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是很难的,遇见一个聊得来的人,并且你们成为了朋友而不是玩伴。
玩伴这个词第一次出现是在十多年前读的一本书里,《十七岁不哭》里的乐心说:“玩伴不是朋友。”那时我并分不清玩伴和朋友的差别。大家总是这样介绍自己认识的人“这是我朋友”,而不是“这是我玩伴”。
当有一天,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个事实:曾经无话不说的人们都在成长的过程中渐行渐远,鲜少关注,很少提起。
在那一秒是混沌的。
如果不是静下心细细回想,很难发现身边的朋友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因为每一个话题都能在当下找到能够讨论的人,话题是新的,人是在的,自然也不去在乎到底是第几批了。
大家刚有QQ号的时候,大家的小目标是集齐各个省的网友,不断循环着这样的开场白:
-你好,你是哪里的?
那时的我们可能最远都没有出过自己所在的省,但我们正为好友栏里不断增加的好友数兴奋着,仿佛一下子好友就要遍布祖国大江南北。
那样的热潮很快就被现实浇了一盆冷水,好友栏里的“好友”对话在问完省份后,就没有办法继续下去,很快一波“清除好友”行动展开。留在好友栏里最后大多都是同学,一留可能也有十来年,被拉进不同的校友群,同学群,群里热闹的时候随着气氛嘻嘻哈哈一下,但很少开小窗聊天,那种尴尬在每一个人中间,是显而易见的。
与老熟人见面时,总有那么半小时我们是在忆往昔,每一次回忆的片段也相似,但却乐此不疲。往事里的人与事,都只存在回忆里,是美好的,但是不能见面的。
多年前,与往事里的人约了一次午餐,出门前激动地像要出门见网友,但其实我们是同学,也曾无话不谈。午餐吃得有些漫长,东一句西一句交代了近几年的近况,在话题快继续不下去的时候,聊几个共同的同学将话题延续下去。当年,我们从来不会害怕话题突然的戛然而止,而如今,这是能让人窒息的尴尬。
饭后,我们说下次再约,而再也没有约过。
这样无疾而终的约定我们总是在约,谁也没有在意最后到底能不能实现。
每一次的举杯仿佛都让彼此距离更近了一些,每一次对视大笑仿佛都让彼此觉得相见恨晚。相谈甚欢,知音难觅成为那一刻再恰当不过的表达。只是我们都忽略了,朋友很少是一见如故的。朋友间的友谊需要用心经营,但又不需要日日联系。
跟朋友们在一起并不会比在嬉笑玩闹中更充实和满足,甚至是孤独的,只是这样的孤独和寂寞是舒服的。更多的时候,朋友们是游离在我日常社交之外的。他们既不是我的酒友,也不是我的剧友,他们离我的生活很远但又很近。那些年在玩豆瓣和MSN Space结识的网友,成为了现实中的朋友,不知不觉也走过了十年的光阴,仍在彼此身上找到闪光点。
这时若要说找一个聊得来的朋友,很难吗?可能不难。朋友和玩伴最大的区别就是,是放在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时间里,玩伴越走越远,朋友越走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