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第2集:青梅竹马系相思,耳鬓厮磨忆少时(1)

        第2集:青梅竹马系相思,耳鬓厮磨忆少时

                谒金门        宋·朱子厚

        轻衫倚望春晴稳,雨压青梅损。皱绡池影泛红蔫,看取断云来去、似炉烟。

        悉春来暮仍愁暮,受却寒无数。年来无地买花栽,向道明年信、莫须来。

        第2集,为了给这段爱而不得的爱情悲剧描摹背景,编剧讲述了尚未相遇的男女主人公,他们各自幼年时所经历、所收获的情感。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谁没有个竹马,谁又没有个青梅呢?只不过,每个人对青梅竹马的定义是不同的,或许,你我因为身份地位的悬殊而分离;又或许,你我之间,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

        小枫在一众侍女的侍奉下,穿上了明远公主送给自己的这件百蝶穿花云罗裙。小枫正是花骨朵一般的年纪,明眸善睐,顾盼多情,肌肤胜雪,雾鬓云鬟,再穿上这件粉色作底、正红点缀的衣衫,当真是明艳动人,不可逼视。

        明远公主赞叹道,“我们九公主穿上这汉服,真是好看极了!”

        那当然了,只要人漂亮,穿什么衣衫都会好看的。小枫在剧中有前后两种扮相,一是作西州九公主时身着胡服,一是到上京之后装扮汉服。胡服呢,比较讲究衣着爽利,小枫自幼从马背上长大,来无影去无踪,只留得下铃铃笑声,因为塞外风沙弥漫,日头高照,小枫又用头纱,裹住自己的泼墨秀发,甚至要遮住脸庞,只留下额头的一点各色珠子串成的珠花,随着秋水明眸盈盈闪动。而汉服呢,虽然衣着华贵,但是却是长袍广袖,繁复无比,叫人行动不便,这实际上是在限制小枫从小养成的自由自在的性情。

        在李承鄞心中,小枫留下的印象,究竟是身着胡服呢?还是装扮汉服呢?这一点是确定的,当然是胡服,不论是书鄞,还是剧鄞。

        书中有这样一段描写,“阿穆牢牢记得此事为禁忌,是因为有次朝阳公主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套胡服,十分得意地穿在身上去见陛下。结果陛下勃然大怒,破天荒地大发雷霆,下令将朝阳身边的人全部杖死。朝阳吓哭得背过气去,受惊吓过度,就此一直病了十来日。而陛下自然痛悔不已,一直守在她身边,直到她痊愈。陈贵妃因此被废黜,据说是她挑唆公主穿胡服的。我陪阿穆去看望朝阳的时候,年老的保母窃窃告诉我们,陛下最忌讳有人肖似明德皇后,陈贵妃撺掇公主身着胡服,其心可诛。”

        书鄞在小枫死后,一直把朝阳当成是小枫和自己的女儿,朝阳公主成为了书鄞的情感寄托,如珠似玉地养大。我们可以很容易地推测,为什么书鄞甚至都不准朝阳身着胡服呢?这不过是因为,小枫已经成为他心中被好好包裹起来、不可触及、不容亵渎的存在,他怕见到与有关小枫的东西,就连是他初初与小枫相遇时,小枫身穿的胡服都不许,谁想肖似小枫来自己跟前,书鄞必定是被触了龙鳞,勃然大怒。

        而剧鄞则更加明显,在故事的一开始,跳下忘川的李承鄞,说出那句“也许天神对人的惩罚,不是忘记,而是永远记得”的李承鄞,眼前飘过的,便是小枫的那条浮着金色枫叶的红色头纱,李承鄞对小枫的第一印象,也是身着红色胡服的小枫,骑在马背上拖着自己,给自己留下的那个恍惚的背影。

        小枫一听从小待自己就很好的明远娘娘这样赞自己漂亮,便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小枫和明远娘娘也感情深厚,便立刻问道,“这不会是娘娘亲手缝制的吧?”

        在小枫心里,这套百蝶穿花云罗裙这么漂亮,这么华贵,做起来一定特别麻烦,而明远娘娘来自中原,一向心灵手巧,该不会是她亲手给我缝制了这件衣衫吧?这份情意,我怎么担得起啊?

