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起得比以往都早。大概是这个小镇她来我往,渐渐没有了熟悉的人,我才会那么迫切地想回老家马马吧。
家里虽然只有年近九十的奶奶,和刚读初中的弟弟,但是在我即将到家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了,在日思夜想地家的上方,那儿炊烟正袅袅,整个人就踏实安定了,脚步也不由得变得越来越快。
终于,距离家只有咫尺之遥,我停了下来,深呼了一口气,一下子推开门,奶奶和弟弟看见我的瞬间,都愣了一下,立马说了句“回来啦,吃饭没,饿不饿?”听见这句话,鼻头一酸,眼泪险些掉下来,只是坚强如我,不想露出一点儿脆弱的表情,笑着说:“一起床就坐车回来了,还没吃饭,好饿。”奶奶立马招呼弟弟给我拿碗和筷子,我就着这个机会去放书包,顺便擦了擦眼睛,“姐,吃饭了”,“嗯,好,马上来”。
桌上的菜并不丰盛,想想也是,只有两个人的生活,想丰盛也丰盛不了。
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家,顿时感动得一塌糊涂,我想“往年母亲不在的时候,我都是去外婆家过的春节,而奶奶有伯伯们陪着,今年,二伯和大伯闹翻,不想回来,而奶奶又不想去遵义过年,我就呆家里陪奶奶一起过吧”。
春节前夕是准备年货的时候,第一次自己准备过年,有些兴奋,也有些困惑,奶奶大概看出来了,只说了句“只要买你喜欢吃的就行了”。
最后,还是按自己的理解随便买了些新鲜蔬果。只是,我高估了自己的appetite,蔬果在还没开始过节的时候就被吃完了,还是奶奶的眼光放得长远,买了条鱼,“年年有余”!
所以,过节那天,餐桌上除了一锅鱼火锅之外,只有我凉拌的皮蛋,以及青椒炒土豆丝。
没有爆竹声,但一岁除却是真是发生了。
在我看来,这个春节,因为人少吃不了多少的缘故,菜准备的就少,餐桌上多少有点儿寒酸,但很温馨。
在我拒绝出去玩的请求之后就没联系的曼,在那天,给我发了个红包,上面写着“新年快乐,恭喜发财”,我莫名其妙地回了一句,“为什么人们总是喜欢发红包呢”,大概在等我消息吧,她秒回:“心意嘛”,我:“呵呵嗯”,然而,她好像并不满意我的回答,在沉默中爆发了,回了一段话,一段她大概早就想说的话。
“三岳!我不知道该给你说些什么,在那里遇到你,应该算是很幸运。你什么什么都包容我,然后跟我玩的特别特别好。你还给我说了特别特别多的关于你的秘密,就连你闺蜜也不知道。总之呢!新的一年,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不知道该回什么,便什么都没回,只在默默地心里说了句:“你也要好好的”。
你好,我也会很好。
就像妈妈说的那样,“只要你和你弟幸福,我在外面过的再苦再累都心甘情愿。”
我想:“看着你过的好,我就会很好。”
自发了红包,说了那些话之后,珺曼就彻底从我的世界消失了。
我不曾主动联系她,她亦不曾主动联系我。
直到开学,我到了南白。
这里有,好久不见地,熟悉的土地,熟悉的家,突然想到了熟悉我的Ta。
于是,我主动打了电话联系珺曼,问她来学校没,她告诉我:“我已经到了南白,可下错站了,正要打电话问别人怎么走到学校,你就来电话了。”
我:“哈哈,你傻啊,直走,到了我家楼下直接上来,我给你开门,不许说不。”
几分钟之后。
我:“你终于到了!”
她:“你家太高了。”
我:“呵呵”
我和她尽管在那之后就没有联系对方,但是,见到彼此的那一刻,都没有任何尴尬的感觉,只有好久不见的兴奋与激动。
把她的书包接了过来,掂了掂,很重,笑着打趣道:“没看出来,小小身板,嗯,还不错。”她道:“还好,一般般,比不上你”。
我忍不住白了她一眼,看见她正要踩上我刚拖的地,立马喝到:“你把鞋子脱了,我刚拖的地。”
她很惊讶,道:“啊,你有这么勤快?”
我:“没办法,到处都是灰,着不住”
她:“你不是说要回寝室住么”
我:“我说过么,什么时候的事”
她:“你上学期说的,你说手机影响学习,搬回寝室,学习状态应该会好一点”
我:“额,可是,我的被子太薄了,睡着冷”
她:“怕什么,我不是说过了么,跟我睡!”
我:“我以为你开玩笑。”
她:“嗯哼?”
