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不方长

好久不见,您的白发又多了些

曾以为来日方长,以为有的是机会陪父母。总想忙完这阵子就回去看看,等赚钱多了再回家看看,等孩子大点再回去。正如中央电视台一则广告说的,别让等待成为遗憾。

直到有一次,看到这样一段话,假使你的父母能活到一百岁,现在五十来岁,你每年回家一次,那你还能见父母四十来次。如果每次回家呆2天,那你还能和父母在一起呆八十来天。

量化的数字,让人有点慌张。那个瞬间就想马上回家看看老父亲,头发是不是又白了,风湿的腿还疼不疼,发福的肚子是不是又大了。

印象里,从高中开始到如今远嫁,回家的次数掰着手指头能数过来。

大学那会儿,一年回家两次。那时候每次见老爸,都觉得怎么又变老了、又变老了。刚开始回家,心疼老爸,能和谐几天。每天在家看电视、玩手机、看书,一日三餐等着老爸做好了叫下楼。老爸偶尔多说几句,总要顶回去,气的老爸直说,还不如不回家。

等工作了,赶上国庆、过年能在家多呆几天,才开始觉得能有时间陪在父母身边,不容易。开始老爸去哪儿,跟到哪儿。上山去摘板栗,跟着。老爸去水库抓鱼,跟着。傍晚捞着老爸去散步。秋天的时候,老爸载我沿着水库旁的公路转悠。过年,老爸去采购年货,也分分钟钟不离开。总觉得过一分钟少一分钟。再见面又是大半年或者一年。

等结婚了,发现一年回一次家都成了奢望。因为有了小孩,不能长途颠簸,第一年,没能回家过年。给老爸打电话,等明年,带着您外孙一块回家看您。老爸在那头哽咽。我含泪笑着和老爸说,等明年回家,我在家呆上十天半个月,呆到让你嫌弃为止。老爸说好。

在北方不太适应这边的饮食,特别想吃老家的年味儿。打电话给老爸,说想他了。老爸说,我们在吃饭呢,吃你爱吃的干牛肉、腊肉……我说,我也想吃。老爸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寄点过去。我说只要是老爸做的,都喜欢。老爸笑。大年初七回到公司,第二天,老爸的包裹就寄过来了,有现烘干的腊肉、牛肉、油豆腐、玉米豆一大包。

生小孩那会,老爸急的要过来。我以为他急着要看外孙,老爸说,我是想你在生的时候,我能在身边陪着你。那时候又已经大半年没见老爸了。老爸来的时候,因为要带小孩,忙的很少时间和老爸说说话,临走前一晚,趴在老爸的床上,老爸像抱着小孩一样抱着我。说,你在这儿,你公公婆婆对你很好,我很放心。就是太远了,一年到头难得见次面。有什么事情也只能你自己。

父母在家盼着、等着、牵挂着远方的我们,来日不方长,见一次少一次,希望自己以后脾气能好点、回家勤快点、电话多点。不让老去的老父亲太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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