        明远笑道,“我哪有这个手艺。这云罗裙,只有上京一家能做,之前有使臣进京,我特意命人去赶制,然后送过来。小枫,这是我送给你的及笄之礼。”

        明远那么聪明,当然知道小枫是怎么想的了。她告诉小枫,我哪里有这份手艺啊,这是我让使臣从上京给你带的礼物。

        明远公主为什么强调,这是小枫的及笄之礼呢?这不过是因为,古代女子年满15周岁即会及笄,便是成年了,可以许配人家了。明远公主把来自中原的百蝶穿花云罗裙送给小枫,是想暗示小枫她将要被许配给中原太子这件事。

        明远娘娘暗示小枫的时候,她年少不知事,怎么可能想这么多啊?小枫光忙着看着衣衫上栩栩如生的各色蝴蝶去了。

        小枫一听,原来,这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立刻笑道,“谢谢娘娘,您费心了。”小枫并没想过,及笄之年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她只是发自内心地感谢明远娘娘待自己的心意。

        小枫是从小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嫡公主,非但在西州,在丹蚩,人人为她打算,就算是在上京,她都得到了很多人的保护。作家在东宫原著小说里暗示,小枫与李承鄞掉下忘川,两人都忘记了前尘往事,但有一个人一定知道他们二人生死相许的过往,那便是中原皇帝。作家借皇后的口,转述了皇帝的话,“当初在太子妃册立大典上,皇上曾说,如此佳儿佳妇,实乃我皇家之幸。”皇帝非常偏爱书鄞,惟恐自己的儿子不得幸福,他见到书鄞曾经那么喜欢自己注定要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只是觉得幸运,便一力维护失忆的小枫;皇帝知道,自己的太子再次喜欢上小枫,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赵良娣在番外回忆说,如果不是因为怕惹陛下忌惮,太子妃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陛下在废掉皇后以后,也是指定小枫来主持元辰大典,并指派永娘和高贵妃来协助小枫。这实际上是帮助小枫在一时风光无两的赵良娣面前,稳住她的太子妃之位,并且代表了皇帝对小枫寄予厚望——在皇室没有女主人的时刻,皇帝试图让自己的儿媳、太子的挚爱成为皇室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根据作家后来所写的番外,皇帝没有再立继后,如果小枫活着,她就是唐皇室实际上掌握后宫实权的女主人。

        除了皇帝,还有就是太皇太后。书中多次暗示,太皇太后亦对小枫关怀备至。永娘就是太皇太后指了来伺候小枫的,她可是小枫第一得力的女官,小枫只要肯听她的,宫中的事绝对是无往而不利。皇后被废后,还是太皇太后出面安定后宫,并代替小枫安抚赵良娣。

        明远再接再厉,接着说道,“上京啊,有更多好看的裙子,更多好吃的东西,若有一天你过去,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你想去上京吗?”

        在以这件百蝶穿花云罗裙作引之后,明远娘娘细细地告诉小枫,中原的好处——有很多好看的裙子,好吃的东西,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然后,明远娘娘想要试探小枫,你对去上京究竟是怎样的态度呢?

        书鄞也是这样,在小枫和他决裂后,在小枫第二次要求他为自己捉萤火虫的时候,书鄞说,“现在是冬天了,没有萤火虫了。中原很好,有萤火虫,有漂亮的小鸟,有很好看的花,有精巧的房子,你会喜欢中原的。”那时候的李承鄞,不愿放弃小枫,非要小枫嫁他,便用未来富贵康乐的中原生活来挽留小枫,希冀小枫愿意留在他身边,成为他的太子妃,受他保护、至高无上的太子妃。

        小枫还是没有想那么多,不过小枫非常地善解人意,她禁不住拿自己不愿离开故乡的心,来揣摩明远娘娘说这番话的心。小枫问道,“娘娘,您是想家了吧?您放心,等您病好了,我们一起去上京看看。”

        小枫知道明远娘娘得了重病的事,她觉得,病中的明远娘娘,一定是想念故乡了,才对我说了这么多有关上京的事。小枫进而宽慰对自己这么好的明远娘娘,您别伤心了,等您病好了,就不是使臣去上京了,我陪着您,一起去上京省亲,好不好?

