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
好久不见。
是啊,又是多么无力的开场白,我笑道,就好像每次打招呼你都能拿这一句话糊弄我,即使是在前天,我们巧遇。
小羽想想,抿了嘴,抬起头,笑得有些勉强;“也是喔,怎么会这样呢。”
好多东西都不是我们以为的那样的,不是么?我心里有些堵,但还是把这话一直不差的表达出来了。
小羽没打算给我回应。
寂静了许久,我们都有些尴尬。老友见面不应如此,如此的直白尖利;客套话还是要说的,可一见面似乎就把这些客套抛到九霄云外,看起来双方的关系就算是多么例外,也不能违背几百年古人总结下来的规律。
“再过不久,就是你的生日了。”你熟烩的避开了沉默的氛围,我也不得不接着你的话往下说。
“还记不记得我们高一的种种,现在想想,其实挺感慨,挺好玩的。”
“幸好当时认识了你,不然,真是憋屈死了。”
“是啊,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夏日的咖啡馆为何把冷气开的那么足,冷的想让人落泪。
【往昔】
往事开头难,要理清一段感情,要从头说起,真的很难说清,你无法认清从一个关系到另一个关系之间跳跃的界限在哪,亦如说朋友,不可能在确定下每个清晰的时间点,事件后,再无比肯定的加上一句:“这样,我们就成为了朋友。”
所以故事从何说起呢,开头发展高潮结尾样样不能少,人世间都爱将风花雪月道尽沧桑一笔刻入书卷中,千言万语不及一笔潦草,千思万绪不及一句勿老;倒是今日发觉,不如就让一切吐个痛快,何必在乎一三五七二四六,即使讲述的一切失了真变了味,又如何。
往前数两年,再往前数两排,你就坐在教室的角落。“地理课代表”的代行词,对我而言,一直悬挂于你的身上,是我之于你的第一印象;来新班级一月有余,不认识的人占了多数,也许是同学的语语相传所致。一次聚会,你说想要参加,我惊讶你的主动,又觉得你之中参杂的害羞有些可爱,
“没关系的,大家都很好说话。”
同学:“她就是地理课代表。”
记得的是你一头乌黑长发,身材高挑,偏瘦。
“是背杀不是?”
同学笑道:“你自己鉴定鉴定。”
之后,一切顺其自然,我们突如其来的熟烩,似多年不见的老友。说实在,现今同学们的面孔化为一个个模糊的面纱,只记得某人的手大的吓人,某人的脚趾会发恶臭,某人的眉毛粗又浓。以及,某人的乌发长又长。还有你,地理课代表:梁小羽。
惊异的是,与你相识最早,理应会是最庸俗最平常的递进关系,但舆论的力量在学校里是异常恐怖的,它促成许多青涩的爱情,也使男女生看清现实。
可是,这似乎在你我之间并不适用,也许只是认识而已,话不多,也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话,有时候相遇,一声您好足矣,我们就处于不愠不火的关系中友好往来;每天都相见,每天都笑语相对,日子也是在这不知不觉中,缓缓离去。
那时毕竟对你的好感有增无减,但责任这种东西想起就可怕,我又有何胆量去承担,细细想来也不必急于一时。
不多久,出乎意料,你选择和我的朋友林海处在一起。在后来的我看来,他是个十足的混账,但你却越发的和我走的近,凡事都征求我的意见。
我惊异于你为何迫切的需要不断的要人安慰,只是寂寞了想找人陪陪?即使陪伴与你的人,为人如何,你需要的只是作为纯粹的人罢了,是吗?
