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重聚
“这些账目要加紧整理出来！”周长松对管理账目的小吏们说道。
“是，周大人，我们很快就可以整理出来。”为首的县吏说道。
周长松是长汀县的老官员了，那些小吏对周长松都十分地顺从。周长松检查过账目之后，又来到了存放物资的库房。
“田赋征收的进度如何了？”周长松问记录田赋征收情况的小吏们道。
“还有一些民户没有征收到位。”为首的县吏说道。
“现在该派人过去催缴了。但不要擂鼓清道，骚扰沿途的民户，派人过去催问即可。”
“好的，县丞大人，我马上去通知几个皂班衙役。”
“去吧，告诉他们，就说是我让他们去的。”
周长松说完走出了库房，向县衙外面走去，准备去查问运盐的的进度如何了。当他走到县衙门口的时候，碰到了长汀县的主簿李嗣忠，于是两个人便聊了起来。
“那宋知县已经到达了，想不到周大人还是对县里的事务如此地尽心尽力呀！”
听了李嗣忠的话，周长松笑了起来。
“我祖辈就是汀州人，只是上一辈的时候移居到了漳州。我好像听说李主簿你祖上也是汀州人吧？”
“周大人说得没错，我也是祖籍汀州，只是前几代时才移居到了浙西。”
“这么说来，你我可都是本地人啊！”周长松说着又笑了起来。
“是啊，咱们其实都是本地人。”李嗣忠也笑着说道。
周长松逐渐敛起了笑容，看了看李嗣忠，然后说道：“只有本地人才会真正地为汀州，为这长汀着想。那些外乡人，根本就靠不住！连个失窃案都查不清楚，还传闻说什么善于断案？哼！”
周长松在县衙门口说这话时，是当着大门内外许多衙役和街上很多来往行人的面说的。而且这个时候捕头陈恒正好从外面办事回来，周长松说话的时候还故意瞅了他一眼。陈恒站在县衙大门口，十分地生气，他捏起了拳头，看着周长松。而周长松此时昂着头扫视着街上往来的行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陈恒想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压住了自己的怒火，然后快步走进了县衙。
李嗣忠看到陈恒走远了之后，有些尴尬地说道：“周大人，你说得极是，外地人怎么可能会为长汀尽心尽力呢？不过您说话还是得注意一些，别让某些人听到了。”
“听到了？听到又怎么样？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可担心的？”周长松大声地说道。
“周大人一身正气，着实令人佩服。”
李嗣忠觉得不能再和他聊下去了，便推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办，然后就借故离开了。
“大人，那个周长松实在是太过分了！他在县衙里面发号施令，任意妄为，好像他才是知县一样！这我都看在眼里，可您却并不在意，但是今天他居然在县衙大门口口出狂言！说什么‘外地人都靠不住，本地人才是好人’，还嘲笑大人连个失窃案都查不出来，这不是故意嘲讽大人你吗？大人你不能再这样忍耐下去了！”陈恒气愤地说道。
宋慈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看着陈恒笑了笑说道：“我并没有刻意去忍耐，我只是没有时间去计较而已。这长汀县有许多的问题，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办法，等我解决了这长汀县的一些突出的问题之后，他对我们的看法就一定会改变。那周县丞虽然有些刻薄，但他对县里的事务却十分地用心，让倒让我可以少管许多日常的事务，倒是省了我不少的精力和时间。”
“那他如此过分就算了？就这样由着他？”
“你不去管他就是了。”
陈恒的气似乎还是没有消，他想出去散散心，便跑到了县衙外面，在旁边的街道上走来走去。
“陈兄！我让你当捕头是让你这么闲着走来走去的吗？”
陈恒听到了宋慈的声音，他有些疑惑，因为宋慈是不会这样说话的，但他还是赶快回答道：“大人，我只是想散散心，我现在马上就去督促搜查的事情。”陈恒说完转过身来，但他却没有看见宋慈的身影。
陈恒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知所措，于是他向四周的人看去。当他转向街道旁边一侧的时候，发现有一个坐在街道旁边的人突然地低下了头，并且把脸埋在了自己的双臂之中。陈恒走了过去，打量着那个人。由于这个人捂着自己的头，从他的衣服穿着来看，看不出来他是男是女，但从她的身形看来，这个人是女子无疑。陈恒似乎突然想到一个人，联想到刚才宋慈的说话声，他立刻便确实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现在想到的那个人。
于是陈恒走到那个人的跟前，朝那人的头上轻轻地敲了一下。那女子被敲了这一下之后，便突然抬起头大笑了起来。
“果然是你这丫头片子！你可真坏呀，学大人的声音来骗我。”陈恒笑着说道。
“我学得怎么样？挺像的吧？”禇瑛也笑着说道。
“倒是挺像的，”陈恒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不过话说回来了，瑛子，以后学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再学大人说话的声音了！你明白吗？”
禇瑛思想了片刻，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以后不会了！”
“走，跟我去见大人去。”陈恒领着禇瑛往县衙里面走。
“陈大哥，你当上捕头了！”禇瑛一边往前走，一边看着陈恒所穿着的制服说道。
“是啊，大人抬举我，让我当了捕头，统领这三班衙役。”
“我是个女子，年纪又小，不知道大人能让我当个什么。”
听到禇瑛的话，陈恒笑了起来。
“你先不要想那么多，你只要帮着大人把事情做好了，大人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禇瑛点了点头，但她心里似乎还是想有点名头，毕竟自己还是有些虚荣心的。
陈恒和禇瑛两个人来到了县衙二堂，此时宋慈正在为盐的问题发愁，在地图上看着运盐的路线。
“瑛子！你总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是又跑到哪里去玩了呢！”
宋慈看到陈恒带着禇瑛来了之后，赶快站了起来，笑着迎接他们。
“以前我没有方向，现在有了目标，我就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光想着玩儿了。我是在回家和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些事情，所以就耽搁了一些时日，还请大人恕罪。”
“来了就好，有你们两个帮手，我心里就有底了。”
这时，一个皂隶跑进了二堂。
“大人，俞县尉抓到了一个犯人，他请您去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