        小枫为什么讨那么多人的喜欢呢?李承鄞为什么那么割舍不掉小枫呢?根本原因就是在这里,小枫心地淳善,她绝不会害别人的,她对太子也不是有所求,她甚至想要用自己嫡公主、太子妃的身份,帮助那些被太子嫌弃的女人,比如绪娘。书里面,李承鄞告诉她瑟瑟已经自尽而亡,小枫还为这个曾经构陷自己的女人痛心。小枫觉得,李承鄞实在太可怕了,瑟瑟就是三年前的自己。

        赵瑟瑟知道五皇子要前往西境的消息,便来五皇子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他。瑟瑟遥遥看到五皇子过来,便唤了一声“殿下”,而五皇子则称呼瑟瑟为“赵姑娘”,并告诉身边的侍卫说,“我去去就回。”

        从五皇子对瑟瑟的称呼里,从这句“我去去就回”里,可以很容易地知道,李承鄞真的对瑟瑟无感。李承鄞可是双标王,他一直唤小枫的名字的,浓情蜜意时,还会唤小枫“我的小公主”,就像小枫的阿翁一样,他才不会那么生分,叫她什么“曲姑娘”;在小枫跟前,不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爱慕小枫的李承鄞也一直都是和小枫难舍难分,书鄞更可笑,失忆后还没爱上小枫的时候,就想尽办法地和她吵架了,当真是小学鸡一样的太子。

        瑟瑟对李承鄞说道,“瑟瑟听闻殿下要远去西州,特意在此等候。”李承鄞只是傻笑了一下,在李承鄞心里,瑟瑟不过是自己年少时的朋友,更何况,这时候的李承鄞,是真的不通世事,他和小枫一样,没想那么多。

        瑟瑟一边说,“这是瑟瑟亲手为殿下缝制的香囊”,一边便双手奉上了这香囊,聊表深情。这让李承鄞惊呆了,问道,“赵姑娘,这是何意啊?”

        这时候的李承鄞,真的不是在装傻,他是真的不知道瑟瑟对自己的情意,和顾剑装作不知道小枫爱慕自己完全不同。

        瑟瑟可是传统的中原女子,柔情似水,内敛含蓄,她只是委婉地说道,“瑟瑟的心思,殿下真的不知道吗?”

        李承鄞听到瑟瑟这么说,他那么冰雪聪明的人,当然就明白了。李承鄞低下了头,劝道,“承鄞是落罪之人,此番西行,不知何日能回上京,赵姑娘的心意,承鄞怕是无以为报了。”

        这时候的李承鄞,只是个明媚善良的少年,他想要劝导自己少年的玩伴,不要再把心思放在自己这个落罪之人的身上了。闺中女儿能有多少好辰光呢?莫要白白耽误了你自己。

        瑟瑟恭恭敬敬地称呼李承鄞为“殿下”,而李承鄞则自称“承鄞”,这不过是故意来拉低自己的地位。在李承鄞心里,他此去西境,是被流放,不知何时回返,又感动于瑟瑟待自己的情意,才这样劝导于她的。

        从西境回来以后的李承鄞,加封太子之后的李承鄞,一直在所有人面前保持着自己太子的威严与体面,只在小枫面前,真心自称过“承鄞”。小枫从顾剑那里回来以后,见到他大受惊吓,他还一直说,“我是承鄞啊!我是承鄞啊!”那个时候,李承鄞是真的把小枫当自己的结发妻子,他和小枫是地位平等的。

        瑟瑟急道,“我愿意等!殿下若一年不回,瑟瑟便等你一年;若十年不回,便等你十年;若一世不回,瑟瑟便等你一世。”

        瑟瑟忙忙地表白了自己待李承鄞的衷情,她说,不管你何时回返,我待你的情意都不会变的,我愿等你,一直一直地等你。

        电视剧里的瑟瑟当然也是痴情女子了,只不过,她待李承鄞的痴情,有更多的占有欲,有更多的心机而已,这一点和李承鄞对小枫的感情倒是挺像的。

        面对一脸惊诧的李承鄞,瑟瑟又说道,“此行路途遥远,望殿下多多保重。”说完,瑟瑟便轻轻低下了头。瑟瑟毕竟是大家闺秀,她这样直白地告诉了心上人自己的情感,心里面便不好意思了。

        和瑟瑟不同,小枫却是一个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喜怒哀乐都写在自己脸上。这时候的小枫在做什么呢?原来,小枫和自己的师父待在离人坡的沙丘上说笑呢。李承鄞啊李承鄞,你有青梅,小枫难道就没有竹马吗?只怕,你是那个醋坛子一样的人,比起小枫对瑟瑟的嫉妒,你更受不住自己对顾剑的嫉妒啊!

