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物癖的丈夫,你给我的爱是一种煎熬
文/ 冯 伟
“人是野兽进化而来的。”
“每个人的心里都驻有一只野兽。”
说这话的时候,小县的上空有黑云在集结。我不知道,约我讲述的小吕内心经历过什么样的创伤,又藏着什么样的过往,她一见面就发出如此惊人的论断,让我不知道该怎样继续后面的话题。还好,小吕察觉到我的尴尬,笑着叉开话题。
小吕说,她要和我的讲述一开口就是苦,就是泪,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份煎熬的情感,也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在何方?
01 阳光丈夫的秘密
小吕说,结婚时,她和那些爱做梦的少女一样,对心中的丈夫充满了幻想、期待,希望丈夫会永远疼着自己,爱着自己,与自己卿卿我我到白头,当然了,要是丈夫能对自己言听计从,让自己说一是一,那样就完美无瑕了。
我不知道亲爱的读者,你们那儿结婚时是否与我所在的家乡一样有“抢床头”的习俗,在我的家乡,新郎新娘结婚当天有一个习俗,就是要“抢床头”,不论是新郎还是新娘,谁抢先坐了床头,谁就是这个家的当家人。当然,我说的这一习俗,仅仅类似是个小游戏而已,当不得真,不过新婚的小夫妻对此家庭主权的争夺游戏,还是乐此不疲。
小吕告诉我,她结婚的时候,丈夫根本没有和她抢,而是故意落在她的身后,让她坐的床头,感受着丈夫给的浓浓幸福。当然,这都在小吕的意料之中,在小吕的眼里,丈夫欧阳是个非常阳光、有爱心的人,凡事都能替他人着想。只是,小吕说,有时候,我们往往看到的只是表象,那些被刻意隐藏在阴暗角落里的野兽,不是你亲自去面对,亲身去经历,体验过你不会懂。
小吕说,新婚蜜月期,她就隐隐觉得丈夫有些不对劲,似乎对男女之间的事不是太感兴趣,更或许是对自己不感兴趣,这让她异常的失落。夫妻之间本来不应该分地位,可是,对小吕来说,那些日子,她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卑贱,像一个乞讨者,每次都是自己主动求欢,而丈夫总是敷衍搪塞。
一开始小吕以为丈夫是累的,过段时间就好,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不仅未见好转,丈夫反而找各种理由逃避。这让小吕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丈夫身体有问题,那方面功能不行。为这,小吕几次给丈夫欧阳做工作,让他去检查身体,可每次欧阳都暴跳如雷,告诉小吕自己身体很好,没任何问题,劝的次数多了,吵闹的次数也多了,难言之隐,又不好与外人说,小吕只好强颜欢笑,只是那只深深的寂寞如蚀心的虫,一日日、一夜夜在蚀食着她的心。
有句话说“常在河边走,岂能不湿脚”,和欧阳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慢慢地,小吕终于发现了丈夫的一个秘密,那就是自家的一间阁楼里经常锁着门,没事的时候,欧阳总喜欢关着门呆在里面,那阁楼里有一个加锁的大木箱,有一次,当小吕问及木箱里藏有什么时,欧阳立即阴下脸,说这些都是自己孩提时代的一些旧物而已。
到了这个年龄,谁还能轻易地欺骗谁。小吕自然知道欧阳在欺骗她,不过,为了家庭战争不爆发,她还是暂时压下了心头的好奇。
一天,丈夫喝得酩酊大醉,小吕借机解下了丈夫身上的钥匙,走向了阁楼。
“要是我没有走出那一步该多好......”小吕喝了一口茶,思绪飘飞,像是对我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确实,“好奇心害死猫”,现实生活就是这样,我们总是喜欢凡事弄个明白,弄个清楚,只是,有时候,了解了,洞悉了,也就失望了,该散了。也难怪清代书画家、文学家郑板桥会有“难得糊涂”一说,有时候,真的糊涂为好,糊涂了,麻木了,也就相安无事了。
02 心疾?心瘾?
