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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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和喜欢自己拥有的东西,你会感到如此的快乐。

                    一一题记


七十年代初的一个农家院子,在一个寒冷的冬天,一阵娃娃的哭喊声叫响了陈家院子,近十个人口的陈家这下子加多一个娃娃的叫闹声,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了:

“陈爷爷,您家添了一个千金了,这孩子脸蛋圆圆的,大家闺秀的模样儿,挺有福相的,真让人喜欢啊!”

我就是这个刚出生的娃娃。

我虽然是爷爷的第一个孙女,我的出生并没有让爷爷高兴。听母亲说,爷爷那天很不高兴,说了一句“赔钱货”,还口里头念叨着:“得干活去,不做事的人还要人伺候着呢,我这把老骨头不干活可就没得吃的了!”

爷爷之所以不喜欢我这女孙子,因为我们陈家大院女娃多,我有五个姑姑。

奶奶生了大姑之后才生下父亲,后来奶奶连续生了四个女娃,最后一个才生下小叔这个男娃。对于重男轻女的爷爷来说,我并不是一个受欢迎的小家伙,爷爷更没给母亲好脸色看。后来,爷爷亲闻目睹母亲对他老人家孝敬,一个大家庭的十几口人的吃喝都是母亲一个人操劳、张罗,爷爷对母亲的态度才改变了。

听母亲说,她有了妹妹之后,我断奶了。父亲买了饼干,当我饿肚子哭叫的时候就将饼干泡开水喂我吃。爷爷知道了这回事就冲父亲叫嚷着:“将来嫁人还不起开水钱。”

如爷爷所料,我出嫁的时候父母没有跟先生老陈要聘金,我还真没有还上父母的开水钱,光凭这一点,足可见父母亲是新时代的领头人,男孩女孩都一样对待的先驱者,父母爱孩子胜于爱他们自己,为我们辛苦操劳一辈子。

那一天,当老陈跟父亲提亲的时候,父亲也没有提出去老陈家“看家事”。在我们这边有一种风俗习惯,如果男方向女方提亲,女方的父母一定要跟房亲到男方看家事,男方得热情招待女方的人,还得摆桌子请客,假如男方的人不热情,礼数不周,那就表示瞧不起女方的人,那么这亲事就吹了。所以,男方的人肯定要请女方的父母去看家事,肯定会热情招待女方的人,如果女方的人肯接受男方的邀请去看家事,那么这婚事就成了八成。

老陈那天也邀请父亲去他家看看。父亲跟老陈说:

“如果我带人去看家事,你肯定得摆桌子请我们吃午饭,那得花去你一个月的工资。我认为,反正嫁人是女儿的事,她自己都已经看到你的十二平方的房子了,我们就不用看了,能省则省。”

每当老陈跟人家一提及看家事的事情,他老是夸奖父亲:

“我老丈人就没来看家事,他就为我着想,这份豁达胸怀,我至今还感动心头啊!”

父亲的开明、大度让老陈紧记在心,敬重之情无不表现在他的行动上,老陈每天都打电话给住在四川的父亲,丈人跟女婿之间的亲密尽在言词表达。

的确,父亲一直对我们三姐弟的宠爱左邻右舍都清楚着,特别是教育上,双亲更是舍得花钱投资,直至我们自己不再继续升学为止。

我的父母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三个孩子都一样的爱,女娃男娃都接受教育,父母亲省吃俭用供我们上学。

那时候,勤俭持家、相夫教子的聪慧的好母亲表现在眼前。

小时候,每一个过年,最开心的莫过于我们这些小孩子了。因为过新年,我们有新衣服穿,我们盼着过新年,我们期待着新年的到来。

在等待中,终于迎来了年末,母亲从里湖圩上剪来了绿色和红色的布料,红色的方格带有金丝线的布做上衣,绿色的布料做裤子。

那一个新年,伙伴们都穿着红色的上衣,绿色的裤子,而跟她们在一起玩的时候,我们比较着衣服的布料,她们都说,“我们的粉红色上衣一尺七毛几。”

因为她们的上衣颜色是粉红的,而我姐妹俩的上衣是大红的,并且红方格还织着金丝线,我也第一次看到带有金丝线的衣服,我的上衣穿在身上很平整,伙伴的衣服皱皱的、冒出线头的感觉,我回家问母亲:

“我们的上衣布料多少钱呢?”

