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期而遇的过客,带给我如梦如幻,如风如烟的相遇。在人海中,不远不近,不偏不倚,与他一起激起小小的浪花,也是越过无数可能与不可能的障碍。在水花四溅的波涛里,你的心是否波澜起伏?你不知道自己是哪个小溪,也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江河。在寂静参杂些许落寞的时刻,走一个人的路,吃一个人的饭,读一个人的书,听一个人的音乐。
那样的时光,我常常想,我会不会在江河的入口,随流水顺流而下。某天,黄昏的路口,我留下了微笑,你留下了轻之又轻的心跳。我相信我们在闯进别人生活的时候,想带去的都是温馨的问候和美好的记忆;我们打开心门,允许别人走近时,想要给予的是诚挚的真意。当那些致意的话语瞬间出现在眼前时,所有情绪只有惊奇,我平静的水面,从来没有你的水波,又怎会为你荡起涟漪。我自知自身的幼稚,钻出牢笼,在风中飘落到陌生的地方,摇摇曳曳,你应该随时可以看穿我局促不安的内心。生活的旋律是平淡的,你拨动了起伏的调子,我慢慢熟悉你的旋律。我的小小世界开始不平静,月光下的影子,它要挣脱我的脚步,不听话的随你而去。如果我有清醒冷静的头脑,我也许不会在与自己的角逐中次次落败。心里有个角落,与激动的心情隔离,原本,若能填满那失落的缺口,我可与你越过礁石汇聚在人海,若不能,偶尔相逢留下微笑。缺乏决断的性格是我糟糕的弱点,我的思绪会在你的思绪里翻转。我忘了出发的方向,忘了心中困扰,随你顺流而下。
我的多愁善感遇上了你的随意安然。在那段短暂的相遇里,我的世界里有过花开,有过杂草丛生。忽然之间,一个人的身影,多了一个人的相伴,走过的路,吃过的饭,看过的书,听过的音乐,开始有了扣动心弦的新意义。把初遇写在一段时光的卷首语里,蜷缩在墙角,读了很多遍。明媚的晨光里,定格的记忆,终究锁不住你的身影;和煦的阳光下,暖暖的画面,融化不了结晶的心。于你而言,闯入我的世界,也许没有什么必然或偶然,只是一种需要。你不习惯寂静,所以不断的寻找,来来去去,我不早不晚,正中了你一段空白时光。相伴而行,你的付出我感受得到,我必定使你很累很累。我有时候像长在砖缝里的荆棘花,远远的看起来,内敛安静,其实带刺,我一次一次刺伤了你。
西北的寒冬,我还是要习惯孤独的走过。我到达不了你的江河,走不出的漩涡,你早已远去,江湖相忘。习惯像寄生的蛔虫,你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我怎能全身而退,往日的口是心非,换来离开后的痛彻心扉。去年今日此心,远远的回响着噼啪破碎之音。我想拔出身上所有的刺,而不曾刺痛过你,只是逝水流年,我掬不住流走的时光。
我们本不一样。我自织了一张忧伤的网,在这张网里,无限失望。情愿被生活戏虐,我站在你的起点,就指向这样的终点,而我还能在那两点之间笑笑哭哭。就像一张纸,写了又擦,擦了又写,薄如蝉翼,已镌刻不了沉重的记忆。每个人都有对待生活的方式和态度,并没有对错。赖在别人的记忆里不出来,是对别人的困扰,对自己的折磨。事实是把我包围的镜子,照出我从头顶到脚底的狼狈,我闭上眼躲在黑暗里。鼓起勇气睁开双眼,试图看清我和你,原来没有你,是阳光太刺眼还是我太疲惫。你看不到我流到耳朵里的眼泪,也许,就如我听不到你压抑的叹息;你看得到我一如既往的微笑,是否看得到不如既往的苍白无力,我看得到你的平淡,你是否也有同样的忧伤。在那个转角处,现实对我的幻想发出强烈质疑的时候,我激动得不能自控,打着悲伤的旗号声讨你的轻浮。你说,和我相处,你多么辛苦,怎么会快乐,你累了,受够了,忍够了,把你的心声倾吐了。我窒息了,我没有准备好接受你给我这样的尾声。我伸展出身体里的每一根刺,歇斯底里,疯狂的去刺痛你,我到底收获了什么?
我渴望阳光,春天来的时候,走到阳光下,嗅一嗅阳光的味道,把昨天的阴霾蒸发为天空的彩虹。连接家与学校的那条铁轨运走了我许多忧伤,当火车再次驶入这座渐渐不再陌生的城市,一念之间,我就忘了面目全非的过往。只是火星未熄,再来一阵轻风,火苗依旧会燃起,那又如何,柴已将尽,火苗还能维持多久?
不开心的时候,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不一样的景,不一样的人,甚至是不一样的呼吸,可以用全新的视角审视身后的自己。多少次我都想回到起点,某天,我终于想明白了,我有自己的路要走,你是我生命里不轻不重的过客。把你放在青春的纪念册里,因为你是最初的相遇,与你江湖相忘,因为你是无情的鱼,转过身,你就会与别的鱼群一起离去。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可是跃入江湖,咫尺便是天涯,擦肩而过,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