就像寻宝、探险中经常出现的画面那样,当小吕颤抖着手打开了那个神秘的木箱时,眼前看到的一幕惊呆了她。
各种款式、型号,花花绿绿的女式内衣内裤,还有丝袜满满地一大箱。所有的衣物都是女人穿过的,有的甚至根本没有洗过,还残留着各种肮脏的污物,可是,丈夫欧阳却将它们当做宝,小吕说,那一刻,她大脑一阵旋晕,胃里翻江倒海,她无法想象,丈夫欧阳背着自己,在怎样欣赏、玩弄这些“污物”。
小吕终于找到了丈夫出问题的根源,尽管,知道这是病,不怪丈夫,可是,内心深处,她觉得丈夫真的好脏好脏,好恶心。
丈夫欧阳知道小吕洞悉了自己的秘密后,整个人像是被抽取了骨头一般瘫倒在地,他求她,别离开他。看着这个外表阳光健康的男人如同孩子受了委屈一般伤心的哭。小吕心如刀绞,尽管婚姻的时间不长,但是,在内心深处,她早将他当做生命的一部分,他就是她的天啊。可是,这天竟然是……
丈夫欧阳不停地祈求小吕的原谅,他说他明白自己的问题,他已经在竭力改变自己。只是内心深处的真实情况,他没有告诉小吕,越压制内心的欲望与冲动,随之而来的反弹就越大。就如同吸食毒品的人有了瘾一般,为了心理还有生理上的满足,他一次又一次如同幽灵一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频繁光顾女女们的晾衣台,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想象着,一次又一次地达到高潮,而后,又一次又一次地内心发誓,要改变自己,活成正常的人样。
小吕对我说这些的时候,不停地摇头、叹息,她说自那天以后,她就像自己做了错事一般,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丈夫,一方面她觉得丈夫可怜,一方面她同样憎恶丈夫。她对憎恶这词的解释是,既然有病,又何必要拉上别人与你一块痛苦,既然有问题,为何不去治疗,哪怕治愈了再娶自己,那也比现在让自己知道,眼睁睁地承受煎熬还有痛苦好得多。
小吕很敏感,见我沉默没有答话,以为我认为她自私,不同意她的观点,立即问我对她的看法。
可我,能回答什么?她说的本就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就算我试着去劝说,又有什么意义?婚姻,已经是进行时,根本无法回到过去。
小吕说,以前是自己主动向丈夫求欢,可自从洞悉了丈夫的秘密后,丈夫确实有了很大的转变,隔三差五的的开始变主动起来,向自己索取,可是,小吕总觉得,那不是爱,丈夫是在补偿,而且每一次进行到一半时,她眼前就会出现那些花花绿绿的陌生女人衣物,这时的她就像吃饭时,碗里突然出现了一只苍蝇一般的感觉,让她恶心,逃避。两个人的世界从此剩下一片的冷漠,陷入一片的死寂。
小吕说,她感觉自己心理也有了问题,而这些是丈夫欧阳给的。
两个人,同床异梦,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可是,在外面,在人前两人还得假装恩爱,扮演着属于自己的角色。小吕说,如果可以回到从前,她绝对不跨出这一步,绝对不再随意地起好奇心,让彼此内心都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天地。
小吕说也曾想结束这段婚姻,可是,她说,她生活的这片地方实在太小太小,她不愿意忍受别人异样的目光,更不愿意别人在她身后指指点点,更或许,另外一个令她心动或心仪的男人还没有出现吧。
03 我只想做一个正常的女人
“其实,我只想做一个普通、正常的女人,可是,这在别人看来最最简单的生活,对我来说,却是一种奢望。”
小吕说,为了挽救这段婚姻,她曾和丈夫欧阳去过许多大城市进行心理咨询、治疗,可是,不知是找不对医生,还是他们遇到的本就是“不治病”的假医生,收费高得离谱,可治疗效果却是微乎其微,最后,丈夫心灰意冷,自己也因高额费用望而止步。
现在的小吕说她已经习惯了承受,变得麻木了,丈夫也变得更加的肆无忌惮,就算她知道也频繁外出去寻找目标,去“顺手牵羊”,或者公然在阁楼里捣鼓他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只是,丈夫欧阳不知道,每次,小吕半夜里醒来,看到欧阳不在身边,她都紧张地将手机调成静音,塞在枕头底下,她说,她怕手机那头传来丈夫出事的消息。
也许是出于内心的愧疚,丈夫欧阳不论是在人前还是人后,都竭力表现出对小吕的好,将小吕当做“女王”,只是,他的这种讨好在小吕看来,是那样的虚假以及不名一文,因为,赎罪的爱本就是一种煎熬。
我已经记不清怎样结束了今天的倾听,我只知道,送别小吕的时候,天正飘着雨,而小吕就那样冒雨消失在雨中,临别时她说的那句话,更让我心头酸楚不已,“心早已是湿,下再大的雨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