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之吻》(九)

  九、再次相逢

 像是形成了习惯,每次与父亲赌气,拉兴都会跑到茶园来撒气。这不,几棵茶树又遭了殃。正在茶园追肥的陈嘉木见状,赶紧跑过来阻止。

 “哎,快住手!没见过这样糟蹋茶树的。”

 陈嘉木上前一把抓住拉兴挥打茶树的手,两人相视的那一刻,都楞住了。

 陈嘉木、拉兴异口同声地:“怎么是你?”

 陈嘉木十分欣喜,拉着拉兴的手紧紧不放。拉兴示意陈嘉木放手,陈嘉木这才将手松开。

 拉兴问陈嘉木:“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贡茶村驻村扶贫。你家的茶园都是我在帮着伺候,你看,跟以前不一样了吧。”

 拉兴看得出茶园经过了精心打理,确实和以前大不一样。

 陈嘉木心痛地将被拉兴摧残的茶树扶正、修剪,动作仔细而温柔。

 两年不见,没想到陈嘉木已经从当初的一名青涩大学生成长为基层扶贫干部,浑身散发着活力和阳光,较之前更多了一份成熟和镇定。看着陈嘉木英俊的侧影和白色T恤包裹着的健壮肌肉,拉兴有些失神。

 “今后有不顺心的事别再对茶树撒气,它们也是有生命的,你善待它,它才会给你更多的回报。你家的茶园今年的春茶收入比去年增加了不少。”

 拉兴像个做错事的学生,收敛了自己的脾气,帮着陈嘉木收拾残枝败叶。

 “听说你在省城打工?怎么没上高中呢?”

 “唉,心酸往事就不提了。好在我很喜欢现在的茶艺师工作,带给大家的都是美的享受和茶的温暖,我自己也在习茶的过程中找到了自身存在的价值。”

 陈嘉木很是惊讶:“你是茶艺师?”截至目前,就他所看到的拉兴和之前的印象,确实无法将她和文静娴雅的茶艺师联系起来。

 陈嘉木表示怀疑的眼神和语气,让拉兴有点不服气:“不相信?我已经考取了高级茶艺师职称哦,有证书的。”

 “真的?了不起,小小年纪就取得了高级职称,前途无量。嗨,我们是同行喔,我是茶学专业毕业的。”陈嘉木的眼光中流露出钦佩,他知道,高级茶艺师是国家职业资格三级,不仅要有坚实的茶叶专业知识,还要有高超的茶艺技能和美好的外在形象。才两年时间,拉兴就取得了这样的成绩,真令他刮目相看。

 得知陈嘉木学的是茶学专业,拉兴仿佛遇到了知音:“那今后要向你多多请教了,你才是正儿八经的专家。”

 陈嘉木和拉兴交谈着,兴高采烈,两人的背影渐渐隐没在夕阳映照的暮色中。

 给拉兴提亲的事传遍了贡茶村,十万元,这是贡茶村目前最高的聘金。听说拉兴还不愿意,亲戚朋友都来劝说。这晚,屋里又坐满了人,大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与拉兴平辈的劝说她,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能出十万元的人家屈指可数。这次不答应,等年龄大了就掉价了。拉兴的长辈们则不客气地数落她,说拉兴太自私,阿达、阿莫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却只顾自己不顾家,丢下阿达自己在城里快活,不像话!拉兴涨红着脸,像一个伫立的靶子,任凭大家的好言恶语砸在身上,就是不表态。吉克木石埋头打磨马什子,闷不做声。拉格在屋外劈柴。

 大家说够了,一一散去。拉格很懂事地生火做饭,打扫屋里卫生。

 “姐,你别听他们的,好好回成都工作,家里的事有我,不用担心。”拉格安慰拉兴。

 吉克木石生气地把马什子扔到墙角,站起身,走出院门外:“鸟儿翅膀长硬了,家里留不住喽。”

 拉兴看着父亲苍老的背影和有些蹒跚的脚步,环顾着仍然贫穷的家,低头不语。她在心里问自己:我真的是只想着自己,太自私了?

