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挪威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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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多年前就听说了村上,也知道这本书如何的轰动,甚至抢购了,还翻开看过,可能是太年轻的缘故,以为是本写男女生懵懂爱情的书,翻了几页就弃了。


大概读书也要讲机缘。必得是这样的年纪,这样的清明时节,天阴着云,飘着雪,屋内锁着寒气。如此,才有心情拥着暖被,喝着热茶,打开久石让,抱一本有关“灵魂”的日本小说来读。


书架里打量一圈,《挪威的森林》便新展展的躺到了膝上。似乎很刻意,感觉像翻后宫牌子的皇帝老儿,为了要做到雨露均沾,便皇恩浩荡,恩泽一下被冷落的嫔妃。


结果是,从打开第一页,我就没放下。从早晨读到黄昏,一天没吃饭……


先是被村上春树的描写摄了魂,接着就被男主附了体——恋上了死气萦绕的直子,爱上了生气勃发的绿子,然后便陷入了一种憧憬与希望,抗拒与挣扎中的青春情绪中。


这种久违的情绪像时光机,将身心瞬时带回到学生时代。然而,再回首才发现,青春并不是青草地百花园,不都是巧克力玫瑰花,更多的是莫名的惆怅与迷茫,生与死的考量。


小说是有关青春的记忆,一开始便是一幅郁郁葱葱的青春画面,那是主人公渡边脑海里反复出现的场景——美丽的风景,美丽的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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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小说里最让人纠结的也就是这位直子——一个与木月在封闭的二人世界中相恋了14年的精神病人,目睹过姐姐自杀,经历了恋人自杀,最后自己也选择了自杀。


她也曾想抓住渡边这根稻草逃离死亡之手,却始终走不出自己与木月构筑的世界,最终还是去与木月的灵魂汇合了。


其实,在木月离奇去世后,直子也就只剩了躯壳。渡边想用自己的爱与身体唤回这个彼岸的灵魂,直子也努力想“康复”,潜意识里弱小的“直子”认为自己应该爱渡边,但强大的忠于木月的那个“直子”又将她拉回原位。


小说的最后,男主选择了绿子。说实在的,我也是更喜欢绿子的。据说她的原型是村上的夫人。


象征着生命力的绿子一出场,就让人耳目一新。


这个说脏话、爱看黄色电影,口无遮拦的假小子形象,在日本小说里真不多见。


角色性格很吸引人,但村上对绿子的刻画并没流于表面。这个看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满嘴黄腔的女孩,内心深处却是个没长大的纯洁小姑娘。


与水仙花一样孤高、优雅的直子比,绿子显得粗糙不堪,可是这样的女孩直接透明,满身烟火气,给人太阳般的温暖。而直子则像一弯残月,美丽却没有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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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的森林》是由《萤》扩展而来。在《挪威的森林》里,散发着微弱光芒的萤火虫象征着直子的生命之光。奇异的是这个物语是“突击队”来设定的。


每每读到“突击队”的事,就忍不住笑出声,原以为是村上调节小说忧郁的节奏故意而为,不想看到直子因为听到“突击队”的故事而露出难得的笑容,才知道这个人物不只为取悦读者而设。


渡边最后选择了绿子,却与穿着直子衣服的玲子进行了四场淋漓尽致的交合。这里的玲子显然是直子的灵魂,而渡边则是木月的替身。两个死去的人在活人身上终于结合了,生前的他们从来没有成功地拥有对方。


玲子这个人物的设定着实奇妙,她似乎是直子的另一分身。直子至死没有走出自己的封闭世界,玲子则摆脱了过去,恢复为常人,成为有温度、有魅力的女人,似乎将直子的生命延续了(日文中玲是灵的谐音)。


听着音乐,读《挪威的森林》,眼前骤然出现《千与千寻》的开头场景:灿烂的夏日,风和日丽,然而绿树花丛背后,竟然有一诡异的深洞隐藏其间。那里,善与恶,爱与恨,生与死交织一处,并不那么泾渭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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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中有死,死中有生”,生死相依的观点在小说里无处不在,甚至连书名与人物名都有体现。森林是直子的自杀之地,而林木又象征着生命,代表活力的姑娘名叫绿子。


原型《萤》中的一句话被直接移到了《挪威的森林》中:


死并非生的对立,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木月和直子走到了彼岸,他们的爱却存于世间,在活着的人身上延续……


青春,其实在过后的回忆中才变得炫丽起来,那些不堪与痛楚都被我们选择性屏蔽了。被老年人羡慕的美丽与活力之下,深藏的其实是无尽的迷茫,孤独与忧愁。在生机盎然的春光里,死亡其实从未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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