“两块多!”

我那一刻有了母亲对我们舍得花钱的感觉,那一年的年末,我偶然间听到了母亲跟邻居在说说过年要不要买布料准备做衣服的事情,母亲说:

“看到了我们可以做上衣的布料得四块多,我想了想,觉得还是给两个女儿剪两块布料做衣服先,我们大人将就将就就过去了,孩子过年要穿新衣服,孩子她爸也得做一件上衣,男人在外面走,得要有个样子,我这呆在家里的人就无所谓了。”

过年了,我穿着新衣服跟伙伴们玩的时候有了由心底里的自豪,我们穿的衣服比她们的衣服漂亮,因为我们的母亲舍得为我们付出,因为母亲把她做衣服的钱都用在我们身上了,我们的快乐就是母亲的快乐,我们的欢笑是母亲的骄傲。

我记得母亲去里湖圩买东西的时候,如果她从路上一瞧见去里湖中学读书的女孩子穿什么样的衣服,母亲立即到里湖的圩上剪布料,让裁缝师傅给我们做衣服,要怎样的款式,裁缝师傅就根据母亲描述的样板做出来,因而,我姐妹俩所穿的衣服在村子里是少有的,从姐妹们羡慕的眼光里我感受到了快乐,母亲对我们的宠爱无不表现在我们的穿着上。

母亲对我们的爱更是表现在教育上。因为我们所在的村是周边的学生集中在一起上学的小学校,父母为了让我们接受更好的教育,母亲托亲戚帮我姐妹俩转到梅峰中学去,那一年我转到梅峰中学读初三,妹妹读初二,我们姐妹俩在梅峰中学上学的时候是寄宿在学校的。

每当我们星期一要回学校的时候,父亲再三叮嘱:骑单车要注意安全,不要争着赶,迟到就迟到了,安全第一要紧紧记。

此刻,从回忆里感受父母的爱,是时时刻刻的叮嘱声;父母的爱,是百般呵护,给予我们生活的必须。

那时候我们在学校住宿,每一个星期五放学后才能回到家。

每当我们回到家的时候,母亲就掏出钱让我到和平的一家卤味店买了鸭头、鸭翅膀、鸭脚让我们解解馋,星期六就到里湖圩买来了生的牛肉筋放到高压锅里煮,煮的时候再加上姜片、酱油、食盐下去,滚开了之后二十分钟就可以熄火,香喷喷的牛肉汤就可以上桌了。

哇塞!牛肉汤加一点芹菜末,味道真香啊!

那一刻,我有了甜在心口的快乐,父母的爱就是爱我们所爱的牛肉汤,烫烫的香。

每当我姐妹俩星期天回学校的时候,母亲把事先煮熟了的整个猪头皮切成片,然后放到锅上炒,当猪头皮的肥肉炸干的时候,再把切好的姜片放到锅里跟猪肉皮一起炒,炒到了肉香、姜片跟肉搅拌成一道菜的味道的时候,把锅里的猪油倒到装猪油的陶瓷的大口壶里,再在锅里的肉慢慢火热一番,最后加上揭阳酱油,这时候要慢火,不然酱油下锅,这锅会烧焦的,这会儿铲子可要在锅里不停地翻着猪肉,过了四五分钟之后,当酱油浸入肉里头了,也可以熄火了,这一道猪头皮的制作就完成了,母亲拿了一个铁口壶装起来,让我们拿到学校吃。

当看着学校的同学们拿着五毛钱买青菜的时候,我越对口壶里的猪头皮多了喜欢,住宿的时候每一餐饭都吃得饱,同学们羡慕的眼光更让我的生活多了滋味,可谓是幸福写在脸上。

一个个镜头浮现眼前,心中无限的暖,丝丝甜蜜,因为父母的爱,幸福满满。

父母的爱,只有给予,没有索取;父母的爱,比天高,比海深。

祝福双亲,健康长寿,快乐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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