一天,你悄悄跟我说校外还有个男友,你拖着没分手,从那刻起,在我眼里的你,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脚踏两只船这种事不管如论如何,在我看来,都是十恶不赦的混蛋。
你随意的选择是一种精神寄托,“只要是陪在我身边的,一切都无所谓。”可那混账确实想尽脑门想和你睡觉,你又不是不知道。脆弱这一词在我眼里,几乎是不会出现在你身上的,但那时我却越发觉得你脆弱的可怜。
这一切与我何关,混账配混账,再好不过,也可以借此放下这两个恼人的负担,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毕竟,那时的我的目标,还都在北京上海。即使道路已然迷茫。
脆弱在你身上,究竟给予你多少个创伤,我至今还不明白。也许,你一直没有发现在他们身上,有你所需要的温暖,就算仔细找,仔细找,找到的也只是情欲剩下那一地的孤寂。也许在需要被需要之间你无法做主,你开始不知如何是好,你开始自欺欺人的认为,最牢靠的情感是不需要磨合的,一次又一次的情感经历只能为了下次遇到对的人,你开始急不可耐的挥霍着在你身旁一个又一个的男人,挥霍着你残酷的青春,以为这可以将今后的概率值数变大,最后变数字总有一天变成了百分百,便可以明确的知道,下一个,是命中注定的他了。
你就是白痴!你就是痴人说梦!但是这都是我以为,我不需问你,因我怜惜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还极度厌恶你。虽然这关系很微妙,但是起码,禁得起考验,因猜疑和不信任给予了我们之间的距离,而距离刚好是你最需要的,最为看重的尊重;尊重是礼节,那些毫无意义的礼节发挥着他最原始的作用。但总有一天,他们都会在挤压于一定程度后崩溃,松懈。如果那一天来临,要么相恋,要么不相见。
【今日】
我们回想着当初的种种,似乎嘴角都挂上微笑,好像这一切的记忆真的很美好般,他如同电影般,一帧一帧的跳着,泛着黄。却被剪得支离破碎,看不清任何印记。
“你当时还看lolita来着不是么?"我突然想到这事,随口一问。
“是啊,忘记为何会看这么本奇怪的书。”
“也是,后来和你没了联络,不知为何,特别想看这本书。”
“看上去很枯燥吧,这样的一本书。” 梁小羽眼光避开了我,注目于如同琉璃般闪烁的高脚杯。
“没,看完了,这样一本书,你能看的那么认真。抱着这样的心思读下去的。”
“但是,也就看了几十来页,便放弃了。”你好像找到了出口,不愿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我又自作聪明般的自讨苦吃,老是走进“对于他我是不是重要存在”的疑问中,我极度懦弱,却不承认发生的一切,并企图以观测者自知,冷眼旁观,不介入。
“记得那天晚上么,你说是第一次喝酒,干出这样的事来,真是厉害”我试探性的问,小心翼翼的。
“当时不懂事嘛,想怎样做就怎样做了,一点没考虑后果,现在想起,越发觉得对不起家长老师,给添麻烦了。”客套刻意的刻在了脸上。
“其实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才去看LOLLITA的吧。”
“时间隔得很近,但几乎没什么了;联系吧。”我觉得你在撒谎。
“当时你跟我说了啊。”
“真没有的事,可能你记错了,或者是我忘了。纠结这个有什么用呢,又没多大影响。”在狡辩时小羽的脸总是带着那时不服输的劲。
我盯着她,浅笑,发呆。
她看着我,从俐齿薄嘴中缓缓吐出:“傻子。”
【往昔】
年轻的我们做过什么疯狂的事情么?
记得不记得,天台对月酌饮,月下三人成行,孤影互赏,开怀大笑,各怀心所向,其心所想,如丝绸,如断箭,如刀割。林海先行,留下咱俩,说为事业所累,似借口,却无反驳之言,由他而去。剩两人默默不语。
忽而,你眼放精光。
“今晚我不想回去。”
“你待在这干嘛。
“一身酒味,吹吹风。”
“那我先回去洗衣服了,到宿舍给我发短信。”
待到分手时,我也醉的不轻,分不清玄幻真假,踉踉跄跄将身体丢在床上,衣服没洗,不省人事。姑娘在天台,一人与黑夜为伴。
不时,被宿管叫醒,出门一看,小羽宿友告知不见人,赶紧找我对峙,惊动主任保安部,寻人活动开始,大多数抱着侥幸玩玩的态度。我可是吓傻了,谁会以为你的认真?
