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一筒祖籍在江西省景德镇市,它出生时头顶上有一块圆圆的标记,像极了麻将桌上的“一筒”,又因它主人邢哥,故大名邢一筒。
别看这家伙才一岁半,小男子汉,也是见多识广,坐着滴滴顺风车,一路辗转,从红色根据地江西来到了祖国的首都北京,我们坐高铁多少银子,我想它花的路费并不比这个少。
它跟随邢哥成了北漂一族。在一间小隔间里,过着公子哥一样的生活,养尊处优,白天吃饱呼呼大睡,夜晚瞪着圆圆的绿眼睛,在一尺见方的地毯上挠来挠去。
北京很大吗?邢一筒不知道。它只知道主人的房间真的很小,一张床,剩下的空间只够转身而已。这可不如景德镇了,最起码那时住的是一间很大的一居室,有独立的卫生间,邢一筒的吃喝拉撒睡,都很便宜。
邢哥怎么混到如此地步了呢?邢一筒时常拍着脑袋想不明白。
猫生无常啊。海太深,北漂差点淹着,邢哥生活日渐艰难,难以自给自足。一日,她怔怔地看着邢一筒,长叹一声:你还是到秦皇岛暂时避避风雨吧,待本宫时来运转,富贵发达,你就会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咱们重新人生欢乐颂。
就这样,邢一筒又一次坐着滴滴顺风车,沿着四通八达的高速路,听着车里四个男女东南西北的调侃,来到真正的大海边,秦皇岛。
鉴于邢哥的面子,邢一筒受到了礼仪性的款待。城市小,这个家大。三室一厅,可以随便窜上窜下。哈哈,这是我的地盘了。邢一筒要称霸武林,它在厅角、床上圈地,留下它雄赳赳的记号。
不好!这可给邢哥闯了大祸。
邢哥的妈妈却不喜欢它的威风,实在是受不了。邢一筒被关了禁闭。那日子真不是猫呆的,不让活动,不给吃饱,单独小灶也给取消,邢一筒想想都没招没唠的了。
难事还在后头呢。邢一筒被迫搬迁,带着它的铺盖卷,坐着老北斗星,来到一个汽车修理店的后屋。记得那时还是春天,白天还可以,夜里风刺骨。锦衾单薄,毛大衣也襟不住,冷啊。邢一筒哪里住过这么破的房子,它感冒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邢一筒整个难受得夜晚嚎啕,右前掌麻痹失灵。邢哥爸爸要说个老实人,那个善良啊,他偷偷拉着邢一筒四处求医,给邢一筒输液,扎针,吃不下用针管子往嘴里推葡萄糖,拉不下便便强行给邢一筒使开塞露。一番折腾,邢一筒感觉生不如死。
这世界上从来不缺庸医,差点要了邢一筒的命。愣是说邢一筒是肠梗阻,打算开刀破腹。不行啊,邢一筒“喵喵”地愤怒地反抗,多亏邢哥妈妈阻拦,邢一筒免于灾难。
那这一下子也花了千元大洋。邢哥爸爸为了省钱,自己学会了兽医,给邢一筒打针按摩吃药。都说猫有九条命,邢一筒都觉得自己是刚强的,它战胜了病魔,身体一日好似一日,不用再打针吃药了。
好事多磨。邢一筒又重新回到了三室一厅,虽然右掌还未恢复,但不耽误吃饭睡觉。从这一病,邢哥家也是害怕了,对一筒关心备至。邢一筒也学得乖巧,主人回家前往迎接啊,蹭蹭主人的鞋啊,必要时给主人个飞吻啊,主人抑郁时,它会给唱《我是白猫警长》。
被宠溺的日子里,邢一筒感觉很幸福。随着一天天成熟,邢一筒内心深处逐渐感觉到孤独寂寞冷。他总是在夜晚遥望那深深远远的天空,什么时候啊,它才能回到喵星人的世界,自由地呼吸嬉闹,享受属于它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