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对儿
我的这场恋爱的谈的多高调就不用太多赘述了,几乎每一个知道我名字的人都知道这近乎于王家卫式电影的恋爱。当初甜到每一个镜头都是蜜桃般的色调,浓郁又芳香,那个时候小鹿头上的犄角都开着粉色的花。昭告天下我有了喜欢的人,那是对这份感情最高的仪式,现在帷幕落下,鞠躬致谢离席也是我对这份感情的最后尊重。
持续性失去过一个人么?
我没办法描述失去一个人的时候状态,大概用黑暗不过分吧,那你持续性的失去过一个人么?像极了一个住在重症病房的绝症患者,每天看着生命的消逝,深深地无力感让自己丧失对生活的希望,可医生却说着那些委婉又善意的鼓励,让你好像开始期待玻璃窗之外的光景。眼睛里又开始有光,告诉自己配合医生努力治疗,告诉自己可以好起来的。就像失去他时试图挽回的我,活在努力配合治疗,相信医生的微笑就可以重新拥抱阳光的假象里。
我不肯承认人生中失去是必然,也不肯承认隔着玻璃的阳光是无法拥抱的。我倔强,偏执,坚定,骄傲又软弱。所以怎么可以轻易就说服自己这就是正在经历的生活呢。就这样,我用了六个月去失恋。
第一次失去就已经写好了结局,只是天真的以为,一己之力可以抗衡那所谓的命运。
我其实特别要面子,熟悉的人大概都知道,几乎没有示弱和求人。这大概也是和身边朋友总是关系清冷的原因吧。
当时我甚至还说了一些道别的话,很伤感,但心里不疼。就是传说中那种钝感吧,心脏还没有反应过来,所以那一晚睡的特别自然。那种钝感变尖锐的时候是凌晨三四点,大家都在熟睡,只有我拼命到处找人陪我聊天。眼泪像是践踏古罗马的军队,心理防线那个时候早已溃不成军,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熬不过去了。
尝过心疼么?就是那种需要大口大口喘气才能觉得我还能活下去的感觉。氧气带着尖锐的疼痛感从口腔串到喉管然后扩散到整个后背,再流遍全身,最后汇聚到心脏的地方用力的生疼的跳动了一下。
终于捱到有人醒了,接通电话的那一刻,第一次用小心翼翼的啜泣代替了那句曾经元气满满的哈喽。也是第一次整整十二个小时,所有的对白全是哭来交流,电话不能断,身边不能没有人,第一次想要逃,没有办法面对此刻的状况,就算是站在大太阳下都没觉得暖。食欲不振,晚上睡觉要吃安眠药,朋友要在睡之前确定我安然到家,状况良好,他们告诉我会过去的,只有我知道,崩溃可能就在下一秒。
那段时间除了持续性的尖锐的痛感就是害怕,害怕碰触关于他的任何点滴。连街角的那家蛋糕店我都不敢路过。害怕到不敢喝酒,怕酒精会放大那些疼痛,怕酒都解不了那种愁。整天的泡在公司加班,不想回家,和妈妈的电话也是全程哭着,本不想让朋友家里人担心我,但是太难过了,我忍不住,一个人承受不住,不知道一夜原来有那么长,怎么熬都熬不过去,即使是安眠药也只能保证我按时入睡却无法克制辗转反复的醒来。
那个时候有人和我说,你也可以做个一个小朋友的,这个手机二十四小时对你接通,那时他在酒局,字音已经模糊,语气却异常坚定。我为那句话,哭了整整一夜。然而生活并不是电视剧,我也没有因为那句话就坚强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伤心欲绝,说话永远带着哭腔,连同事察觉了异样,间接的安慰着。
原来心疼是这样的。
故事并没有结束,我说过我偏执,执着于挽回,后来好像也稍稍缓和,心病要用心药医的,以为回到了原点,却忘记已经不是昨天。
在第一次的洗礼下,第二次失去就显得坦然了,至少看起来。
谁曾想那才是最难熬的日子。我假装过去了,不在乎了,可以笑着说起过往了,我和所有人说我没事,我还好。只是我一夜一夜的失眠,睁着眼睛看着天亮,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事,只是觉得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会不会才会被想起。像往常一样和朋友吃饭逛街遛弯,养猫养花做手工看书追剧听歌。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尽头,只是那个时候天天都阴雨绵绵,我还打趣,你看老天爷也不开心。记得一天大雨清晨,我坐在朋友对面哭着吃完早餐,我说我没事。只记得那天的雨特别大,这个城市很多条路的积水都超过了小腿,风很大,裙子的下摆湿的滴水,我说好冷,浓浓的鼻音,朋友说咱们回家。
都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那个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一切都在失控,而我最讨厌这种感觉。甚至开始怪他为什么这样对我,凭什么。凭什么一次次走近又离开,残忍又决绝。留我在这里,在这个城市不知所措,多少次崩溃大哭,多少次恨自己不争气。
后来时间对我稍稍留了情,开始不再迷路,不再走丢,不再麻烦别人,不再突然的大哭。只是悄悄的难过,就这样的时刻,你以为好起来的时刻,生活都会狠狠的打一巴掌,让你清醒。
第三次蓄谋已久,悄然而至。
第三次失去什么感觉,其实没什么感觉。连聊起来都觉得多余,不再提起这件事了,突然就消失在我的话题里了,突然话也变少了。只是那天安静的和朋友说结束了,没什么感觉,今天有点儿冷,没事。当然还是哭了,觉得太残忍了,很疼。但是真的没什么波澜了,看见他的照片再也不会傻乎乎的开心了,也不会讨厌,就是一个很熟悉的人,甚至觉得曾经那些为之疯狂的事都悄悄黯淡了。那个轰轰烈烈的过往也被铺满了旧旧的灰色,原来失去一个人是这样的,朋友再问起,也是寥寥几句,清淡的像谈一件公事。
他们说长大了,我说,希望以后都不要再长大了,长大的过程太疼了。以前看到什么都想分享给他,以前什么好东西都想送给他,应了那句话,我深怕自己爱的不够,让他觉得爱情不过如此。现在没有觉得好的东西了,可能是因为没有想要分享谁的关系,连生活的兴致都丢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后来再也没哭过,看电影也没有,只是有一天商场里的一个小朋友说“大西几,大飞馕...”
如果时光倒流,也许我不会选择遇到你,不是后悔,是实在承受不住现在的结果。但是想想我这样的人,时光倒流一百回都一定会做出当初的选择,要不然人生该多无趣啊。我可能还会偶尔想念你,只是不会那么想念了,输入法也会忘记你的名字,我也会慢慢忘记当初爱你的细节,我们的人生从此不相逢。希望你过的好吧,只是不要再让我知道了。
我爱你不后悔也尊重故事结尾。
(仅以此文纪念这段感情,并无谴责对方之意。一段感情的走散不管是时机的不对,还是两人的相处的矛盾,亦或是现实的残酷。都无谴责或是贬低对方的必要,我爱过他,很爱很爱,在我爱他的那段时间里他是最好的,现在不爱了,他依然是最好的他,只是与我无关了。此声明不接受任何抨击质疑,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