当时,“如果”这两个字在心里直打颤,后面衔接的无数可能讲我生生挤成肉酱。可恶,新校区地府辽阔,楼房刷成白色,并按照墓地规格建设,据说为压龙脉,早有而闻名,光是说一半的地方是杂草丛生伸手不见五指之地,从何寻你,我头皮发麻,吓得胆战心惊。
这样惊慌失措的状态,有生以来,也许不会再有第二次,而林海,在宿舍鼾声四起,走之前他睡意朦胧的嘱咐我要找到你,并且澄清此事和他毫不相关。莫见怪,你若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他的说辞明智,可惜的是,最终你完好如初。
小羽,你是如何躲在讲台底下看着我一遍又一遍惊慌失措的样子,你就躲在那,也许正觉好笑的瞧着我。但我最不明白的是,也最不甘心的是,你主动现身与你一群嬉笑打闹的舍友面前却忽略我的倾心尽力,当时你若是战利品,最努力的人应当获取。但这奖赏却毫无道理了给予最无所事事的人。
我向着阶梯往上爬,喘气,抬头一望,你在老师的护送下往下走,无言,黑夜只记住了你那亮的吓人的眸子,不知看向哪里,我当仍不让,和老师说:“我回去了。”赌气般忽略掉你,我转身离去,头也不回。不知你是否瞩目着那样疲惫的我,在阴暗的讲台下,在冰冷的气息护送下;是否,在默默瞩目中,打算让一切逆来顺受?
也算我是废话太多,对于你,这一切都算是可有可无的事;一早起来,你安然若泰,旁若无人。和我说,手链落在XX班的教室了,讲台上。对,是你昨天藏匿的地点。我极度惊讶,心却不慌,在众目睽睽下走进他班教室,取回你的"珍重"之物。
那时你已经是学校的话题了,从为情自杀说到老师猥亵说应有尽有;可悲的是,人们其实关注的永远不是你,而是事件的本身所赋予的无限遐想,就好像我幻想在脑子里的恐怖事件,这些便自然而然的成为同学们课后健谈的残渣,茶余饭后算不上,路上讨论成平常,你处于事件的中心点,自然而然成为话题人物。同学们也一再追究,知道我的倾力参与,却被误认为成为那场事故中,推波助澜的凶手了。对于这名副其实的罪名我很是冤枉,我无权管你,无权去做逾越我自身身份的东西。可是谁又让我这样遵循了?
所以,不知从哪里开始,一切都变了。我开始提出疑问,为何作为只是一个好友的我承受的东西比你男友还重,为何你的话语中,对我的期盼却高于他们,我觉得哪里不对,也不觉得哪里不舒服,被谁寄希望于谁,那种骄傲而又微妙的感觉,能成为别人的支柱的,感觉挺好,我是不是喜欢上你了。但是当事人的你,没有任何的表示。
如你在湛蓝的海洋中,风云飘摇,那湛蓝,是那整齐的不能再整齐的横条蓝色长凳子,未然发现,荒芜人际饭堂化为了殿堂,你手持本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的洛丽塔,无谓的发呆,明明是春,阳光却不负责任的乍泄如夏,渲染了整个海洋,耀眼,让人感觉眩晕。没由来的声音在耳边轰鸣,似海浪拍石,沙滩弥漫,还有发呆快出神的你,总能把这一切化为具象化的美好。遗憾的是,直到现在,再也没有这么美的酌想。
周末,我向你告别,离开了偏僻的学校,行走于高楼林立的集市中,琳琅满目的书塞满了我的眼,心中却默默念着它的名字,你打电话来,在电话的那端不出声,我也陷入沉默。那时,世界慢的只能听到时间秒表的跳跃,就好像每一秒间隔了好久。
“早点回来。”亦如等待恋人归来的女子,期盼而又带着怨恨。
后来,从友人那听说,那天下午你趴在课桌上哭的厉害,诺大的教室只有你一人,反而觉得整个教室都装不下你的悲伤。我叹气,回校后见你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越发感觉要好好待你,因为似乎,我是你唯一可依靠的人了。
你不高兴的时候可以做出任何不可思议的事,即使这随后而来的后果让你越苦越累,你也毫无怨言,因为我们都懂,造成的起源在于你,即使发展成如今看到的那样庞大,并不是谁在作怪,而是我们无法意料的未来让人没由来的彷徨,那所造成的负担很重,你才会逃避,才说累。
那天傍晚,不知你想了多久,你说有我足矣。你拿起手机,一条短信发了两次,向林海和另一位男子。
乏了,分手吧。
恩怨撇清关系,一切重新开始,呵,来的倒是回绝,但是谁都没想到,你那数不完的情人帐,不久后居然算到了我的头上,对于你不做解释的无理取闹表示认许,我倒成了真正的第三者,不对,是第四者;你是下不了手的那个人,而我,被看作是帮你扣动扳机的同谋。
