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抵达岘港的时候,乘坐了一台机场出发的正规巴士。
在河内为数不多的时日里,吃喝住行游样样经历坑蒙拐骗,幸好有美景拯救一下,算是很大的抚慰。
旅行就是这样,充满了不确定性,历经各种滋味,都是旅行的一部分。
越南,你更需要这样的视角去看待它。
你需要去原谅它的旅行市场的不规范,需要去原谅司机、旅行社、酒店、餐厅、景点等种种投机倒把的作为,需要让眼睛通过风景来弥补所有遭遇的不堪。
选择岘港是因为它是一个不大的海滨城市。
15年春节的时候在泰国度过的,尤其是在普吉岛上的一个叫做卡伦海滩,过的特别休闲。
一个人住了一套蜜月套房,白天在房间里睡觉,下午四点准时出发,赶到海边去看日落。
每天的活动就是看日落,没有逛街,没有泡吧,就这样安然的度过一周的时间。
旅行,有时候是暴走,有时候是躺卧。
我不想赋予它更多的意义。它只要让我自由,我便安之若素。
赶到民宿的时候,气温热的路面几乎没什么人。
我端着相机走向海边的时候,幻想着会不会跟西哈努克一样,有一条通往大海的起坡的一条路,两边种着椰子树,一派热带风情迎面扑来。
然而路面上没什么人。我只能一直往前。直到看到不远处的一个蓝色的铁栅栏,像深圳修地铁的那种围挡。
走进一看,那是瑰丽的宝蓝色的大海,并不是蓝色围挡。
瞬间,整个人都被眼前的大海迷幻住了。
离海500米的距离,也是一个甜蜜假日的开端。
在海边一通狂拍,直到累了回去休息。
傍晚醒来,我去街面上逛逛,到处打听哪里可以看日落。
一个糖水店的老板的儿子T说那里很少有人去,他说他可以带我去。
我有些迟疑,回去和老板商量是否安全时,老板领着我到他跟前,算是确认过人了。
T是骑着摩托载我出去的,我觉得这个行为本身就很疯狂。
这在旅行中,几乎可以算作是禁忌之一。
但能看日落,冒一下险可以尝试一下。
岘港很小,很快就穿过了小城,在山间路上飞驰。
天空的光线已经有日落的迹象了,我们在风中驰行,赶着日落。
天空是澈明朗静的。任何一只飞鸟、一架飞机经过都会成为视觉的追随点。
心情也变得沉静,仿佛在等待揭开彩票的那一刹那。
唯一的不同是,我知道,那个惊喜一定会发生。
初见它的时候,仿佛一切都回到了起点。
大海在这里是被包围的状态,连绵起伏的朦胧远山是它的背野。
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做“海角天涯”。
因为它澄澈,空旷,原始,古朴,像出生的婴儿一般洁净无瑕。
所有的告白都应该在这里发生,真挚,不可欺。
如果生不能选择,那么死能否安葬于这里?
这个问题在我回深后的很久以后,我仔细的考虑过。
它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港湾的形制,是联通远海和近海的一个通道。
海水平静而温柔,有大大小小的渔船经过,留下一串经过的波纹和涟漪。
这里更像是一个沉思的地方,没有世间的纷扰,没有工作的杂物,没有感情的牵绊。
它忽然间将人清零,只用原始的山和海,便轻易将神经放在襁褓里,轻轻的抚摸。
在这里,人是安全的,被保护的,没有想念过去,没有憧憬未来,没有任何有关征服与被征服的欲望。
它是一种禅境。
人其实很少有这样无欲无求却被美包围的时刻。
光线走弱的时候,海天连为一线。一切迷幻的不太真实。
只有那座岛是真实的。
结束那个假期,我将会从深圳到一座偏远的岛上工作。
所有的岛,都是无边的幻想。
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
有时需要这样深情的回望这样孤单的自己。
天空退去了光线,逐渐消隐。
大海被深蓝染透,变成了天空。
它是广阔的,露出地球的弧线。
它是平静的,将心底的淤泥和喧嚣清除。
我很感激那个时刻,给了我很绝对的清净与自由,解除了负重和忧愁。
回到出生的状态,如同它本身一样,没有任何雕饰。
恍若在这样的地方,死亡是一件幸福的事。
只有在这里,才会安于天命,没有遗憾。
很多人遇到一个绝美僻静的地方,都会想到建一座别墅养老。
为什么没有人想到死亡?萧红愿意落根在香港的浅水湾吗?很多问题,都没有答案。
但我能肯定的是,如果一个地方,连死亡都无惧,那它一定值得世上所有的赞美。
其实旅行中拍照很重要。
有些人物像是大家所偏爱的。大家喜欢留作纪念,证明到此一游
大概我所有的旅行都是独自出发的,并没有多少个人照。
有时出国一趟,朋友圈里没有发自己的度假照片、美食,都有人以为我很低调。只是性情使然。
风景照需要多拍。镜头对焦的时候,其实眼睛也在旅行。
它很专注,可以听见呼吸的声音。
往后想要回忆也有一个恰当的载体,它是最真实的回忆再现。
如果将来要写文章,或是抒发某段感慨,它可能用得上。
旅行时,有时眼睛是盲目的。
置身于天地之间,被美景宠溺豢养,便有些飘忽而不知所以然。
我听见有人从西藏回来说,那里的天好蓝。
那是无法想象的,那是儿童级的词汇,不足以形成动态的可联想的画面。文字一旦与声音、图片产生互动,便有了一种身临其境之感。
海的另一侧。它是忧郁的。
我问T,这些小船是不是有钱人出海来玩了.
T说,不是,他们是渔民,以捕鱼为生,现在需要去远海捕鱼才会有好的收成,海上气象不确定,有些渔民因为台风而葬身于大海。
T跟我讲了小时候他父亲和村民一起出海突遇天气骤变的事情,全村人一起出海去找出远海捕鱼的乡亲。他的父亲也没有回家。
我体会到他内心的恐惧,也想象不出来全村老少妇孺提着灯火焦灼的等着归来的情景。
T说夜里渔民会点灯,因为鱿鱼喜欢光线,会自动入网。
忽然有些细思极恐,弱点被人抓住也是一击即中。
为什么鱿鱼的基因没有发展到识别陷阱的地步呢?
天气变得有些凉了,忽然起了一阵大雾。
雾气要是在远处的山顶可能是云彩,在眼前就只能叫雾气。
因为有海风,雾气在游动。
看见雾气在眼前行走,是一件很妙的事情,仿佛非洲大草原的动物大规模迁徙一样。
大雾中的岘港,有种时光错乱的感觉。
这座象棋山的好处是向前可以看到海角天涯的那片海,转身可以俯瞰岘港整座城市。
它是一个临界点,往返于天上人间。
雾气退去后的岘港。很优美的岸线。 城市密度很低,很休闲的海滨小城。
这里因为比较远,是当地人几乎都不推荐的地方。
如果要到这里去,可能需要请当地人带路。
它是生命里的特殊时刻,甚至可以作为人生中的一个节点。
每一个人心里,都应该有这样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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