        小枫和明远娘娘聊了很多中原的事,便来和自己的师父撒娇,要自己的师父将来陪自己到了中原,一定要帮着自己找到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顾剑当然一口答应了。满心欢喜的小枫,高兴地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四仰八叉的,惹得顾剑笑道,“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

        小枫就是这样洒脱爽朗的性子啊,后来,她爱上了顾小五,也是这样随随便便地倒在顾小五身边,顾小五也是这么说了一句,“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

        小枫好奇自己的名字用中原字怎么写,于是,顾剑便用树枝,在沙丘上一个一个地写下了小枫的名字。只不过,写到“枫”这个字的时候,风把沙子都吹跑了。小枫没有办法,只好让自己的师父在自己的手上继续写,顾剑便用手指,轻轻地在自己心上人的手掌心里,划下了自己心上人的名字。

        编剧借这随风而去的细沙,暗示了小枫与顾剑不得厮守的结局。他们是真的有缘无分,命运的狂风,会让二人生生分离。这被风挟卷而去的细沙,亦代表了小枫命定的归宿,她终于在李承鄞暴虐权力的逼迫下,让自己的满腔鲜血、鲜活生命,随风而去,抛撒于大漠荒原之中。

        在顾剑写完这个“枫”字以后,小枫轻轻地合起了自己的手掌心,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也许,小枫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名字和这自由自在的风有什么关联吧。小枫高高地扬起了自己的手,感受着风在自己手心穿过的感觉。小枫啊小枫,你可真是像风一样的女子,你还是随风而逝的女子呢,那个东宫太子李承鄞,要是想抓住你,只怕得能挽住风才行啊!

        顾剑呢?他只是远远地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这样张扬恣意地生活。

        其实,我非常喜欢书里的顾剑,小枫说过,师父的房间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师父身上还有一种淡淡的香气,像是西州的香瓜,清新而带着一种凉意。不像是李承鄞,永远是龙涎香沈水香,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剧里的顾剑,也很喜欢,尤其是他骑着他那匹白马飒沓而来的时候,叫人觉得心安,好像什么事都可以交给武功盖世的师父。

        我不否认李承鄞很爱很爱小枫,但是李承鄞太有心机了,而且所处的环境太复杂,和他在一起会很累的。小枫也不会觉得,她猜不透李承鄞的心思,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踏上西行之路的李承鄞,对着自己的皇长兄,细细地解释了他随皇长兄前往西境的理由。1.他与皇长兄感情深厚,舍不得皇长兄一个人离开上京;2.万一有什么凶险,他也可以就近保护自己的皇长兄;3.他想要离开皇宫,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想再挨母后的骂了。

        从这里可以知道,其实,李承鄞从骨子里来说,还是一个重情重义、逍遥自在的人,所以,他才会那样喜欢小枫,割舍不掉小枫。他想让小枫在自己的羽翼下,一边张扬恣意地生活,实现自己无法实现的生命哲学;一边得到她应得的尊贵地位,享受他带给她的万千荣耀、万人朝拜——至于小枫,真的是什么都不用知道,只要高高兴兴地在他身边陪着他,就够了。

        柴牧听从明远公主的指示,来劝导顾剑要和小枫保持距离。柴牧道,“无论九公主的秉性如何,她都是王上的女儿,不管你的心里对她存着点什么,都要注意相处的分寸。”

        柴牧直言,小枫是待人良善,平易近人,但是,她还是王上的女儿,是嫡公主,你与她的身份,隔山隔海,不可逾越,你要看清楚现实才是。

        柴牧不忘用顾家的血仇来劝导顾剑,道,“你要为顾家伸冤,那才是你的使命。”

        柴牧暗示顾剑,非但你与小枫之间身份地位不匹配,你身上还肩负着血海深仇,难道你忍心把小枫拉到你负荷累累的人生旅途中来吗?她那么单纯明媚,如何能承担得了这些呢?