你说,这样做是对的么,我回答,其实你早已有了答案。然而,就为这句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我们都为彼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对了,高中还有高考,高考两字就把陌生的,不认识的人强行放置于一个崭新的环境中,互相厮杀,口中温柔的说道要互相勉励互相进步,考试成绩出来的瞬间总有那种压抑的同感压榨这阴暗狭小的空间,那份嫉妒,那份随之嫉妒换来的荣誉,高高在上的成绩不着边幅的修饰这一切我们所看到的,我们曾经随之笑它的幼稚,却惶恐于背负这份沉重不断的行径。
嘿,我来告诉你什么是幸福,幸福就是:和埋头苦干的人们中有你,那是数学的代数语文的词赋英语的语法政治的原理而你拿着棕色的阿尔卑斯红色的辣酱黑色的汽水和灰色的漫画在窃窃而笑,有时把头一抬,微笑写在眼里。但自信过头或放弃过头的你自以为不与之为伍的好处就是品尝与众不同的乐趣,还有随之而来与人相异的孤寂,如果是两人,只是两人,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顾虑。
好好享受吧。这得来不易的幸福,被老师骂的狗血淋头的堕落,就是这么来的,可是有什么,我们只是不想好好学习而已,我们只是放弃我们本身最为捷径的路线,没有天大的想法说要成为下一个百万富翁只是想把生活过的快乐些,只是现在的快乐大多数是拿未来你们所谓的幸福来赌,这样的幸福太远,我们看不见,最起码,那时候看不见,我们看到的,只是脚下的苦。谁说苦尽甘来,谁又能证明这是一个公正的等价代换,是一个不容置疑的真理?在我不明不白自得其乐的荒废拿来读书的青春时,你开始觉悟了,这让我感觉见了鬼,不理会,随之自我离去。
【今日】
“现在想来,当时的老师反映也是够大的,对我们。”你笑道
“哪有我们这样作为假定情侣的存在。”我也觉得老师有些过份了
“就算知道是假的,老师们也要假戏真做。”
“其实我都听到他们内心的呐喊了,你们为何不在一起!”这是真的,老师无奈的眼神里写着,你们到底算什么。我一边想一边禁不住笑意。
“够复杂,辛苦老师了,让他们有生以来下了一个最为不是定义的定义。”
“比方说,所有的情侣都免于责难,而我们不是情侣的人,却被当众的杀鸡儆猴。”
“都怪那时你如此显眼。”
“你还不懂那时候有多少女生暗恋你来着。”你开始顶嘴。
“所以你就成为了女生眼中钉是不是。”
“你也成为男生眼中钉好不好。”
“真是罪过了,说好出家的打算呢那时候。”你架着胳膊瞪着我
“不是一句玩笑话嘛,虽然那时候我说的连我自己都信了好吗?”我赶紧打圆场。
咖啡馆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是到夜晚狂欢的时间么,南宁是个不夜城,每晚都是欢声笑语的模样。以至于你说的最后一句,被泯没于愉快的喧闹声,没法确定。
【往昔】
老师不断找我们谈话,分开来,一撇一捺,语重心长,从父母挣钱不易到就业形势不佳,这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老师们做了那么多铺垫,不是担心我们学习不好,每次都是在结尾之前,总甩出最后一句话,“感情问题自己要注意”没上没下,让人难受。
分手后你的男朋友一直勤于在搬弄我的是非,沾花惹草的习性被谣言说的似乎真成了我的本性。但确实,放眼学校,你跟着我最紧,深怕放手,就看不到眼前的路。
路太暗,你只是需要一盏灯罢了,我只是恰好出现在你需要的位置,糊里糊涂的,就这么过下去。你的不以为然,以为我的忍耐能不在意任何人的议论是非,很显然,我们都错了。最后在旁人的嘴里变成什么样子,没问,不敢问,恶心就对了。身正不怕影歪,我们简单的以为不理会不回答,虚假的都自会消散,不怕流言蜚语,即使还只剩彼此,都能好好过下去,高中三年都说没什么,眨眨眼就过了不是吗?可是这一切感觉真久,天真总是会付出代价的。
所以说,不离不弃的话语在今天放下,我们都需要一个适合自己的环境成长,环境的不利影响了我们的一切常态,当所有的一切都变为了不正常也使得自我开始疯掉。人总得最爱自己,即使为了自己也可以去残害另一个人,即使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只是,这一个过程需要一个公诸于众的借口,或为自己找了一个正义的理由,起码要心安理得的活下去啊。
圣诞节,门外的烟花绽放,当你专注于习题试卷中的脸久久不能抬起,敷衍了事的话语淡淡的回绝我的邀请时,我欣喜若狂。终于能摆脱你了,小羽,窗外绚烂的烟花你只能看到她渲染下的天,而我,登高遥望,却能烟花的全貌,划破天际的线没有拖着重重的尾气,能闻到硝烟的味道,能看到爆炸后弥漫着的浓烟,我在天台久久伫立。是时候说再见了。往后我恶意的不理会,是不是有些让你难受,而本该欣喜若狂的我为何也跟着难过呢?
