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中叶,卫庄公元年,濮阳城。
风儿轻摆,扬起了地上的尘土,悄悄挂在素白的衣袍上,还有些许染在他耳边,留在那厚实的身上。
夕阳微熏,有人一气破城。
他仰身剑指苍天,目如硫火,声似钟鸣。
“我乃孔丘门人,卫国大夫宰子路是也,谁敢阻我?”
苍穹中似有这样一句话在回荡,震人心魄。
恰有君子一怒,天人俯首。
固若金汤的濮阳城门,在回声中危危颤颤的打开。
风轻轻吹着他脚边的裙摆,和一丝不动巍峨的古冠。
三尺青锋寒光骤敛,两额卧眉斗气分北。他左手手肘微曲,往后一背。右手提剑,单人单剑昂首入城。
有人敢闯,自有人敢阻,有秀才,自然有兵。
身后的士兵越来越近,两侧的硬弓愈来愈紧,君子何惧哉!
突然,他停下脚步,因为他看见了蒯聩,看见了站在君王身前士兵的长矛指在他的胸前。
面对这些人,不需任何言语对方都能懂,或者说什么对方都不会懂,他来的时候知道,就像知道既然来就一定会死一样。
他只想代表他的态度,代表着老师的态度,代表着孔鲤的态度:天下还应该有礼仪,他们为礼仪而生,亦可为其死。
他剑眉横锁,蒯聩避无可避。蒯聩挥手一扬,两侧硬弓轻羽一捏,如野狼般奔向子路。
如血残阳,余光四射。
近身的羽箭一一被子路拍落在地,然,有痒,鞭长亦不能及也。
古冠被长箭射翻,华发流水般散落,他持剑的右手微顿。
师说:“君子虽死而冠不冕”。
子路弃剑,双手拾起高冠,整理长发。
夕阳以沉,血色浪漫。
有人手持古冠,死于万箭之中。
世说那人眼神坚定,面色平静,决然一心赴死。
他朝西而跪,听人说那里是他的故乡;也有人说那儿有他的老师和同学,还有他们的理想。
风儿轻拂,扬起了地上的尘土,悄悄掩埋了高冠,却但拂试不了那个传说,掩埋不了那个过往。
那天,上巳节,子路(仲由)及众弟子侍坐,孔子称赞说:“子路好勇,闻过则喜。”
子路傲然,其后问孔子:
“君子,死国可乎?”
孔子答到:“忠也,信也,可。”
子路又问:“君子,死忠信可乎?”
孔子答:“人之本也,可。”
子路再问:“君子死礼仪可乎?”
孔子答:“可。”
子路问:“君子死仁义可乎?”
孔子答:“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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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记文坛十圣之子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