        柴牧总结道,“有些东西,无论是上京还是在西州,它是永远不会改变的,这就是你和她的宿命。”

        柴牧的这句话,其实说得非常中肯。《东宫》这个故事,前半段发生在西境,后半段发生在上京,但是从根本上来看,它们并没有什么不同。在小枫的故乡,生养小枫的地方,同样的暗潮汹涌,尔虞我诈,只不过,小枫被父王、大妃、阿翁好好地保护了起来,即便如此,小枫仍然受到了顾小五、顾剑别有用心的利用,与欺骗;到了上京,小枫仍然处在权力中心的漩涡之中,波诡云谲,朝不虑夕,所不同的是,曾经伤害过小枫的李承鄞、顾剑,成了那个保护小枫的人,李承鄞在无法完全掌控朝局、后宫的时刻,真的是为保护小枫做了最大的努力,虽然这伤了小枫的心——这便是小枫的宿命啊!小枫与李承鄞的爱情悲剧,真的是命运的悲剧。

        小枫与豊朝太子的婚事,在西州国主的一力支持下,就这样紧锣密鼓地办起来了。西州王询问自己的丞相,“九公主和亲的嫁妆,准备得怎么样了?”丞相答道,“王上放心,每样东西都是挑顶好的,绝不会让九公主失了面子。”

        西州国主非常偏爱自己的这个小女儿,在西州国主的心里,让小枫嫁给豊朝太子,虽然有国事上的考虑,但也绝不是无视小枫的幸福。毕竟,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好的婚事了,小枫有西州势力傍身,就算嫁的是中原太子,太子也绝不会轻视了她,一定是和她处得如宾如客,和和睦睦的(参看做太子的宣德王,在发觉小枫爱慕李承鄞之前对小枫的态度)。中原和西州一样,最看重嫡庶之分,小枫嫁了中原太子,便是嫡妻,生下的皇子,便是嫡子,小枫一定会有一个尊贵无比的未来。

        为了彰显爱女嫡公主的身份,西州国主让自己的宰相为小枫准备了丰厚的嫁妆,这便是西州国主作为父亲,待自己女儿的心意了——我就是要让爱女十里红妆,风风光光、体体面面地嫁给门当户对的太子。

        西州国主又嘱咐道,“九公主平时喜欢的东西多备上些,她年纪小又贪玩,此番远离西州去和亲,难免会想家。”

        当然了,西州国主知道,陪着九公主到中原去的陪嫁,是要体现九公主的身份,但这份嫁妆更要保证的,是让远嫁他乡的九公主,有足够的财物可支配。豊朝是不会动用九公主的嫁妆的,西州国主给了爱女多少陪嫁,都会落入爱女的荷包。

        西州国主又想到,以后怕是和爱女难能一见了,女儿又小,从小在西州长大的她,到了异国他乡,肯定会不习惯的,她喜欢什么,就多多地陪送给她,免得她想起西州的什么来,再没有,惹她伤心想家,就算将来能靠使臣互通消息,只怕也传递不易了。

        好巧不巧地,西州国主的这番话,落入了小枫的耳朵里,把小枫吓坏了——怎么回事?父王竟然要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让我去嫁给一个陌生人?!

        受惊过度的小枫,像被狼撵着一样,忙不迭地跑到了自己的师父顾剑那里。小枫道,“师父,快带我走!我父王要把我嫁到豊朝去。”小枫不无得意地补充道,“幸亏我发现得及时,这如果再晚点,估计我连跑都跑不掉啦!咱们今天就走,让他找都找不到!”

        不想嫁给陌生中原太子的小枫,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自己的母亲,不是自己的阿翁,而是自己的师父。编剧在这里,暗示了小枫对顾剑的情意,小枫是真心喜欢顾剑的,这时候她想嫁的人,也只有顾剑。

        刚和义父谈过话的顾剑,自以为与小枫再无可能,当然不肯带小枫走了。顾剑道,“我不能带你走,和亲是两国的国事,你身为西州的嫡公主,从一出生,你的命运就和豊朝的某一位皇子联系在了一起,我只是你的师父,没资格带你走。”

        顾剑并没有告诉小枫,他不愿让单纯明媚的小枫沾染到他的血海深仇中来的顾虑,他只是暗示小枫,你我之间身份地位相差太悬殊,我没有资格和你在一起。同时,编剧借顾剑的话,讲明了贯穿电视剧始终的一条铁律——正如在皇室后宫中“爱情即权力”这一远非秘密的运行定式,“血缘即权力”则是更为经久顽固的无上真理——若非小枫生来就是西州王与丹蚩出身的大妃的女儿,她怎么可能那样身份尊贵、无忧无虑地长大?(参照豊朝皇室公主永宁、珞熙对小枫和对瑟瑟完全不同的态度)可是,也就是因为小枫有了这样尊贵的身份,无忧无虑的生活,她便不得不承担起为西州和豊朝稳定邦交的责任,她自己的意愿、自己的偏爱反而没有那么重要。

        小枫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师父说辞的前半段上了,她才没意识到师父的妄自菲薄,她只是问道,“那你告诉我,是哪个皇子啊?他姓甚名谁?长什么模样?”

