出场费飙升以外,青语和游乐这对荧屏情侣都被大家看好,所以也惊动了游乐的父母,这不,电话终有一天是要打来的。

  “游乐,你这几年一直和一位叫青语的姑娘演出?”游父严肃发问。

  “是的,爸爸今年过年我带她回家。”游乐不以为然地说着。

  “我调查过她的身世,和咱家不匹配,我和你妈妈也不同意你们来往,一起唱歌可以,不要往家里领。”

  “爸爸,我真的很爱她!”

  “爱情和婚姻从来就不是一件事。”

  “爸爸……”

  “好了,我话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吧!”游父说完就挂了电话,不给游乐半点解释的机会。

   游乐在空中举着电话,愣在电话的盲音中,他知道爸爸的不可抗拒,但他这回绝不会听他的。因为在很多年前,他和青语第一次见面时,爱的种子就已经埋在心里,现在已经长得枝繁叶茂,即使狂风暴雨也很难撼动。

  他坚定自己的信念之后,给青语打去了电话:“小语,我们见个面吧!”

 “好,在学校对面的咖啡厅吧,正好我有事和你说。”

挂了电话青语拿出镜子,照着自己精致白嫩的小脸。

“你决定好了?”Me冷酷地问。

“是的,我要他自己选择。”

  夏季的天就是小孩的脸,淅淅沥沥的小雨说下就下,毛毛虫也躲到树叶下抻着懒腰,青语撑着伞优雅地向咖啡厅走去。

  “你来了,没淋湿吧!”游乐关切地问着。

   “没事,雨不大。你来多久了?”青语含着笑说。

  “也刚到,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明年咱们就毕业了……”

  “我知道,然后我们就去领证。”

  “不是说这个啦,你讨厌,我是说你对未来职业有什么规划?”青语红着脸说。

  “职业?还没想过,咱们这么演出不好吗?”

  “应该签约个有实力的唱片公司吧!还有你想过要当明星吗?”

  “我跟随你!”

  “你知道我当不了的!”

  “那我也不当。”

  “我希望你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不要为了我而止步。”青语凝视着游乐说。

“可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可我不想欠你太多……”


J

雨停了,夏日的日光垂直射下来,青语用手拽了一下挂满水珠的树枝,晶莹的雨滴落到她的手背,有点凉,还带着泥土的清香。

“姐,你帮我问问泽航哥这个周末有空吗?我想请教他几道计算机题。”青楠在电话里肯求着。

 “你,喜欢他?”青语有点不可思议,自己的妹妹怎么会也喜欢小航。

  “我,好了,告诉你吧,我小的时候就喜欢小航,本来以为你们是一对,后来才知道你喜欢的是姐夫,所以我就想……”青楠脸上一定发烧了,她害羞地说不下去。

 “他不是一个很容易爱上别人的人。”

“我知道,他爱得认真,所以我喜欢!”

“如果你努力了,他还是不能爱你?”

“我愿意一直等他!”

“好,我帮你约他。”青语知道青楠是个实心眼的女孩,如果小航能和她在一起,也许会是个不错的归宿。这样他就可以在自己的身边幸福,好像他不曾远去,但她要忍住心痛来祝福。

青语望向镜子里,Me也正在望着她。

“你真的决定了?帮她。”

“是的,她是我的妹妹。”

“如果你说,小航真的有可能会接受的,到时你的心会很痛。”Me帮她分析着。

“如果他们能够幸福,就让我一个人承受痛苦吧!我愿意。”青语的眼神是坚定的。说完她又做完了一番心理建设,然后拨通了小航的电话,这是她几年来给他打的第一个电话,突然有点紧张,心跳加速,好像又找到了初恋的感觉。

 “喂,小航吗?好久没联系了。你这周末有时间吗?”青语温柔地说。

  “你直说什么事吧,怎么有点紧张?”最了解青语的人还是小航。

  “我,青楠想向你请教计算机的题,所以看你这周有空吗?”青语组织着混乱的语言。

 “我不喜欢她!”小航直接拒绝,他是个情商超高的人。

  “你,她真的很喜欢你,从很小的时候,你找个人来陪你吧,这样我就……”青语语无伦次地表达着。

   “如果你希望是她,我接受。”小航冷冷地答道。

“我想你真心爱她!我要你幸福!”青语几乎是喊出来的,喊完之后马上挂掉电话,因为她不敢再听小航的回答。她泪流满面地跪在地上悲泣。

“我可能做不到。”小航对着话筒说,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灌溉在地板上开出悲伤的花。

   之后的很多个周末都是小航和青楠一起度过的,他把她当成妹妹一样,温柔呵护着。有时青北也会来蹭饭,双胞胎兄妹打闹着,生活就在平淡中推动着历史的车轮。

  小航多次获得科技大赛的冠军,他用苦学来为自己疗伤。大学四年

的生活很快就要变成回忆,还没毕业就有很多科技公司来争抢这样的顶尖人才,而他迟迟没有签约,因为他一直在等一个人的决定。至少要在同一座城市,才算没有远离。

    麦特乐队全体人员开了一个顶级会议,最后大家一致决定留在BJ发展,签一家相对自由的唱片公司。

青语没有同意游乐的先斩后奏去领结婚证,但同意和他租房同居。本以为就这样开启他们幸福的小日子,但老天偏偏要考验人们对爱情的决心--悲伤逆流成海。

青语到新公司之后,创作了一首新歌做为投名状,取名《树洞》,是一首摇滚流行结合新古典的曲子,轻快上口,很快传唱于大江南北,首张专缉就能够大卖,公司老板非常重视,给乐队全员办了庆功宴,在酒席上,青语又唱起了他们的主打歌曲。

《树洞》

你是我的树洞,

虽然我只远远望着你,

我的忧伤,

我的欢悦,

只有你最清楚。

你是我的树洞,

虽然我们隔着海的距离,

我的心,

你的心,

在一点点驶向彼此。

你是我的树洞,

虽然触摸不到你手心温度,

我表达的心意,

你能理解。

接受你的全部,

我还支持。

你是我的树洞,

你一直守护着我,

你期盼我能看向你!