日子不好过,没了另一个人的支持似乎一切都垮了,这段时间,有喜欢上的人,有让别人喜欢上的人,有一群不大不小的朋友,静静的荒废时间,每天看着她轻快离去。眼欲乱,心荒凉。
【今日】
我们两个人的谈话不得不提高声音,因为这里的咖啡在小城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略微拥挤的环境加上人们喜欢大声说话的习惯,使我们想再静静的你一言我一句得到回忆,不太可能实现。
“还记得我们没有联系的那段日子吗?”沉默了好一阵,你问。
“根本就不会忘。”我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回答。
“终于长大了,感觉之后就不是同一个人了。”
“有吗?我觉得和一切差不多吧。”
“那也是你自己觉得,我说,之后再和你一起,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你说是篝火晚会那一次?还是在操场那一次?”
“都有,其实你放过我两次鸽子!”我质问道。
“实在是对不住了,可我就是这样一个健忘的人。”
“屁,就是不在乎!”我半真半假的骂道
“真没有的事!”你有些慌乱。
“篝火晚会为何不和我说一句话。”
“你这不是也没话说嘛。”
“喂喂你搞清楚,是你没话说的,我不敢出声。”
是吗,为何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有很多话语想对你说,是不是真的一句话都没有说呢。
【往昔】
没想到这一连串不可思议的事情居然发生在一年间。一年后,文理分班,我选择了文科,很大的原因就是不想呆在原来的班级,就好像要把一切都舍弃般,换个新环境,远离原来的你们,远离你,重新开始,开始一段唯我自己的生活。
果不其然,遇到了一个好老师,遇到了一群处得来的学生,就算高考的重压下活着似乎苟延残喘,但也能自得其乐。
而你,也许是在认真的学习,不能让家里失望,这是你的全部动力,动力就是让父母开心使自己过得更好,你还是时不时的和舍友不欢而散,且不间断的在学校里找称心如意的男朋友,但每次都是失望而归。你的个性并不讨人欢喜,又何必热屁股贴冷板凳呢,所幸你找的男生不凑巧都是我的好友,好难堪,当时的心境很复杂,也自大的想过这是为了男女双方更好过些,毕竟,谁能受得了你那份个性,我是不能,谁能。
之后的复合,在高三,你问我是不是很难过,我说其实还好,时间被占据的越多,越没有空余的时间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你若也是,我倒希望你也是。你告诉我那段时间过的很好,班级来了许多新同学,因不识来的生分使得你的更易于被他人接受,你开始学会把自己藏的很好,你找到了让你心满意足的爱人,据说是发小,至今如此我还是不认识他,也无需认识,那段隔阂的时间过了许久,久的我以为其实生活可以很空虚,空虚到快乐,但假寐的梦终成空,骗得过别人骗不过自己,我无法启齿,但我怀念让我无比头疼的你,一次又一次的,怀念,却在一切成谶时,不知如何是好。
混账,可不能永远这么下去,有些事还是说的清楚比较好。我想,硬着头皮写了一封信,有关,所有的始末,所有的一切。然后你回信,说一切都是个误会,恶狠狠的甩手是因为你的委屈,没有一个解释是因心力憔悴,你说这大半年你学会了适应,也好,开心就好。
但是我看到你的信件,我才发现我的记忆已经错乱,所有的事情是不是自己描述的那么完美,我是什么都没做错吗,我只是做了我自己该做的事情吗,还是说问题真的都在我,谁对谁错之间的情感为何和你我想的如此不同,到底是你的记忆埋藏的是无误差的时光,泪眼朦胧影响了你的视线,还是我旁若无人的看到最准确的真相。
高二那年,我的妥协,我的道歉,换回你说,晚自习见。
