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淅沥,打在铁皮搭在阳台二月的上方的遮檐上,发出清脆而夸张的滴滴声。周围没有庄稼,也没有树丛,都是清一色的住宅楼居,雨点的声音显得越发清晰和单调,除了楼上高处的声响,水泥路面的小巷间也是一片连续不断的落雨声,扑扑扑,扑扑扑,时而稀疏,时而稠密,夹杂着对面楼窗里传来闲居打牌的嬉闹声,周围一片清凉、宁静和悠远。
听着窗外这淅淅的小雨,我不由想起家乡的雨来了!
家乡的二月,也是细雨如丝,清新绵长的。不过,家乡的雨要比这边来的金贵。‘好雨知时节’,‘春雨贵如油’,以农事为主的家乡对雨水的渴盼是及时和实切的。尤其在春耕春播,庄稼初生的时候。
二月中旬,家乡的天气还略带着微寒,但从天空洒下的雨丝,已然能被季节编织的成缕成线了。雨丝有时候是在斜风中轻拂着的。细细的,没有多大的声响,淡淡的象一场雾,拂在脸上,感觉凉凉的,润润的。行走在村边泥土的小路上,手上没有伞,脚下也没有一点的泥泞,灰尘都安静地潜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原野潮潮润润,带着静谧的气息。偶尔,村头口一只两只雄鸡悠悠地啼起,喔~喔~喔,像是在清声吟哦一首宁静而清远的小诗。
或者,雨丝会稍大一些,檐前的瓦片多少挂上了几行滴水。漫山遍野的雨丝,凝漫成一片淡淡的雨雾,湿漉漉的,裹住了村庄,河流和山坡,人们都坐在家里看电视了,只有三三两两的小学生,打着小花伞,从村里向学校的小路走去。河水一片安静,在雨的爱抚里更加显得温柔和清灵,在河道里悠悠地漫过。山坡上一片湿润,枯黄的草叶还没有完全露出青鲜的颜色,高耸的峭崖垂峰被雨水擦拭的更加显亮,突兀,象一只只展翅欲飞的鹰隼,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远处的炊烟和森林。
突降的寒流,偶尔也会飘点雪花,但花瓣刚一落地,就迫不及待地钻入地下泥土里去了,地上,只剩下一片明晃晃的潮潮的雨水待过的痕迹。
午间的微雨过后,天色总会迎来一片空朗,山野象灌了一层蜜,微微亮出些青湿的绿意来。起伏的山峦象换了一件崭新朴素的外衣,一派清新和静谧;空旷的河谷也显得越发豁亮和悠长,蜿蜒的河道里,河水依然那样的清澈和舒缓;被雨水拂拭过的村庄,此时显得更加秀雅和明丽,淡青的瓦房,粗壮的大树,透出古老而又温馨的光影。
傍晚时候,炊烟在屋顶缓缓地升起老高,袅袅的炊烟,就像是一首淡淡的歌谣,遥远,飘渺,深情,真实!(12.04.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