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半的深圳,褪去了白天的喧嚣,夜晚显得格外宁静。
我一个人走在灯火通明的街道,迎面凉风袭过,沿路都是不一样的风景。年轻小伙坐在路灯下盯着手机,刷着来自夜晚的寂寞。麻辣烫的店里,灯一直亮着,老板还在油锅里烫着面食,只是寻思着多赚一点收入。年轻的食客们咀嚼着酸爽的味道,思考着吃了这顿,下一顿的人生可能还是迷茫。火锅店门口留下了一桌喝酒的东北大汉,桌底的炉火也不知熄灭了多久,可是膀大腰圆的大汉们却仍未尽兴,趁着酒劲,脱下外在的伪装,吐露着成年人的坚韧和心酸。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是个陌生号码,我接过电话,那人说他已经到了,我告诉他我出来了,3分钟左右到。老远我就看到正前方有辆打着双闪的车,透过暗淡的光线,虽然看不清它的样子,但我笃定了那就是我要坐的专车。走得近了,果不其然。我上了车,系好安全带,为了打发时间,和师傅一路聊了起来。
师傅四十来岁左右,顺着路灯仅有的光线,也能看出师傅穿着一条浅蓝色衬衫,那一口清亮的声音透露着对工作的专注。我跟师傅说来深圳,我还从未起这么早过的这么一段话打开了话匣子。在谈话中得知,师傅是个长沙人,住在樟坑一区,孩子在这上学,做着出租车的营生讨生活。今天是他的夜班,说我是他今天的第一单生意,我笑着说我还挺荣幸。我跟师傅说我过来的路上看见好多人在这个时候吃夜宵,现在身体吃不消了,没以前年轻了。师傅听了这话,可不乐意,看你也不大,你都不年轻了我岂不是老的不能再老了。我笑着这倒不是,像那样熬夜吃夜宵确实吃不消了。师傅也这么认为,叹了口气,这都是你们年轻人的生活,我们是不行了,有了家室的人,想着稳定,除了老婆就是孩子,谁还会半夜跑出来吃个饭,这都没必要。看来师傅也是个顾家男人,责任感挺强。之后我们又谈到了深圳的加班,师傅跟我说开了这么久的出租车,就属科技园那一片区加班的人特别多,之前有个人也是通宵到凌晨下班叫车,上车就跟司机说司机要是到了就叫我,我先躺会儿。后来,司机送到了,但那个人就再也没有醒来。送到医院,那人都没抢救过来。我说这算是加班猝死了吧,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值不得,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钱赚了,命没了。
师傅是个老司机,开车半小时就把我送到了机场,由于第一次凌晨赶飞机,有点不太熟悉。下车临走前,师傅还不忘叮嘱我:穿过马路,直走4号门进去就行了,注意安全。我回答着好的,谢谢师傅。师傅扬长而去,我也直奔机场,在这快节奏的城市里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除了冷漠,往往也会有暖心的一面,哪怕是一句陌生人的叮嘱。
其实每个人都在负重前行,要是生活能有选择,我想我们只是选择了拼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