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一缕清风吹尽岸旁最后一丝烟雾,护城河里倒映着垂入水中的杨柳,街上打更人已起了夜,吆喝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城中家家户户都闭了门,这时刻已过了宵禁。
暗幽阁内亮起些许灯光,只能微微看清几个人脸颊的轮廓。桌子上摊着一张满是水墨的纸,走进才能看到几个人的脸。
“公主,成败与否,就看明天了。”江公黑黝的脸上泛着兴奋,这样子倒是把南安瑾吓了一下。但只是片刻,她就冷静了下来。想来也是,他们蛰伏在新都十二年,为的就是明天的成功。江公这十二年一直为了这一件事拼命着,如今就要成功了,他怎能不兴奋呢?
“公主,这是太子府的布防图,我在太子府待了数月才拿到手,值得信任。”平安这一句话把南安瑾飘离的神思给拉了回来。她想了一下,点点头作回应。
江公长嘘一口气,压着声音说,大家都早些歇息,明天可要大干一场了!虽刻意压低,却仍能听出他话中的狂喜。
散去过后,南安瑾却觉得异常烦闷,推开了楼台的门。一个人倚着栏杆,眺望天空。思绪早已飞出。
她想起了四岁时母后浑身是血,满眼泪水望着她的模样,母后告诉她,要好好的活下去。理事大臣江公带着她逃出了锦沉殿,离开皇宫时,她看见了父皇死于刀剑之下,她看见了皇兄皇姊倒在血泊之中。她永远也忘不了。她是南朝最后一位公主!
江公带着她改名换姓,在新王朝——新都,生活了下来。但是,她叫南安瑾,她要为了南朝,为了父皇母后,为了南朝的百姓们报仇。
这十二年来,他们联系在台湾的旧部,会和南疆的镇南将军,忍辱负重十二年,就是要在明日太子的婚宴上一举拿下新都。内线已经安排好了,城内的驻军也被调到了境外,一切都准备好了,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心中不安呢?
南安瑾望向万里之外的夜空,叹道,今夜的月,可真美啊!明天就看不到了吧!
第二天,新都的皇城——上京,一片热闹。人人都说,那宽厚待民的太子要娶亲了!皇上大赦天下,死刑流放,牢狱罢免。老百姓们都直言,他们遇上了一个好年代。
看到这一切的南安瑾,心中有什么东西在动摇,她想了一下,没找出答案就作罢了。
是夜,太子府前,十里红妆迎到南府。南安瑾身穿凤冠霞披,在喜娘的带领下进了喜轿。
一番折腾后,南安瑾进到了房中。袖中的手紧握着淬了毒药的匕首,掌心中渗出了汗。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一股意料之内的酒味扑鼻而来。手握的更紧了。
“瑾儿,我回来了。”新轩安柔情地对着榻上的南安瑾说。
南安瑾忽得失了神,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头闪过。
新轩安挑起了喜帕,一张风华绝代的面庞落入了他的眼中,又让他晃了神。南安瑾在喜帕掀开的那一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