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低着头,对着我吐了吐舌头,然后跟着男人离开了。
雪早已融化了,太阳暖暖的照在身上很舒服,我伸了个懒腰,把剩下的肉骨头吃完,身上又有了力气,这时我才想起我睡之前是在家里的,而这里却是离家不远的草垛旁,我有些疑惑,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已经醒了,不知道主人还有没有睡着,我爬起来,往家的方向跑去。一路上都有吹吹打打的声音,越往家去,声音越大,快到家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些声音都是从家里发出来的,家门口搭了两个台子,几个年轻的男女在上面跳着、唱着,很是欢乐。家门口也围满了人,一个个头上还戴着白色的布条,刚才那个男人和孩子也在,他们不但戴着白色的帽子,还穿着白色的衣服,男人还手拿着香烟,递给旁边的人,大家有说有笑,好像是有什么喜事。我不禁有些纳闷,家里什么时候这么热闹了,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赶紧跑上前去,想要穿过这些人,进去找我的主人。可是还没等我跑进去,男人就发现了我,他皱了皱眉头,随手拿起地上的石头砸向了我,“死狗,滚远点。”
我被砸得身上生疼,夹着尾巴赶紧跑开了,跑了一会儿,我才敢回头朝家的方向看去。
男人怒瞪着我,“真晦气,这几天这狗千万不能来捣乱。”
旁边还有人附和着,“唉,这几天可要看好了,狗要是进了灵堂,可不得了哦!”
我不明白他们所说的灵堂是什么, 我只是想回家找我的主人而已,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进去。
我蜷缩在角落里,紧张地盯着他们,想着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再偷偷溜进去。
男人点了点头,“是啊,这可是我爹的大事,要是被这狗搞砸了,我怎么对得起我爹啊。”
旁边一个人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老刘有你这个儿子真是有福气,看这排场,没个几万都下不来吧?又是这么大的席,又是歌舞的,也太孝顺了。”
男人叹了口气,朝着屋子的方向看了看,“我爹为我们几个操劳了一辈子了,尽孝是应该的。再说我也没花多少钱,我那两个弟弟也出了不少。”
旁边的人咂了咂嘴,“老刘真有福气啊!”
男人笑着摆了摆手。
他们说得“老刘”是我的主人我知道,因为我听过街坊四邻都是这么叫他,可是我不明白,我的主人有没有福气,跟眼前这个男人有什么关系。
这些人在这吹吹打打三天了,我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进去,因为我一靠近门口,就有人拿着棍棒把我打跑,还有人威胁我说:“再想往里面闯,小心你的狗腿。”
还有人说:“干脆把它栓起来得了,省得一个不留神让它跑进去了。”
我有些害怕,我不敢再往里面闯了,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们,期待着主人快点出来接我。
有个熟悉的邻居看到我,摇摇头,一副惋惜不已的样子,拿来一些剩饭给我,“人没了,狗也可怜了,搞这些个排场有什么用?”他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我们两个听得到。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看起来跟他们不一样,那些人都那么高兴,他怎么看起来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