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先生曾经在《这也是生活》一文中说过:无尽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与我有关。重温此语,联想到当下举国关注的疫情,重温加缪《鼠疫》,不禁感慨万端。
《鼠疫》是法国存在主义大师加缪的不朽杰作,小说以纪实的手法虚构了一场鼠疫的全部过程,从最初的政府不敢承认,封锁消息,到疫情的迅速蔓延,成为无可否认的事实。于是采取措施,监控、隔离,直至封城。因为害怕传染,人人口含据说能防病的薄荷糖,怀着戒心疏远亲朋,对身体的微小不适疑神疑鬼 。人们唯一可做的事就是每天呆在家里,日夜收听和谈论政府公布的统计数字和各种小道消息,祈求平安过关,等待瘟疫出现平息的迹象。人们由恐慌到渐渐适应,鼠疫本身终于成为了一种生活方式。
小说的最后,鼠疫如同它的来临一样突然地结束了,幸存者为此欢欣鼓舞。但加缪发出警告,鼠疫杆菌永远不死不灭,也许有朝一日,瘟神会再度发动它的鼠群,驱使它们选中某一座幸福的城市作为葬身之地。
加缪不愧为伟大的预言家,一语成谶。当我们经历了2003年SARS灾难后,一种新型冠状病毒的瘟疫又不幸而至。此刻,重温经典《鼠疫》,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切身感受。
不仅仅是瘟疫发轫地武汉成为世界关注的焦点,中国所有的地方都不可幸免,人们处于极度的恐慌和不安之中,谣言满天飞,不知是真是假。
我所在的故乡,也一改往年正月热闹的景象,街上空空荡荡,店门紧闭,口罩脱销,人们不再走亲访友,躲在家里抱着手机,守着电视,过着自我流放的生活。
天灾由不得人的,但谁又能说这不是一场人祸。如果我们不把它看做是一场噩梦,而是看做反映了生活本质的一种经历,也许就会获得某些重要的启示。
世上的罪恶差不多总是愚昧无知造成的。据说这次新型冠状病毒仍然来自于野生动物,是上天对人类的贪婪与杀戮给予的最严厉的惩罚。祸害始终以各种形式存在着,我们被置于生命普遍受到威胁的境遇之中,这既使我们感觉到生存环境的不安全,从而反省在立法、行政、生态保护、公共、医疗结构等方面的缺陷,也使我们倍感生命的珍贵,从而反省生活的目标和意义。是必须改变我们生活方式的时候了!
《鼠疫》中写到了两次布道的内容。当灾祸来临时,人们总是束手无策,于绝望中下跪祈祷,希望神灵保佑,多么悲壮又无奈。世界如此充满荒谬,而现实却是极其真实。加缪说,“我把形容词全部划掉了”。
时至今日,武汉仍然在封城之痛中煎熬,大批的医疗队伍奋战在前线,可歌可泣,主流媒体不断挖掘其中感人的事迹。对此加缪在《鼠疫》中不无善意地提醒,如果对高尚行为的赞美过于夸张,最后会变成对罪恶间接而有力的歌颂。
无论新型冠状病毒发展到什么程度,终究会成为过去,时间是一篇证词。
谁也不想预约灾难。大年三十,著名诗人祝凤鸣与世长辞,就在昨天,NBA球星科比因飞机失事不幸遇难。回想起鲁迅那句经典名言:无尽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与我有关。远方不远,甚至近在咫尺;而任何人的生死都与我有关,因为我也是其中的一员。
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丧钟是为你而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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