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到这个世上,经历了世间所有的苦难,最后带着微笑干净离开。
这个图片是对我感触最深的照片,拍摄于山西娘子关。人生的这一场修行,在这条弯弯曲曲的路上,爱恨情仇生离死别,统统体验一番,最后抱着大无畏的心离去。
是因为阿姨的手术,让我把我的故事从小到大回忆了一番。当向小伙伴咨询所有的过程的时候,两个人很淡定,同样是笑哭的表情,同样是云淡风轻,然后心里最低处的脆弱,就像一股成熟的力量,压制却不会升出。十厘米大的囊肿不是常人能想的在一个正值二十一岁少女卵巢中发现了。只是那一刻作为她的伙伴,心脏在那一刻突然像是被雷击过一般。还好,上帝爱惜,人安。同样,前面十一月份,我曾经以为我那个可爱的健康的妈妈,即将面临切除子宫,恶性肿瘤的危险。病理,各项检查。我心慌,就好像心脏被生生挖掉了一块。虚惊一场,虽然妈妈的子宫肌瘤还在,但并不影响。四年前了,九月,姥姥病倒在床,十月,确诊,食道癌晚期。十八年的朝夕陪伴,在我成年的这一年,彻底崩溃。十二月,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失去了我的至亲。这两个月,闭上眼睛就会回忆,命运折腾来折腾去,给了希望又会立刻把希望瓦解。那些天,心就像掉上了一根绳,那些积压的情感会瞬间迸发出来。哭了,哭到所有的人包括姥姥的亲生女儿都在劝,哭到眼前发黑低血糖睁不开眼睛,哭到嗓子沙哑浑身抽搐,哭到那些天刚刚离去的姥姥每天都会出现在梦里。 七岁,人生第一个手术,坐标石家庄 河北省儿童医院。只记得太多人带着水果花篮去看望,一位长发医生按压心脏,蓝色的手术台,圆圆的手术大灯,一圈带着口罩的叔叔阿姨,安慰我说一闭眼的事,醒来什么事就没有了,那时候的一个安慰彻底抚平了一个仅仅七岁小女孩的心。麻药顺着手上的血管迅速蔓延全身,眼前明亮的手术灯恍恍惚惚的变成一个光影,消失了。只记得醒来,眼睛蒙着纱布,疼,但是不能哭,哭会更疼。那些日憔悴的父母,强颜欢笑讲出来的笑话,也庆幸那个时候的自己就能在疼痛下强忍着都他们笑。十二岁,小肠疝气。因为跳舞蹈惹出的麻烦真不少。至今,那个地方还有隐隐约约的伤疤。躺在病床上不能动,伤口从痛到痒,第一次公主抱就是在出院的时候被爸爸抱到了车上。坐伤口会痛,躺到了只要站立腿都会发软的程度。只是感激,这些都过去了。没有恨过上苍为什么在十二岁之前就给予自己这么多痛苦。却很感激,如今的自己是自己喜欢的模样。
不知道在替我签下各种手术合约时,甚至是有可能在那个时候要抱着麻醉不能醒来的风险的时候,我的父母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当看到自己的女儿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不省人事时,又会是怎样的心情。不知道妈妈多少次在背地里偷偷的流眼泪,只知道,那些艰难的日子里,我,有我的父母,这一生不能永远一起走,但却是最真实最可靠最永恒的亲情。不期望自己将来老有所依,但却一定要做到让自己的父母老有所依。只是作为独生女的父母,心中总有一种悲情:女大远嫁,离去后只剩女儿孤身一身在这个嘈杂的世间飘荡。可人生就是这样,一个孩子享受了来自父母所有的爱,必将要一个人承受父母所有的痛。羡慕那些姐妹兄弟总会有所依靠,自己的人生,自己走的艰难也要走。
麻药打在眼皮上是最疼的,因为流不得眼泪;拔牙时的疼痛远远不能及于麻醉过后牵扯到头的疼痛,以及发炎引起的发烧;所有的伤口都会愈合,就像眼皮上丝毫不见的囊肿肚子上渐消的伤疤;脚崴后依旧能绑上绷带继续跳跃旋转,胳膊肘上被磨的血肉结痂也可以照样做平板支撑,高烧腹泻挤出微笑和队友在省赛场上摘冠;回忆挺难过的,因为心底永远是脆弱的。就像一个人的声音,永远改变不了,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做到在别人看来,别人听来嗲嗲的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也可以迸发的强大的力量。二十二年了,你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二十二年,你经历的那些故事只有你自己知道,你藏在心里的经历感情已然形成了一种巨大的力量让你变得有趣,也会慢慢值得探索。你对自己承诺过,你要找到一个有趣的人,只是,你的过去对他不重要了,你们的未来,欢乐也好,折磨也罢,你们会是一对有内容的灵魂。
唯愿平安,祈求健康。
就算自己明白,这不会一成不变,上帝不会让你体无完肤的离开。承受吧,承受这个世界带给的苦与乐。苦说,乐说。
万千宠爱也好,一人独闯也罢。那坚强两个字,是一生的筹码。
仅以此文献给自己也算风风雨雨的二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