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你最近总是因为一些日常事物而情绪动荡,因为孩子上学事大发雷霆,因为工作的事情与人心生芥蒂,因为他人不知恩感恩而愤怒。
这就是世间的修行,经历在塑造我们的灵魂,这是一种训练,基于个人知识,自我知识的学习。
苏格拉底也多次阐明这一点,有德性的人是不能被伤害的。
只要能获得内在心灵健康,加之基本身体条件,人就可以完全拒绝愤怒,掌控好自己的生活。
自我关心、面向生活是医学和哲学实践的共同主题。这是从斯多葛哲学,以及它与当时医学,尤其是盖伦医学之间的互动事实中得到的重要启示。
通过习得和实践哲学与医学知识,避免和治好一切身心疾病,以与自身建立一个最好的关系,使身心都有好的归宿,这即是本源的人生目的,也是人的共同体同心圆得以不断向外扩展的圆心所在。
对身体的关心和对灵魂的关心存在着内在的张力,对照管身体的医学技艺的过度使用,可能影响到对灵魂的恰当守护。因此医学与哲学并非是本源地相互吸引、相互补充的。尽管在某种程度上都是要应对人的有限性,但哲学是在促使人反思这种有限性的同时发掘人的无限的可能性。
身体的挑战同样是对心灵的历练,身体问题本质上就是心灵问题。而且,身体固然是脆弱的,但灵魂和理性也并不是绝对的坚不可摧的。由于身与心的治疗密切相通,要做的是促进科学与伦理学的相互了解,返回德性的心灵,解决身体的新间题。
现实间题在于,随着身体在技术和文化上的强大,现代人愈来愈多地将身体与幸福相并列,甚至只注重生理、心理的健康而不是道德的健康。
其结果是,人对自我所实施的技艺主要不是哲学的慰籍,而是技术的规制;不是对灵魂的治疗,而主要是对身体的修饰。
由于技术发展的缘故,古代与现代视域下的身体所彰显出的不确定性是非常不同的:一种是源自自然的本源的不确定性,一种更多的是技术带来的不确定性。针对这种现状,在关照尼采、福柯的问题意识,但更多地借鉴斯多葛派所提供的药方的基础上。
身体作为始终伴随人的存在的、生活中各种技艺的材料,其工具性、外在性、不可控性是不可避免的。但重要的是如何将身体做好哲学这门生活技艺的质料,进而合理地将身体作为技术和艺术的质料,并真正地赋予身体、自我一种合理的关注。
当然我们并不主张安于现状,拒绝利用技术来强健、提高和美化我们的身体,尤其是对于那些处于身体残疾,人身自由受到限制的人而言。这里只想重申的是,人的技艺是多面的,人有可能充分利用各种技艺而过一种更好的、自主的生活,获得生活的一致性。
因此我们并非致力于构建或设计某种指导性的伦理原则和伦理体系,而是力图在进一步开发、探寻身体的秘密的基础上,为理解和解决身体问题提供某种思维进路和可能视角。这种努力既是一个从身体角度审视伦理学领域内的种种困境的过程,也是丛从伦理学视角质询日益增多的身体问题的过程。
伦理学要关注的身体不仅仅是作为客观躯体的医学的身体或承载负面价值的道德的身体,而且还是技术化、市场化的问题身体,因而需要自我关心和他者尊重的身体。而这种关注不仅需要具身化的思维和实践,而且更需要借助精神训练和德性的塑造,以对个体和公共等不同维度的身体进行真正的关心和照料,并实现心灵的提升。
其简易的实践进路便是:基于“身体”的特性和身体的现实,从感受自身的身体出发,了解、认识、阅读和体知自己的身体、心灵、整个生命。尽管今天的身体日益强大却易被异化,但基于人永恒的向善教化自我上,一个人已经开始面向他者。
于江霞老师在《技艺与身体》中指出,用斯多葛派的语言说,有“身”的修身过程也是一种持续地准备适当回应外在世界的过程。
一个人德性上的成就和理性上的完善会内在地有利于所有具有德性的人。当然这种自我关心的根基是由个人的理性和实践所担保的,一种不屈从于外在的世俗规范和权力系统,而力争活出自己的哲学生活策略。
深深吸引我们的正是斯多葛主义的这种生活态度、精神品性和哲学姿态。当越来越多的西方人转向健身房、自助自疗书籍和东方的冥想、瑜伽时当被制度性、个体性的各种“压力”包围而不能自拔的东方人,试图向古人寻求生活智慧时,我们越发感到了将这种兴趣转化为行动的迫切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