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椰作为一家拥有五百多员工,占据着海内外市场的广告公司总经理,可谓春风得意,前途无量。美中不足的是,已到而立之年的他至今仍是王老五一个。不是他不够英武,也不是他没花心思,只因为那个令他心仪的女孩如今身在法国,“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他的女友萍是个很有抱负的服装设计师,在国内曾得过多项大奖。但她仍不满足,发誓要成为世界一流的服装设计师,要与世界名家一争高下。
为了能去法国这个时装圣殿汲取营养,她决定放弃国内的一切,集资出国。
椰不但替萍筹措了所需资金,而且替她办妥了一切出国手续。
行期将近的那段日子里,他们沉浸在彼此的爱恋中,难分难舍。
在机场告别的那一瞬,椰忽然后悔,这美丽的白鸽飞走后,还肯回来吗?可望着萍那意气风发的的双目,他终于松开了双手。
从此,等萍的电话成为椰寄托情思的唯一途径。萍不喜欢通信,认为那太浪费时间。她是一个恨不能将时间掰成两份的人,所以电话也打得极少。椰只有用拚命工作来分散那无可排遣的思念。
好心的员工开始热心地替椰介绍女孩子。然而,他们的努力是徒劳的,椰的心中只存萍一个女人。
一天,萍的妹妹到公司来上班了。作为商学院以全优成绩毕业的雪,实在没料到在人才市场居然没一家象样的公司肯聘她,人家不是说女性不用,就是说他们所需人员已内定。
雪气得撕毁了那张她一直引以自豪的学业档案,那上面写着∶财会专业全优生,选修日语、英语,均获国家等级证书……
可巧萍来了电话,介绍雪去椰的公司工作,萍说∶“我在国外鞭长莫及,你要替我看牢他。”
“姐姐,既然你这么爱他,为什么不肯回他身边呢?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在中国一样可以跟名师交流,一样可以成为一流的服装设计师呀。”
“你懂什么!”萍训斥道:“如果我这样不坚强,跟其他女人又有什么区别?”
“做个平凡的女人有什么不好呢?”雪反驳道,她那好辩的脾气又发作了,“其实你现在就是一个不平凡的女人。一,你漂亮;二,你能干;三,你出过国;四,你有个真心爱你的人。你知道有多少女人只要得你之一便死而无憾了。回来吧,妈妈也怪想你的。”
“你真是胸无大志。”萍说完挂了电话,她在法国并不顺心,没空陪妹妹扯蛋。
雪虽说不服气,还是来椰的公司报了到,反正别无去处。
02
在此之前,雪跟椰并未见过。因为萍跟椰相识后不久便在忙出国的事,未能抽出时间介绍彼此的家人。雪见椰一表人才,公司又理得井然有序,不由替姐姐开心。
椰初见雪,实在是大大吃了一惊,如花似玉的萍居然有如此不堪入目的妹妹。身材倒是不错,高高挑挑;可那张特长的脸上长满了小痘痘,眼睛又细又短,嘴巴跟鼻孔却算大号;至于衣着,T恤短裤,实在没有品味。
雪被安排在财务科上班,暂跟椰的助理闻歆住一起。
闻歆是个美丽而温和的女孩,雪很喜欢她。至于工作,雪觉得份内的事实在是小菜一碟,她是个极易满足的女孩,每天准时上班,按时下班,四处逛逛,回家躺躺,真是赛过神仙。可是日子一久,闻歆又需要加班,雪便觉出了些寂寞。于是,她去了夜大,来打发时间,二来结识新朋友。
椰这天接到萍的电话,一番甜言蜜语。卿卿我我之后问及雪的情况,椰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胡乱应答,所幸萍并未细问。
椰特意下了班就到闻歆的住处来看雪。
雪没回来,留条一张∶别等我吃饭,我去南湖参加篝火舞会。
椰大惊,一个女孩,跑到那偏僻的地方,出了事可怎么跟萍交代?
