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的声音》
——江城浪子
每当秋风吹起,我总爱走到山上去听秋的声音。你若问我,秋的声音是怎样的,我大概也形容不出来。
秋天登山的脚步与夏天不一样,如果说夏天的脚步是沉的,是重的,那么秋的脚步就是轻灵的。也许没有了夏天的沉闷,也许还有那微凉微凉的秋风。不大会出汗,即便出汗了,也很快干爽起来。这是秋天登山的好处,走起来脚步也就自然轻灵了,那是一种轻快的脚步声。
秋风为大地带来了明年的养分,或红或黄或还有绿的叶子落在地上,很快就与大地浑然一色了。大地是叶子和枝丫的归属,它们在春天时曾也艳丽,它们在夏日里曾也光彩,秋中回归大地。叶子和枝丫如此,我不也会如此吗?最后都会回归到大地,淡去一切的色彩,只剩与大地一样的颜色。我轻灵的脚步踩在秋的枯枝与黄叶上,滴答咔嗒的声音每种都不一样,这种旋律只有大地听得清楚,也只有大地懂得欣赏。
走到了山顶,在秋的阳光下,最容易让半身疲惫的人入睡了。我又在两颗南方山林特色的老树间挂了吊床。我不知道这树的名字,它们很普通,也许因为它们的普通,人们都不常记得它们的名字,也许因为它们根本就没有名字,又也许因为它们都有共同的名字叫作树。躺在吊床上,呆呆望着头顶,明媚的阳光沐浴着稀疏的叶子,是那么温柔地呵护着这些还未掉落的叶子。南方树的叶子是不会掉光,总有幸运的叶子能看到冬天的景象,虽美却也苦寒。而那些不幸的叶子又开始飘落了,落在枝干上,或随风落在远处的小草上,又或落在那光秃的石头上,无论哪里,无论多远,最后都会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音,若不留心,根本听不到叶子这个留给世间最后的告别声。
我多想再听听叶子的声音,只能抬头望着头上还未飘落的叶子,原来它们还在歌唱,在微凉微凉的秋风中沙哑地歌唱。歌唱它们的春与夏,歌唱它们的秋与风。我不知道它们的心情是开心还是悲伤的,但它们的歌声很好听。我听着这所有秋的声音,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