你说高一的误会,和我没关系,当时你在散步,遇到XX班演出排练,其中一人追出来,逼迫你拿出手机检查,你没做,一脸坦然,由他们摆弄,但他们又一口咬定说是你把储存卡藏了起来,还把班上的同学叫来,进行对峙。你哭了,发现我们相信的”流言自会散去“”身正不怕影子歪“等等的大道理,瞬间被击破。”你狠心甩开我的。你知道这是个误会,但当时有太多事让你难受,真没有心力和我结识,对于那天晚上,我欠你一句抱歉。
现在误会清了,但不可能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们也不可能成为原本那样亲密的朋友了,互相依靠,我们的生活用了多少的努力才得以分离,现在不是说想回去就能回去的,加上我们过得很好就是表面上是这样,也没有借口说谁能让谁依靠谁,你不会和我说心理那些骂人的话,你不会和我说今天的早餐吃的是什么,以前那些被你说的丧失人性的家伙也都成了你的朋友,真不可思议。可能就如你所说,适应,让我们永远无法变回当年像我们那样的人。
学校的元旦总会弄一些通宵晚会,洗旧迎新的传统一直都不会变,高一的兴奋高二的瞌睡高三变着法宝翻墙跑出去玩的传统,也不会变。
高二那年,学校突然突发奇想,计划在操场上弄了一个篝火晚会,当作12点放烟花后的主打节目。那夜,焰火,又是焰火,我们相约于篝火旁,看着这个在凌晨燃烧着的熊熊烈火,以及喧闹后累及的人的悄悄细语,一时无言,双方端坐在椅子上,看着焚烧的木材发呆。你蜷成一团,抱着水壶,觉得冷。我却不敢如以前般,不顾一切的脱下自己的衣服给予你最大的温暖。
那些日子一去不回,我们一言不发,怀着自己的世界,思绪万千。
天色已晚,今晚没有月亮,凌晨两点,都累了,我说送你回去,你欣然说好。路不远,话不多,却又好像说了很多。你说我变了好多,我说只是你没有发现,我变得沉默了,无言了,变得什么事情几乎都不指望了,看淡了。你没有回答,好像在承认这样的转变是我们不得不成熟的标志。很好,你学会了适应,我学会了不在乎。反正日子放在那,也是一天天的过去,何必争那几个一朝一夕。
你打破沉默,俗套的问着新年的愿望是什么,我也俗套的说年年安好,岁岁健康。这不骗人,当时就颓废的不知所措了,哪里还来的梦想和愿望。我礼尚往来,问“你呢?”你想了好久,说,我也是这样的吧,大概。
往后,高三的篝火晚会我们都没有参加,我与你自然没有相见,据说火势比上一年小了很多,学校怕烧着人,毕竟安全第一,也没有看到那晚的烟花,据说比任何的一年更加艳丽,更加美,可我们是高三生,就如同其他高三要做的事情一样,在元旦的傍晚还没到来之际,和朋友喝着一瓶瓶的酒,叫嚣着要让高考好看而那晚的学校在人家迷恋的描述中,给予我们无限遐想的空白。
三年时间无多,高考的逼近,让所有人都明白曾经的想法再幼稚,再天真,永远都要站在这个门口上往前。往回望一望,感叹一切,而后奋力跨过这一道坎,凶多吉少看自己,跨过了,起码一路顺风,磕着了,这辈子要砸了,人有三六九等,这分级制度,就在高考的那一霎那开始,谁不想成为德高望重有权有势的人呢,那看你上哪个大学吧,毕竟,不是谁都能玩上异军突起的。我们老老实实的考试,老老实实的等待结果,老老实实的接受成绩,分批进入三流九教的大学,接受高等教育,混着四年离开时,拿着个文凭在根牙磐错风谲云诡的社会中手足无措。
【旅途】
我出乎意料的落榜,原本的能去的学校就在你的学校的对面,两个大门隔着只有八个车道的距离,但是,我们学校的距离是八个小时火车的距离,虽遗憾,但和你一地不是我奋斗的目标,也不是你努力得到的结果。命运机缘巧合给我们开了一个小玩笑,你安心的去‘三月苏杭似天堂’,而我在‘蜀中蓉城为江南’中游荡,似乎我们都失意,你去了一个从来没有想过的地方,而我也是。但你从未想过的地方确实是我最爱的那个地方。
“当时也不是这样想的,但是还好刚好,和现在爱的人是同一个地方”
“杭州麽?”