椰赶去南湖,湖边笑声如浪,舞会尚在准备之中。椰冲过去拉起雪就走,被拦住了。
“他是我姐夫。”雪替他解围。椰拉着雪,往前拖。
车进了市区,椰才觉透过气来,考虑该怎么样代萍教训妹妹。没想到雪先开了口∶“你太紧张了,他们是我夜大同学,还有老师呢,又不是什么坏人。”
“可你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怎么啦,又不止我一个,况且, 姐姐还一个人跑到外国去了呢,难道她不是女孩子。”
“你!”椰觉得这女孩真是不可理喻。
椰的工作一如既往地忙,但他每天都抽空跟雪一起吃顿饭或送她去夜大,假日甚至还陪她看电影。经过上次南湖事件,他再不敢对雪掉以轻心了。可是,雪觉得他跟木头人似的,不多说一句话,不喜欢跟他在一起,便提议由闻歆陪自己。闻欲因此面不用加班了,也很开心。有了两个女孩,他们的生活顿时丰富而充实了。
闻歆教雪怎么化妆,怎么护肤,替她参考服饰,把雪打扮得漂漂亮亮,两个人手挽手去上班,笑声随风荡漾,她们成了公司最引人注目也最令人羡慕的两个。
有时候,两个女孩也试一试从大排档吃来的手艺,并邀椰过来品尝。椰很喜欢这种家的气氛,渐渐变得随和,亲切了。
“雪变得越来越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变。”有一次椰打量着雪,由衷地说。
雪开心大笑。
“真是个毫无心机的女孩!”椰很欣赏她的爽直,坦荡,常常转来看她们。
总经理真是太寂寞了,也不知你姐姐什么时候回来。“”闻歆对雪说。
“那可说不准,我姐姐太固执了,不到黄河心不死。”
“可她总该替总经理想想,再说,就是她自己,难道独处异国,一点儿也不寂寞吗?”
“你不了解我姐姐,她从小又聪明又漂亮,处处受宠,所以变得以自我为中心,不肯多替他人着想。因为我妈妈是个清洁工,她从不肯让妈妈去学校看她,在马路上碰到妈妈也从不打招呼,因为我长得丑,她不肯跟我同读一所学校,我妈妈攒了好久才有钱替我买了双白球鞋,却被她偷去捐给了同学,只为了在好事簿上多添一笔。她对出人头地像中了邪似的渴求,不惜牺牲一切。她得到的爱太多太容易,所以并不十分珍惜。”
“唉!”闻歆叹了口气。
03
“其实,我也希望这次她是真的动了情,因为这么痴情的人太难得了。我好希望她改掉这一意孤行的毛病,珍惜拥有的幸福。”
这天,椰陪几个生意上有来往的朋友去滑冰。冰场上人很多,其中一个身着蓝色运动装、系着黄纱巾的女孩最引人注目。她在冰场上尽情发挥,风姿绰约。
“哇!太绝了。待我去跟她切磋切磋。”一向喜欢拈花惹草的果尚未说完,已冲进冰场。
椰看清那女孩是雪时,已经来不及了。果故意横冲直撞,猛地对雪冲过去,趁两个人摇晃之际紧紧地抱住了雪,脸随即得意地往雪脸上蹭。
“啪!啪!啪!”三记响亮的耳光打得果晕头转向。同来的几位围过去打抱不平。
椰吓一跳,赶紧过去解围。
“站住!谁过来我剜了谁的眼,割掉他的鼻。”
几位镇住了,椰发现雪手中居然握着把明晃晃的匕首。
雪大模大样地走了,临走还狠狠踢了果一脚。
果痴痴地望着雪的背影。大家赶紧扶他起来,“还看哪,当心她转回来揍你。”
“这丫头,真不简单,换了别的女孩,不知被吓成什么样儿了。”椰不由在心里赞叹,转而又想到,“真不知萍独处异乡,是否也受别人欺凌……”
晚上回了家,跟萍通电话,谈及雪。椰笑着说∶“真是一匹野马。”
萍也笑∶“那可是一匹千里马,你多栽培,她会给你很大帮助。”