 拉兴怀念阿莫在世的日子,虽然穷,但却温暖。现在还是穷,温暖却不再。拉兴不习惯家里没有了火塘,现代化的家具虽然方便,但显得有些冰冷。看到阿莫留下的茶具,一阵思念袭来。拉兴拿着陶罐、茶叶,穿上成人礼那天阿莫缝制的三色长裙,来到湖边,点燃一堆篝火,然后向天上的阿莫敬奉上熬制好的第一道烤茶。

 陈嘉木吃完晚饭在湖边散步,远远地看见拉兴被火光映衬的美丽身影,不由自主地走过来。他看见拉兴抖动手腕,陶罐里飘出扑鼻的茶香。他被眼前古朴而又带有厚重仪式感的画面深深震撼。陈嘉木默默不语地坐在篝火旁边,欣赏着拉兴的一连串动作,沉浸在令人陶醉的氛围中。

 拉兴将第二道茶敬奉给陈嘉木,没有言语,但恭敬的姿态表达了对陈嘉木的感激之情。陈嘉木接过茶碗,慢慢品味,然后一饮而尽。

 陈嘉木第一次尝到烤茶,比普通泡制的茶滋味更厚重,茶劲更刚烈,层次更丰富,有点接近奶茶,但没有奶茶甜腻,更多了些绿茶的清爽。陈嘉木情不自禁地吟出一句皎然的诗:“尝君此茶祛我疾,使人胸中荡忧栗。好茶,好茶!”

 此情此景,拉兴看陈嘉木的眼神中有柔情在涌动。

 陈嘉木看着拉兴,关切地问:“还在和你阿达冷战?”

 “阿达老了,拉格的聘礼是他目前最大的心事。如果我闭着眼睛往火坑里跳,一切问题都解决了。但是,我就是不甘心,难道只有这一个解决办法吗?”

 “你当然不能这么草率地决定自己的婚姻,你才19岁!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屈从父母包办?你有选择幸福的权力和自由!”

 “我可以一走了之,但是,毕竟血浓于水,我还是有些不忍心。拉格情况特殊,如果说不了亲事,我阿达会死不瞑目的。我已经失去了阿莫,不想阿达再有什么意外。”

 陈嘉木思量片刻,对拉兴说:“我有一些想法和建议,不知道你接不接受。”

 “说来听听。”

 “下个月,全省将要举办茶艺技能大赛,冠军的奖金是10万元。如果你能在技能大赛中夺冠,就有了给拉格说亲事的聘金,你阿达应该不会再逼迫你定亲了。”

 此刻,拉兴的耳畔回响起母亲临终前的话语:拉兴,阿莫要你把彝族烤茶传下去,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有了烤茶就有了温暖,彝人火塘里的火不能熄灭。

 拉兴觉得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就用彝族烤茶去参赛。”

 “好啊,这个想法不错!中华茶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各民族都有上千年的饮茶习俗,所谓‘千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比如,傣族的竹筒茶、爱尼族的土锅茶、基诺族的凉拌茶、布朗族的青竹茶、佤族的烧茶、白族的三道茶和彝族的烤茶。新颖悦目的百样茶叶产品、韵味幽古的百样茶具以及具有民族特色的饮茶方式,展现了我国数千年茶文化的精华,洋溢着中华民族绚丽多姿的饮茶文化和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一壶窨香浸透千古,人与自然瞬即一体。’如果能将彝族烤茶演绎好,将会在赛场上一枝独秀。”

 “真不愧是专家,听你这样一说,我更有信心了。只是准备参赛要耽误工作,茶艺馆可能不会准假。”

 “那就把工作辞了,回到村里来,我们给你做坚强后盾。”