“是父母选择的地方,总得听他们安排。”你无奈的说,但无奈中掺杂着重重的幸福。
“也好”我低头喝我似乎一宿还喝不完的咖啡,但即使没有咖啡,我也知道,今夜无眠。
“别去了,陪陪我也好,当时我为你付出了多少,你以为我是不会算计的傻瓜么,我每一个的不自觉的陪伴,每一个不及心累的安慰,我记得一清二楚。你以为我就是要你的谢谢么,所有的一切事到如今你说一句谢谢就可以离开么,我不是你的亲人,为何我还如狗血般不情不愿却把你的任何琐事打扫的干干净净,就让你说一声谢谢就想离去?不可能啊!”
这样的话语自然没有说出口。
“当初和你说,要做高中三年和尚,是骗人的,这些年来我喜欢的是我们班的一个女生。”
“原来,其实我有点猜到是她。”你只能微笑。
之前,我哪有勇气说,我哪有勇气用话语把你留下呢?
何不把让你走的更加开心呢。
天色已晚,我看看天,恰似那一年的弦月,到时候了。
【今日】
你离去的前一天,我们约好的见面,我远远的看到你,你在那里等,人群中,身着墨绿的你最为耀眼,经历过三年磨砺的我们,又将开始一段新的历程,但没有你,也没有谁的参与,自己的路自己离去,生活要开始新的篇章,我们就站在这里做最后的告别,然后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我最后一如往常般帮你挑着必备的生活用品,如三年前的每个周末。必备的,不需要的,可以到杭州再买的,都跟你说,和你一一准备好。看着你迷惑的眼亦如回到了从前。
我们终究还是会怀念从前,就算那时候的苦那时候的疼让人生分,可是我们从来都没有忘记了当时的好,刻在回忆的时光中不是说谁都能忘记谁的,你离去,我亦离去,三年一轮回,何时才相见。提着一大堆的行李在咖啡店我们将要告别,默默无语,你悄悄注视着我,我装作没有在意,低头看着浓郁的咖啡划着涟漪的圈圈,你瞧,也许无言是我们最后的告别,而告别里飘着田震的《干杯,朋友》。
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干了这杯酒
忘掉那天涯孤旅的愁,一醉到天尽头
也许你从今开始的漂流再没有停下的时候
让我们一起举起这杯酒,干杯啊朋友。
小道上,一个人都没有,时间不算晚,为何会如此寂静,我跟在你后面,为何觉得脑袋沉甸甸的。脑海里总是循环这那一句,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是啊,也许将来再也不会见了,也许这是真正的离别,这些年来,我总得要你陪陪我,哄哄我,起码这是最后一次,也许,只要最后一个拥抱,也好。
我没由来的从你的后背紧紧的环着你,不松手,你没有抵抗,眼睛微闭,睫毛在风中飘摇,好像这一切发生如此的顺其自然,真如情侣一般,簇拥而行。不行,你不能离开我,我的付出,怎能只值一个拥抱,我要你再用三年偿还,我们可以写下了经久不衰的拥抱。
那天,他说,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
手上泛着乌黑发亮的头发,我茫然,随后轻轻低语,再见啊朋友。
【结局】
这样的场景我妄想了无数遍,却一直无动于衷。事实是,你我轻轻说了句“再见。”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去,轻轻的好像明天你我也能相见那般简单,我看着你,想上前,却又无法动弹,全身一片轰鸣。
我暗骂自己的懦弱,却又不得不告诫自己离别时是最好的开始,新的开始。但要将那溢满的回忆放哪,才会合适。他拖曳着身影丢弃在路边,遭人唾弃,引人发笑。这又有何难,我不会难过,我会用你交予我的知识回应一切,那就是适应。
我头也不回的往回走,往回走,随后轻轻低语,再见啊朋友。我停下脚步,慌了神,好像真的少了什么,但,随即镇定,继续向回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