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五年十二月,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为什么说奇怪呢?因为至今已经过了391年有余,而我还清晰的记得。
那一天,因为下了三天大雪,天地苍茫一片,大雪净化了天地人间,冻结了鸟语人声,上未定更,却万籁俱静,于是我起身披衣携一童子带暖炉与酒乘舟到西湖中的湖心亭看雪。
沉沉夜色淹没不了雪中的西湖的美,万籁俱寂中西湖的那种欲说还羞的样子更令人心醉。就在此时,一小舟缓缓而来,其中一人身裹白色裘皮与周围白雪浑然一体,恍惚中竟无法分辨人与景,虚与实。
待此人走近才发现,天啊,这不是将自己的墓志铭写成“向死而生”的张岱吗?最近刚拜读了他的《湖心亭看雪》,这就见面了?我死劲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没错,就是他。不愧是一代宗师级人物,果然与众不同。与之交谈,更是了解先生之风骨,今日一见果然不负此生。
至今耳畔仍依稀听见:
年至五十,国破家亡,避迹山居,所存者破床碎几,折鼎病琴,与残书数帙,缺砚一方而已。布衣蔬食,常至断炊。回首二十年前,真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