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园的毕业照上,喱喱笑得牵强,她歪着脑袋,身边调皮的小子一只茄子手将她半张脸挡住,笑得极欢。
喱喱上了一年级,却总是弄不清一元加五角等于多少,一位同学的奶奶对喱喱妈说:“你应该让她自己去买零食吃。”
于是乎,喱喱就接下了为她父亲买中华香烟的活。小卖铺与喱喱的家只隔一条马路,喱喱便是在那时候学会了自己穿马路,也奠定了日后喱喱偷偷去小卖铺买东西的基础。
喱喱上了四年级,十分羡慕别的同学能自己出“远门”玩,可喱喱不敢开口对父母说。于是星期五的晚上,喱喱趁父母睡着了,从父亲的裤带子里摸出钱包,顺了两张毛爷爷。星期六早上,把好风,穿好风凉鞋,轻飘飘地出了门。
喱喱是被她姐姐在去超市时偶然发现,带回来的。十多年前的计划生育,规定只有夫妻双方都是农民才能生二胎,喱喱就是那个受宠若惊的二胎。
回到家,大家都很生气,喱喱也很难过,她知道自己做错了,特别是偷爸爸的钱,她知道每一块钱都是爸爸辛苦赚来的,可自己却拿了那么多,或许只拿二十块,她还会好受些。所以当喱喱爸问她拿了多少钱的时候,喱喱回答:“一百块……”
“那怎么还会多出几十块来?”
其实我拿了两百块,卖了些东西,就剩下一百多块了,喱喱在心中说出了实话,可客观上的她却低着头祈求这个话题能到此为止。说的谎越多,罪恶就越大,况且她也没有那个智慧圆谎。
喱喱一直很内向,父母也就没再追问下去。那天晚上,喱喱妈给喱喱洗了澡,顺便教育了一番,喱喱哭得稀里哗啦。
“长大后会开朗起来的。”亲戚朋友总是这么安慰喱喱父母,可喱喱听到了,不怎么好受,凭什么我会像你们说的那样变开朗呢?
后来到了初中,喱喱果然开朗起来了,可惜只是昙花一现,因为喱喱发现,说得越多,错得越多,于是,大家说喱喱又变得内向了。
可喱喱却认为是自己与长辈没有共同语言,在学校里还是很开朗的,就算看到档案上教师评语中的“比较内向”,也不以为然,喱喱在某些方面还是很骄傲的。
骄傲并不是什么好事。
喱喱的科学总学不好,一次班级内的科学考试,喱喱运气不错,考了全班第二,而且与第三名拉开五六分。再后来一道讲过的电路图,班上十多人还是做错,喱喱也在其中,科学老师将试卷甩给喱喱,很不高兴:“你是不是上次考得好点就骄傲了?”
喱喱的确很骄傲,可这并不是考好一次考试的骄傲,而是人格的骄傲,通俗一些便大约是昂首挺胸、大步向前走。喱喱皱着眉头接过试卷,虽然很介意老师对自己的误会,但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悠悠地回到座位。
喱喱中考考得不好也不差,数学与科学险险不及格,语文英语比较简单,分数也高,体育拿了满分,历史超常发挥。她进了重高。是分数线最低的重高。
因为喱喱的许多哥哥姐姐,包括亲姐,都是那所重高的,只是那时那所重高还很厉害,不像如今的“落魄”。
如愿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喱喱的高中生活开始了。
只是高中,太复杂,喱喱的生活轨迹,出现了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