你是我的树洞,

我需要你的守护,

而我也会跟随着你!

  歌声停止,旋律还回旋在空中,久久不曾散去。


青语像一片落叶一样飘落在台上,游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上台去,大声呼喊着紧闭双眼的青语,但她并没有回应,慌乱的他一个横抱冲向停车场。

这终究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宴会。

  “医生,她怎么了?为什么会昏倒?”游乐担忧地问着。

  “她情况不太好。”医生同情地说。

  “你快说,她到底怎么了?”游乐急切地追问。

  “她的旧病复发了。”

  “那吃药能控制吗?”

  “最安全的方案是切除另一侧乳房。”医生遗憾地摇着头说。

  “可她已经……能不能保留?”游乐哀求着。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她已经怀孕了,快三个月了,得马上做个决定。”医生询问着。

   游乐心中五味杂陈,他怎么没发觉。

  “如果做掉孩子就可以保留乳房吗?”游乐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仿佛这句话一出口,他就已经亲手杀掉了自己的孩子。

  “只能说有可能。而且她可能以后不会再有孩子了。”医生负责任地说。

 “那保留孩子呢?”游乐不死心地问着。

 “那命会不保。”医生坚定地说。

 “我知道怎么做了,一定要保住她的命,即使保不住乳房。孩子,做了吧……”说完,他就跑到走廊的窗口,看着外面阴郁的天,泪水像瀑布一样从哀伤的眼睛中流出。原来命运并没有放过青语,只要她活着,活着就好,他会陪她每分每秒。

 向右走

游乐知道自己不能耽搁了,青语应该快醒了,他用袖子使劲擦掉眼泪,匆匆地走向右侧的病房。

青语果然醒了,她看见进来的游乐,用目光询问着。

“没事,小语,你就是太劳累了,需要静养几天。”游乐目光闪躲着,不敢直视青语的眼睛,他打算把坏消息一点点渗透给她。

“我怀孕了是吗?”青语疑惑地问着。

“你怎么知道?”游乐吃惊地问。

“我前两天用试纸测了,但不敢确定,最近有了些早孕症状,本来想这两天让你陪我去医院检查的,没想到就晕倒了。”青语解释着。

“还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游乐艰难地说着。

“我的病复发了?”

“你……”

“最近胸部又有点疼,感觉好像和以前一样……”青语伤心地说。

“医生建议做手术。”

“只要孩子能保住,我怎么样都可以。”青语眼神坚定地说。

“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我们先……”游乐想劝服青语,但他心里知道很难。

“我想休息了,让我安静安静。”青语打断他的话转过身去,只留一个背影给他,冷冷的。

游乐想了一下,转身出去了,又来到了窗口继续望着外面的阴霾。

青语拿出镜子,Me又出现了,她请求着:“告诉我该怎么办?求求你!”

“你想要孩子吗?”

“想,也许这是对游乐最好的报答。”

“你怕死吗?”

“不怕,我不想活在别人的可怜中。”

“那你知道该怎么办的。”Me说完就消失了。

青语想了片刻拿出电话,拨出一个已经刻进心底的号码。

“小航吗?我想你帮我做件事。”

1年后的雨天,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身影站在墓碑前,他白皙的手带着双层戒指,那是他早就买好的结婚戒指,可惜到最后也没有机会送出去。

他用手抚摸着光滑的墓碑,上面刻着:“爱妻李青语之幕  夫游乐立”。

泪水和雨水搀杂在一起,分不清哪是咸?哪是淡?

你为什么要逃离医院?为什么要靠他的照顾生下我们的孩子?为什么宁愿死也要这个孩子?游乐悲痛地呼喊着,墓地的大树也摇晃着,发泄着他的悲伤。

“我来给你答案。”小航身着黑色西装,打着伞,手捧一束勿忘我,大步朝墓冢走来。

他深深行了一礼,把鲜花放到墓碑前,然后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封信,连同伞一块塞到游乐的手中说:“我想你看完信就会明白。”

随后他又蹲下来,低声说着什么,在这风雨摇曳的天气中,被风吹散在雨中。

游乐迫不及待地打开信,熟悉的字迹展现在眼前,和高中时青语给他讲题时写在本上的一模一样。

乐:

  从没这么亲切地喊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要怪小航,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我知道你肯定会让我做掉孩子保住我的命,但我想拥有她。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当妈妈的机会了吧!让我圆了这个梦,我已经没有完整的身驱,但不想再做不完整的女人。

我知道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会接受我,因为你爱我比爱自己深。就像我知道小航的退步是为了成全我爱的自由,所以当他知道真相时,也并没有后悔。他会帮我达成心愿,因为懂我。

所以你也不要懊悔,尊重我的选择,并代我好好爱她。

她是我留给你的最后的也是最好的礼物!

希望你们两个仍旧一起爱她!


                                                                                                                           爱你的小语

                                                                                                                                 绝笔

游乐读完信,站在那,没有动,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小航站起身,缓缓地走向来的方向,走出几米后,又转过头问游乐:“我可以去看你女儿吗?”

游乐泪中带笑地说:“我们一起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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