椰虽不敢怀疑萍的话,但仍不敢相信这尚未长大的女孩能干什么大事。他于是去财务科了解了一下,科长对雪夸不绝口,说她脑子灵,效率高。
“以后再看吧。”椰对自己说。
雪跟夜大一位同学去跳舞,夜深才回,发现椰居然也在,吓一跳,“看来,要夜审了。”
她没好气地对二位笑笑∶“对不起,我留在夜大老师那边补缺下的课,所以……”
闻歆迎上来∶“别乱说,我们去夜大接你,刚回来。”
雪不敢作声。
“你的日语学得怎样了?”椰问。
“在商院的时候学过,现在是复习,算得上全班第一。”雪得意地说。
“那好,明天我们跟一个日本客户签约,你做翻译。”
“那不行!”雪急了,“我还没好到那份上。”
“已经定了。我也略通日语,到时可以帮帮你。你一定得尽力尽责。”椰说完便走了。
闻歆同情地看着雪∶“早些睡吧。”
“睡什么呀,我得开夜车了!”雪一肚子委屈。
椰在电话中对萍说∶“明天,我就可以看到你的宝贝妹妹是否像你说的那么神。”
“你会满意到极点。”椰笑了,反正那个日本人心不诚,权当给雪一次实习机会吧。
雪一夜未睡,总算把估算中必备的材料准备好了。闻歆心疼她,做了碗鸡蛋面慰劳她。雪狼吞虎咽。
闻歆笑了∶“一夜没睡,胃口还这么好?”
“吃饱了好打仗。你等着庆祝我的抗日胜利吧!”
04
雪换了件白衬衫,外罩红毛衣,黑底白花羊毛裙,把平日高高扎起的头发披下来,颇觉成熟、亮丽许多。闻歆替雪精心化了妆。这天的雪居然很有些萍的风范,椰进门时真以为萍回来了。
谈判中,雪不但日语说得流畅,而且反应敏捷,语语中的。在价格的敲定上,更是数据精确,令人信服。日本人频频点头,欣然签约。
“她不仅仅是个做翻译的料。”椰对自己说。
“如果小姐愿去日本留学,我公司愿提供帮助。”日本人诚恳邀雪去日本。
“谢谢!我不想去日本。现代通讯发达,在哪儿都可以学到世界一流的东西。学什么贵在志坚,志坚则灵,不在于在哪里学。”
“萍要是也能这么想就好了!”椰想。
雪被提升为总经理助理,不由连连叫屈∶“我不喜欢,原先那份工作多自在。”
“年轻时候不吃苦怎么行?多学学你姐姐。”椰摆出副兄长的架势。
“恐怕你心里倒希望姐姐多学学我吧。”雪抢白道。椰一愣,立刻又板起脸,显出不容商讨的神气。
椰带着雪谈生意,见客户,签合同,手把手教给她各路关节中如何应付的经验。他发现雪虽然不大肯学,不过学起来却挺快。”是块好材料!“于是,对雪的要求更高,给她的责任更大。过了一段时间,干脆放手让她接洽业务,自己专心抓广告质量和公司的管理。
雪在忙碌中渐渐长大,渐渐成熟,渐渐老练。每逢晚上有什么应酬,椰一定陪在雪身边。更多的接触增进了彼此的了解,他们之间建立起来深厚的感情,彼此牵挂,彼此关心。
雪的开朗、乐观,无忧无虑给椰带来许多的快乐。椰的宽厚,关切,呵护也给在姐妹家庭中长大的雪许多的温馨。
椰感到没有萍的日子不是那么寂寞,然而,椰是一个各方面都已相当成熟的男人,他跟萍虽未举行婚礼,但在萍出国前却有过夫妻之实。所以一个未成熟女孩的笑声远不能安慰他,却更激发了他深藏的情欲。
“萍,你太狠心了。”在又一次从电话那端传来不止渴的甜言蜜语之后,椰第一次发出了怨言。
“你一定要支持我!”萍说。
椰沉默,为这句话,他该付出怎样的代价。
如果你重新作出抉择,我绝不怨你。
“反正当初什么手续都没办。”萍生气地说。
椰也生气了∶“你怎么这么说话?你明明知道我只爱你一个。”
“恐怕未必。中国的女人多的是。”萍在法国才发现自己的水平实在不堪一提,学了这么些日子又没什么长进,心情很糟,所以有些口不择言。
椰忍住怒气,好言相劝∶“亲爱的,回来吧,有什么会比我们守在一起更快乐呢?”