 拉兴看着陈嘉木的脸,五官虽然没有村里彝族小伙那样标志,但那双不大的眼睛却透着智慧和坚定。看着这样一双眼睛,拉兴的心里有了底气,她点了点头,默默地拿定了主意。

 拉兴的事情启发了陈嘉木,他交给村长第二份扶贫计划书。

 村长习惯性地边看边念出声来:“智慧扶贫。第一步,由贡茶村推荐拉兴参加全省技能大赛,将边湖的自然风光、贡茶村的高山茶园制作成MV,向全省宣传推广。第二步,争取县政府支持,建立农产品推广销售电商平台。第三步,开通网络直播,让茶艺师拉兴做主播,提高贡茶村的知名度,帮助村民销售农副土特产品。”

 因前面的扶贫计划收效甚微,村长对眼前这个刚踏出校园的大学生扶贫干部有些丧失信心,并不看好这份计划书。觉得他的想法就像半空中的月亮,好看,但摸不着。

 “你让拉兴把城里的工作辞了,跟着你干这个?”村长瞪大了眼睛。

 陈嘉木点头。

 “不行,我不支持。你又不是不晓得她家的情况,拉兴好不容易有份工作,多少有些收入。你让她把工作辞了回来,她家的人均收入更低,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脱贫线?”

 “获得冠军有10万的奖金,这相当于她工作两年的收入了。”

 “那要是拿不了冠军呢?”

 “拉兴已经取得了高级茶艺师职称,以她现在的水平,获奖没问题,只要正常发挥,最差也会进前十。只要能获奖,就能把贡茶村的高山茶宣传推广出去,有了销售渠道,就能在现有的基础上大大提高茶园的收入。”

 村长还是很疑惑:“我得和村支书商量一下。”

 吉克木石在院坝里继续打磨一把半成品马什子,拉兴和拉格各自做着家务活。村长推门进来:“拉兴,给你带好消息来了。”

 “村长,快坐。”

 “我和支书商量了送你去参赛的事,支书很支持,还夸奖陈技术和你优秀,思想先进,弘扬了村里的民族文化。如果不是你阿莫和你,这彝族烤茶在我们村就失传了。你好好准备,我和支书全力以赴支持你,陈技术已经把名给你报上去了。”

 “谢谢村长和支书的支持,我一定努力,给我们村捧个冠军奖杯回来。”

 听到村长和支书都支持拉兴,吉克木石的态度有所缓和,但是,他有点担心,觉得这事悬:“熬一碗茶就能得10万元?能行吗?”

 村长安慰吉克木石:“你不懂,这不仅仅是一碗烤茶,这是民族传统文化。拉兴参加的是全省的技能大赛,比的是技艺。”

 吉克木石望着村长,还是不太相信。

 “你就等好消息吧,陈技术说了,拉兴现在是高级茶艺师,准行。”

 “高级茶艺师是个啥子级别?比你的官还大?”吉克木石不解地问。在他眼里,村长和支书就是最大的官了。

 村长有些气恼,他也不晓得高级茶艺师是个啥子级别,只晓得是国家认定的技术职称,他懒得给吉克木石解释,干脆顺着他的理解,大声说:“国家级别,比我的官大。”说完,摇摇头,离开吉克木石家。拉兴和拉格在一旁偷着笑。

 “姐,来,照张合影,趁你还没出名之前。”

 “臭小子,还敢开我玩笑。”

 拉兴和拉格照了张合影,拉兴将照片设置成手机屏幕。

 第二天,拉兴赶回茶艺馆,向苏裴递交了辞呈,讲明了原因。苏裴很是不舍,但介于管理制度和拉兴的抱负,他只好同意:“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我全力支持,好好去闯。九莲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随时欢迎你回来。”

 拉兴向苏裴深深鞠了一躬,苏裴算得上是她生命旅程中的贵人。

 拉兴回到寝室收拾行李,李自蹊在一旁依依不舍:“拉兴,你真的想好了要回贡茶村?”

 “想好了,回去准备,下个月参加全省技能大赛。”

 “才回去几天就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是谁给你施了魔法吗?”

