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摊在休闲广场,休闲广场在办公楼下,棋摊那吵吵嚷嚷的声音,有时都影响到我们办公。下班回家的必经之路棋摊,不由自主就要扫一眼,这一扫就忘了一切,甚至吃饭或看孙子。偶尔一次回去晚了,还不打紧,可如果天天如此,掌柜的就要数落了:狗看星星一片明。
是的,大师看五步六步,你只看一步两步,不就是睁眼瞎看吗?不过咱看的是棋摊里那里三层外三层骂骂咧咧、说说笑笑的生活状态。
每天中午吃过饭,有一位棋迷,看起来有八十岁,身体战战巍巍,说话语无伦次,柱个拐杖在休闲广场转悠,等待着棋友的到来。有时实在等不及了,就把棋子摆放好、桌凳准备停当,一个人对杀起来。这位师傅棋艺一般,每天同棋友厮杀个把小时,自觉棋瘾过够了,就让出位置来。
最近棋摊火爆,除了人们纳凉避暑看热闹之外,主要还是来了位大师级人物,让棋摊一下子改头换面、棋风好转,气氛活跃起来。这位博众眼球的大师,究竟是何许人也?
姓王,军人出身,年七十,其棋德棋艺棋风都是年轻人不及的。听说八十年代初,就代表我们单位参加市区职工象棋大赛,在部队还获得过象棋裁判资格,是老前辈,所以大家都很尊敬他,戏称他是唯一持证上岗的人。他与众不同抑或深受大家喜爱:一是不说脏话,不贬损他人;二是人品正棋品也正;三是倡导快乐象棋,英雄不问出处,下棋不管输赢;四是象棋艺人。行走江湖,自带棋具、小凳。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那就玩他个天昏地暗、通宵达旦!他在棋桌上的口头禅:玩一玩。昨天天快黑时有一盘棋,开局莺歌燕舞,势不可当,大家都看优势明显,便起哄他:玩一玩。结果骄兵必败,一步走错步步错。他脸不红心不跳,嘿嘿一笑:玩一玩,输赢乃兵家常事么!
老王见多识广,对棋谱确有研究,在网上经常与高人过招。他棋艺精湛,风趣幽默,与小广场各路好手过招,已积攒了大量人气。从下午三点坐上棋摊,一直到晚上天擦黑都不愿让位。号称小广场象棋王、心高气傲的老胡,自愧棋不如人,最近连上手的信心都没有了,只能成为看客、说棋人。还有《看棋》一文提到的何峰,他是中医学院门口的霸主,是唯一参加省职工象棋大赛拿过奖的人。据说是老胡的邻居,也许是太熟悉了,这二位自从上次过招之后,一个不服一个,两人在一块相互死掐,水火不容。有意思的是,老王对何峰十分认可,赞赏有加,认为何峰称得上小广场大师,是个懂棋的人。老胡的棋艺,在老王看来,野路子,不专业,没拜过大师,没看过棋谱,在小广场娱乐可以。这评价,老胡很是不爽,心里更是无法接受。
老王喜欢和安之下棋,主要是安之棋风正,谦虚好学,肯于动脑,输就是输,赢就是赢,坦坦荡荡。每天下午二位对杀,看棋者分两派,一派以老胡为首站老王一边,一派以何峰为首站安之一边。说是说棋,还不如说是起哄或是吵闹。老胡高喉咙大嗓门,满嘴胡言,臭粪、瓜蛋各种不文明的语言,甚至人身攻击的话都撂出来。与老胡相比,何峰就显得有素养,有风度,不高声,不气恼,说一步讲一步,真是有点何大师的风范。不过,正是棋摊两位的死掐活咬,相互挖苦,自得其乐,自鸣得意,才使得棋摊看棋者越聚越多,人气越来越旺,就连西门口算卦先生都撂下生意前来捧场了。
棋摊上说再狠的话,丝毫没有影响个人的关系,没有影响棋摊和谐友好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