“不,我不回去。不成功,便成仁,我不愿遭人耻笑。”
“那我呢?我对你来说不重要吗?”
“你?悉听尊便。愿等就等,不愿等也不勉强。”萍挂了电话。
椰颓然,他感到自己作为男人很失败。
05
椰变了,他一下子有了好几个女朋友,电话不断,约会不断。
然而,他却不肯对任何一个女孩付出真心,对他来说,所有的女人都是骗局,是谎言。萍打击了他所有的自信。他尽情折磨着那些倾慕他的女孩,不断地婉拒她们。于是,女孩们失望地离去了。
闻歆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深爱着椰,椰也曾留意过她,但她终究被萍那绚丽的光彩遮住了。看到椰跟萍那样恩爱,她虽然伤心,却也替他们祈福,认为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果不是萍出国,闻歆早已离开公司了。但萍走后椰的落寞与愁苦令她牵挂,她终于不愿离去。现在看到椰这样丧气,她真是心如刀绞。然而,雪回乡探亲去了,她又没个人可商量。
雪探亲归来,发现椰已经前后判若两人。听完闻歆的叙述,她断定一定是萍跟他之间出了问题,马上打电话给姐姐,可萍已经搬走了。于是,她决定去看看椰。
椰的屋里弥漫着浓烈的烟酒味,雪简直透不过气来。
“你来干什么?你们这些骗子,这些没心肝的东西,你们真讨厌,真可恶……”雪不作声,她希望他把心中的怨气泄出来之后心里会好过些。
然而,椰睡着了。
雪替他收拾了屋子,烧了水,然后守在旁边。
因为酒喝多了,椰有些口渴,伸手去茶几上摸杯子,却不料摸着了一个女人软绵绵的身子。他挣扎着支起身子,醉眼朦胧中欣然发现萍居然回来了。他兴奋地滚到地毯上,紧紧地抱住她,疯狂地吻着,亲着,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雪狠狼很地将他摔过一边∶“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我是雪。”
椰瘫在地毯上。
“她不值得你这样,她自私,她虚荣,她并不是真心爱你,她只爱她自己,她不配你这样。”雪说着自己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她替姐姐感到悲哀,这样优秀的男人就这样错过了。
椰痛苦地抱住了头。
“你要庆祝,要振作,你失去的是不值得你珍惜的,可你却获得了自由,你该去寻找一个真诚、善良、有爱心的女人……”
“你让我还怎么相信女人,她毁了我的自信。”
“你身边就有一个真心爱你、无索无求的女人,你创业,她跟着;你成功,她乐着;你爱别的女人,她忍着;你沮丧,她痛着。可你有眼无珠从未给过她机会。你可悲,她不可悲么?你颓丧,可你见过她颓丧么?我一直敬重你,可没想到你的毅力与耐力居然不及一个女人,你太令我失望了。”
椰终于摆脱感情的困扰,振作起来了。他常在下了班转来闻歆的住处坐坐。雪的痛斥令他意识到自已实在辜负了这个好女孩,他很想作些补偿。
雪是常常不在的,有时在家看到椰也赶紧找个借口溜掉。
椰跟歆都明白雪是在提供给他们机会,但从前三个人在一起,笑声不断,其乐融融,现在两个人在一起,却很尴尬,无话可说,除了默默听听音乐,看看电视,什么也不曾做过。两个人似乎都挺盼雪回来打破这份沉寂。