我:“那你帮我搬衣服。”
她:“行。”
我以前也就这么一说,以为她也就那么一听,谁知道,搬起石头崴了脚。
到最后,只得和宿管阿姨打声招呼,收拾衣服搬回了寝室。
寝室在二楼,这个我曾朝思暮想的楼层。
在我看来,二楼特别受人欢迎。因为这里没有高一住一楼宿舍时终日潮湿的地板,没有缺德的宿管阿姨锁着的厕所门,更没有高二住四楼时经常堵塞的厕所,以及经常去三楼打水的麻烦,只有各种安逸与舒适。
特别是珺曼起早的日子,而她常常起的比我早,所以,我常常扮演的是少爷的角色。
她一旦起早,就会先把洗脸帕弄湿,递给我洗脸。等我洗完脸,又会体贴地递给我盛满水的杯子以及挤好牙膏的牙刷。
但是,如果洗漱完毕的我在她倒完污水回来之后还没起床,她就不会客气了。
她会直接掀开被子,让我接受冷空气的洗礼,这简直是要命的惩罚。
偶尔,如果我听话,起早,被子就不需要我叠。尽管她总嫌弃我叠的被子,说叠得太丑,但她仍要让我先叠被子,她再重新叠。
对于一个懒虫来说,这是一种痛并快乐着的体验。
大概上天看不惯我的懒,才派了这么一个小妖精来折磨我吧。
我还曾因为无法忍受我的睡眠时间被无情地剥夺而抗议过,但,抗议无效。
我也始终想不明白,学校要求7:30上早读,为什么6:40珺曼就起了。起那么早,我也不曾看见她做些什么有意义的事,简直抓狂。
珺曼,这个睡眠少的女孩,一定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恶魔”!
想想未来,我还要和“恶魔”同床共枕那么久……
谁来救救我?
但是,没人救得了我。
不是室友不想救,而是因为,她们都知道,她们能叫醒一个睡着的人,但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她们也都知道:珺曼是周瑜,三岳是黄盖,珺曼打三岳,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而我和珺曼的若无其事,像极了装睡的样子。
直到我剃了头发,我们才醒了。
我和Sir.Xie(带把的)曾经有过一个剃头发的约定,我和他提了好几次,但一直没有履行。这次,前后桌也掺合进来,他们打赌我们这次不能够顺利地剃头发,我是个急脾气,立马拉着Sir.Li和珺曼逃课出去剃头发。
从前门走到后门,好几家理发店都关门了,直到去了我烫头发的那家店,头发才被顺利地剃了。
回学校的路上,Sir.Li说学校不准学生留光头,我诧异道:“What?逗我玩呢?”珺曼也搭口道:“我以前的学校也有这样的要求。”我急道:“那怎么办?……啊,还好衣服有帽子。”
盖着衣服帽子,顺利地回了学校,室友看见了我的光头之后,大都佩服我,剃头发,勇气可嘉。
我什么都没说,只觉得头冷飕飕的,整个人也冷飕飕的。
随便拿了一件衣服盖在头顶,顶着各种不舒适的感觉,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我被珺曼从被窝里拉出来的时候,黑眼圈很重,她担心极了,问我是不是感冒了,我道:“没有,只是头有点冷,没睡好。”
她:“扑哧,哈哈。”
我:“笑什么。”
她:“没笑什么,只是觉得你的头太好玩了,我摸摸。”
我无力地白了她一眼,任她为所欲为。
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的笑只是第一遭。
接下来的几天,总有人问我,还摸我的头,学生就算了,老师也来插一脚,我只能以“哈哈”打发了。
最无聊的是班主任,想他管理三个班级,竟然还有心情来管我的头发。
他把我喊出去,问我是不是要和Sir.Xie做患难鸳鸯!
我们明明是共患难的好兄弟,我在心里如是咆哮。想着他眼睛不好,我就原谅他了。
在剃头发之前,我曾撺掇珺曼去剪短头发,这次也随便说了说,没想到她竟然当真了。
她疯了!
一放中午,就立马拉着我去把头发剪了。
剪了之后,左看右看,横看竖看,我都觉得挺好看的,但她觉得她做作业的时候不方便,时隔两天,我们又光顾了那家店。
这一次,头发就彻底变短了,额,可以说是男士头都不为过。
碰巧是周末,我带着她去了溜冰场,Sir.Li打电话来询问我在哪儿,要不要一起玩,我一告诉她我的位置,她立马带着媳妇飞奔了过来。
我和她打了声招呼,就把珺曼介绍给了她们,我能看出来,她们对珺曼很热情,也很好奇。
刚开始的时候,珺曼有点拘束。慢慢地,珺曼就和Ms.Guo(Sir.Li的媳妇)混熟了,Guo直夸珺曼很可爱,此时,占有欲占了上风,在他们面前对珺曼就各种暧昧。
珺曼知道阻止不了我,就任我为所欲为了。
当天晚上,珺曼问我,为什么要在小兄弟面前暧昧,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就回答她:“我想怎样做就怎样做,随心所欲,习惯就好。”
看见她一脸便秘的表情,我笑了。
我没想到的是,夜晚,我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