        在这里,编剧暗示了小枫恐婚、逃婚最根本的理由,不是她喜欢顾剑喜欢到非他不可,而是相对于一个从没见过的皇子,她更加偏爱顾剑。也就是说,小枫其实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喜欢顾剑,等她知道了李承鄞是什么人以后,她真的会爱上他。

        同时,编剧在这里暗示了小枫其实非常识大体,明事理,这时候无忧无虑、无知天真的她,在突然第一次听到了自己必然肩负的责任后,第一反应不是逃避,而是想要去认识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再决定自己要不要嫁给他。小枫的这个举动,也是大部分人的选择——哪怕我真要去和亲,你总不能让我盲婚哑嫁吧?要是他是一个和我门当户对的坏人怎么办?

        自己命定的爱人一说到自己啊,李承鄞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那是,你俩是注定的姻缘,带心电感应的嘛!

        此时,高相派来刺杀太子的刺客,正在打算收起弥天大网呢。李承鄞立刻察觉到不大对劲了,他警觉地往四周看了看,原来是一个卫兵巡逻回来了。李承鄞松了一口气,看来是他想多了。

        在这里,编剧暗示了李承鄞身上第1处堪当太子的能力:警觉性。其实除了警觉性,还有很多很多,在后面都会一一分析到的。编剧暗示观众,李承鄞他是不想当太子,不是不能当太子。“是不为也,非不能也。”这一点,是和他的太子哥哥完全不同的。

        李承鄞高高兴兴地来到了自己的兄长身边,一副完全放松的样子,笑道,“我还真是有些好奇,你说,这西州的九公主,到底长什么样啊?希望是脾气温顺,貌美如花,不然啊,可有皇兄受的啦!”

        1.编剧在这里,暗示了李承鄞爱上小枫,完全是他的命运。别看李承鄞是以调笑的口吻和自己的皇长兄说出这番话的——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皇长兄的未来,万一他非娶不可的妻子脾气不好,给你甩脸子看,你可真有得受啦!——实际上却是,李承鄞对自己命定的爱人有一种天生的、本能的好奇感。他太想知道九公主的事了,你可见过他对瑟瑟这么好奇的?

        书鄞更是这样,他在小枫面前,根本就不是个太子,而是个小学鸡。咋咋呼呼,颠三倒四,他知道小枫所有的事,什么小枫喜欢荡秋千啦,小枫不会吃螃蟹啦,小枫喜欢抱着小雪看月亮,那小雪还是裴照送的啦,小枫爱吃一种蜜渍玫瑰的糕点,还要吃一整碟吃到积食得喝酽茶消食啦,小枫不知道粽子是要剥皮吃的啦……等等等等。而小枫呢?她根本不知道书鄞对自己这么好奇,她甚至以为书鄞不知道她的名字,因为他一直都是“喂喂喂”地喊自己。太奶奶给他俩吃下了药的汤饼,李承鄞按捺不住,在后面搂着小枫吻她的耳朵,浓情蜜意地唤她“小枫”,小枫一下子就软倒在了他怀里,还觉得奇怪——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2.编剧在这里,暗示了爱上小枫的李承鄞,可真有他受的了。小枫可不是瑟瑟,不管心里面有多少弯弯绕绕,面上永远都是一副善解人意、温柔可人的样子。小枫是真给李承鄞脸子看的。书鄞更可怜,恢复记忆的小枫,连他的面都不肯见了,他想看那晚娘面孔都没得看,只能在那里干跺脚,那个杀千刀的顾小武,到底是谁?!

        面对自己幼弟对自己的宽慰之辞,太子说出了他教给李承鄞的第二金句,“这皇宫之中,最不需要的就是真相。”

        成长起来的李承鄞,对这句话可是参悟通透了的。他知道,皇宫之中,争权夺利的漩涡之中,黑白颠倒,是非混淆,大家都人不人鬼不鬼,谁会看重真相?成王败寇而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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