可是,他们从未如愿。
转眼是又一个休息日,雪提议三个人一起去南湖钓鱼。当她知道歆跟椰前段时间没什么进展、觉得该替他们撮合一下了。
由于有她凑趣,椰和歆都觉轻松、自然。雪选了一处桑椹多的地方,对椰说∶”在这儿钓吧,桑堪多的地方鱼一定多。“
“你真是个百事通。”椰有意无意地拧了下她的脸蛋。
雪飞速瞟一眼歆,歆正替椰准备渔具,未曾注意。“我睡一觉,等烧鱼汤时叫我,让我露两手慰劳慰劳你们。”雪说完爬上湖边一棵大树丫上去了。
“当心摔下来!”椰和歆齐叫。
06
“没事儿。”
椰专心钓鱼,不一会儿便钓着了好几条。“扑通!”突然天降一物,椰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不是雪又是谁?
雪在水中挣扎,狼狈极了,所幸湖水不深,刚够腰而已。
椰想起雪平日里神气活现,凶巴巴的样子,不由开心大笑∶“好大一只落汤鸡。”
“你!”雪恼极泪下。椰赶紧伸手去拉她。雪奋力一拉,椰猝不及防,跌入水中。雪破涕为笑∶“好大一只落水狗。”
椰好气又好笑说∶“落水狗可要吃落汤鸡了!”说完便作势要扑过来。
雪大惊而逃,不想还是被抓住了。
一股清香沁入椰的心脾,椰不觉有些意乱情迷。沉沉睡去的情欲忽地苏醒了。望着臂中那又羞又急的脸,不由自主地将唇凑上去。
“你放手,歆看着呢。”雪低声喝斥。
椰极不情愿地松了手。雪忽然有些失落,这种感觉她长这么大还第一次有过。
自从钓鱼归来,三个人的情绪都很低落。
雪于是决定离开这里了,她要南下深圳。这个决定她只告诉了歆,她不想跟椰当面道别。
歆什么也没说,只是哭。雪不住地安慰她,自己却也哭了。她们已情同姐妹,难舍难分。
雪回房将自己的东西全找出来,分门别类地整理。
歆没有过来帮她。
突然,雪被人有力地抱住了。“别走,不许离开我!”椰气喘吁吁,刚刚赶来。
雪挣扎着,她什么都不想说。“留下吧,我们都需要你。”歆说。
“你为什么要告诉他?”雪很生气。
“因为我知道错过这次机会,你们会后悔一辈子。”歆说完回房去了。
“你不能这样对她。”雪对椰说。
“你才不该这样对她。你明明知道我的心在你身上,却将一副空空的躯壳赠给她这于她何益呢? 你更不该这样对我,你故意逃走,留给我一辈子的痛苦与遗憾,这就是我们相处这段日子后我所该得到的回报么?”
“不管你怎么说,我走定了。”
“你到哪儿我跟到哪儿。”
“当初姐姐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跟着呢?”
“当初我觉得她很重要,可我的事业更重要,我不愿为了她放弃自己的事业。但为了你,我愿放弃拥有的一切。因为我知道拥有了你,我才有信心去拥有一切,没有了你,拥有天下也毫无生趣。”
“你……”
妈妈赶来参加雪的婚礼,并带来萍送的礼物,萍在电话中说∶“妈,好好祝福他们,这辈子您别指望我了。”
做妈妈的注视着眼前幸福的一对,牵挂着漂流他乡的另一个,真是百感交集。
歆在婚礼后离开了,”你们不必担心我,我去寻我的幸福去了。好好珍惜你们所拥有的。
完结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