 拉兴笑了笑。这时,陈嘉木给拉兴打来电话,李自蹊顺手从桌上拿起电话递给拉兴。就在一瞬间,拉兴和拉格的合影映入李自蹊眼帘,尤其是拉格鼻梁上的那颗痣。

 “拉兴,手续办好了吗?”陈嘉木在电话里问。

 “刚办完,正在收拾行李。明天一早的班车,中午就能到家了。”

    “路上注意安全!”陈嘉木嘱咐。

    “好的,再见。”

    李自蹊的神色有些异样,指着手机屏幕:“和你合影的是谁?”

    “哦,是我弟弟拉格。”

    “你的弟弟?”

    “是的,他犯了错,才回来。”

    “犯了什么错?”

      “唉,那年拉格才16岁,为了给阿莫筹集医药费,跑到镇上一户人家盗窃,还刺伤了人,被判了两年刑期,刚刑满释放回来。”

      “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伤心的事太多了,真的不想提及。”

      李自蹊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真正伤心的人应该不是你。”

      拉兴收拾好行李,没有在意李自蹊的异样,转身拥抱李自蹊:“好啦,我得去趟表姐家,好好照顾自己,等忙完比赛,我再来看你,请你吃串串。”

      李自蹊两眼迷茫,双手下垂,没有回应拉兴的拥抱,木然地说了句:“再见。”

      看着拉兴远去的背影,李自蹊眼前浮现出两年前发生的一幕。

      这年,十八岁的李自蹊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在家复读。父母长期在深圳打工,很少回来,每月按时给李自蹊打些生活费。这天,李自蹊刚到镇里的信用联社取回2000元现金,准备第二天交给邻居潘婶,作为下个月的生活费。潘婶至李自蹊的父母外出打工后,就一直照顾她的生活,把李自蹊当女儿看待。

      半夜,李自蹊被屋里的响动惊醒,她起身打开灯,看见一个少年正撬开抽屉准备偷那2000元钱,李自蹊跳下床,一边呼喊,一边紧紧扭住少年:“住手!抓小偷。”灯光下,少年的面容尤其是鼻梁上的那颗痣深深印入李自蹊的脑海中。

      少年挣脱不开李自蹊,用刀划向李自蹊的脖颈。李自蹊倒在血泊中。少年抓起钱,开门逃跑。闻声赶来两三位邻居,潘婶跑进屋,抱起血泊中的李自蹊,哭天喊地:“造孽哦,我怎么向你的父母交代啊。”

      “快叫车,快叫车,赶紧送医院。”一位邻居喊。

      “朝那边跑了,快追!抓小偷!”其他人边喊边向少年追去。

      李自蹊被送到医院,伤很快治好了,但因她是疤痕体质,脖颈上永远留下了一块丑陋的疤痕。李自蹊从小就是个特别爱美的姑娘,虽然五官不算特别出众,但雪白嫩滑的肌肤是她最引以为骄傲的地方,也是获得众人赞美最多的地方,但现在却被彻底破坏了,仿佛一块完整无暇的和田玉被嵌入一条令人恶心的蜈蚣虫。李自蹊痛恨那个入室盗窃的少年,虽然听说已被抓住送进了监狱,但她依然痛恨。在她看到拉兴和拉格的合影时,那颗黑色的痣仿佛一股电流,将她击倒。李自蹊确认无疑,拉兴的弟弟拉格,就是当年入室盗窃的那个少年!

      拉格在李自蹊的心中埋下了仇恨。在她如花似玉的年龄,却不能戴漂亮的项链,不能穿低领的衣裙。她怕吓着别人,一年四季都围着围巾,哪怕是炎热的夏季。她打工选择茶艺师,并不是自己喜欢茶,而是看上了汉服能遮住身上的疤痕。她情不自禁地谈了场恋爱,王飞却嫌弃她,说她是残次品。她巴心巴肝地对拉兴好,浇灌着人生的第一份友情,却表错了情,达错了意,拉兴居然是仇人的姐姐!李自蹊觉得命运对她太不公平,像是在给她开玩笑。

        李自蹊失神地坐在镜子前,缓缓地取下丝巾,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和那块不堪入目的伤疤,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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