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无关初恋,不是乐园

你阅读时感受到痛苦,那都是真实的; 你阅读时感受到了美,那也都是真实的。

                                                      ---林奕含

图片发自简书App

01

第一次听说林奕含是在她自杀后,媒体上各种报道,台湾美女作家因性侵自杀。

那个时候只觉得惋惜,这么有才的作家却选择了自杀,纵然有千万种要放弃生命的理由,难道就没有一个值得活下去的理由吗?而现在看完这本书后,终于知道她活着会做噩梦,活着就伴随着巨大的痛苦与折磨。

“没有人要听我讲内心那个很庞大的骚乱、创伤、痛苦,没有人知道我害怕睡觉、害怕晚上、害怕早上、害怕阳光、害怕月亮。”

看到这句话,我哭了。是的,世界上从来不会有感同身受的痛苦,没有经历过,不会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看到这本书,内心本能有种恐惧,想翻开它,却又不敢打开它。我们究竟在害怕什么?最后还是打开了书,满怀沉重的心情,小心翼翼地读完了这个故事。

02

故事要从房思琪13岁时讲起,那时候的她和好朋友怡婷一样,是个热爱文学,天真可爱的普通女孩,两个人时常找一个叫伊纹的大姐姐聊天,看电影,谈文学。

直到一天一个邻居的到来,打破了房思琪平静的生活。这个邻居叫李国华,和妻子育有一女,职业是语文老师。思琪和怡婷父母放心地把孩子交给了李老师,让李老师给孩子补作文。

过了几周后,李国华让两个孩子轮流交作文补习,于是他就有了和思琪独处的机会。他看上思琪的美,知道思琪的自尊心不会让她说出去,知道思琪父母经常出差不在家,于是盯好了目标。

他每次借补习的借口性侵思琪,却告诉思琪,"那是老师爱你的方式,你喜欢老师,老师喜欢你,我们没有做不对的事……你可以责备我做太过,但是你能责备我的爱吗?你能责备自己的美吗?"

思琪从那时开始失去片段记忆。思琪曾试探性问过父母关于性的话题,父母只答一句"性教育是给那些需要性的人。"她也试探性问过父母"听说有女生和老师在一起"父母只责骂说这么小年纪就这么骚。思琪知道父母在这一方面永远缺席,知道自己永远不会从父母这里得到答案。

思琪知道李国华在干什么,但罪恶感让她觉得是自己在干扰他的生活,对不起李国华的妻子和女儿。她为了使自己和老师之间的行为合理化,只能强迫自己喜欢老师,这样他们的爱就是合理的,正常的,她还可以有活下去的勇气。

思琪父母放心地把女儿交给李老师,让李老师带她去看展览,每次李老师带她去了旅馆。思琪上了高中后,李国华还会经常找她,她拒绝了所有向她示爱的男生,她每晚都会做噩梦,于是她每天半夜酗咖啡。她从十三岁到十八岁,五年,两千个晚上,总会做一模一样的噩梦。

和她同一个屋檐下的怡婷,不知道思琪为什么总在自己的房间哭,不知道她为什么总在半夜酗咖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越来越不懂思琪。

直到最后思琪和李国华的最后一次,思琪真的变疯后,怡婷才从思琪的日记中知道她从13岁那年开始经历了什么。而她仅因为自己的一张麻脸躲过了李国华的魔爪。

03

李国华在性侵思琪之前,就曾性侵过补习班一个叫饼干的女孩,而饼干男朋友知道后因此和她分手。还有一个郭晓奇的女孩也因被李国华性侵,而觉得自己脏就和别人乱搞,后来她在网上揭发了李国华的行为,评论下边确是一片谩骂自己的声音。

书里边这样写道"李国华发现世界有的是漂亮的女生拥护他,爱戴他。他发现社会对性的禁忌感太方便了,强暴一个女生,全世界都觉得是她自己的错,连她都觉得是自己的错。罪恶感又会把她赶回他身边。罪恶感是古老而血统纯正的牧羊犬。一个个小女生是在学会走稳之前就被逼着跑起来的犊羊。那他是什么?他是最受欢迎又最欢迎的悬崖。"

书中不仅李国华一个老师对自己的学生下手,旁边的其他老师在一起也会谈论这个话题,竟都以此为荣,显示自己的魅力。

书中除了性侵这个主题还有家暴的主题。伊纹在嫁给一维后,不断遭受家暴,只要一维喝了酒就会对伊纹拳打脚踢,伊纹的痛苦也无处可说,直到一次,一维亲自把伊纹肚子里的孩子打没了,伊纹差点失去性命后才毅然决定离开一维,再也不原谅他了。

离开了地狱般的家,伊纹才有机会和喜欢他的毛毛在一起,全书中只有毛毛和伊纹的爱情让人觉得不那么压抑,是全书唯一的期待点。

04

思琪最后发疯,真正的凶手必然是李国华,他是一名四十多岁的教师,十几岁的女孩对他没有防备,他还借文学的外壳,一步步诱奸思琪和其他女生。

而她的父母在性教育这方面缺失,对自己的孩子关心甚少,太过于相信李国华这样一个人名教师,把自己的女儿亲手送入火坑却全然不知。

全社会也要对思琪的发疯负责,女孩子被诱奸,大家往往都说是女孩的错,是女孩太骚,引诱老师。而且一般情况下,如果有女孩受伤,很多知情的人看她的眼光会怪怪的,背后也会议论她,会给受害者心里造成很大的伤害,这种心里伤害会比她之前所受的身体伤害更严重。

我们要正确对待别人所受的伤害,不要给受伤者造成二次伤害,在受到伤害时,要接纳它并努力治疗它。

故事最后伊纹写给怡婷的这段话令人发省:

"怡婷,你才十八岁,你有选择,你可以假装世界上没有人以强暴小女孩为乐;假装从没有小女孩被强暴;假装思琪从不存在;假装你从未跟另一个人共享奶嘴、钢琴,从未有另一个人与你有一模一样的胃口和思绪,你可以过一个资产阶级和平安逸的日子;假装世界上没有精神上的癌;假装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有铁栏杆,栏杆背后人人精神癌到了末期;你可以假装世界上只有马卡龙、手冲咖啡和进口文具。但是你也可以选择经历所有思琪曾经感受过的痛楚,学习所有她为了抵御这些痛楚付出的努力,从你们出生相处的时光,到你从日记里读来的时光。你要替思琪上大学,念研究所,谈恋爱,结婚,生小孩,也许会被退学,也许会离婚,也许会死胎。但是,思琪连那种最庸俗、呆钝、刻板的人生都没有办法经历。你懂吗?你要经历并牢牢记住她所有的思想、思绪、感情、感觉、记忆与幻想,她的爱、讨厌、恐惧、失重、荒芜、柔情和欲望,你要紧紧拥抱着思琪的痛苦,你可以变成思琪,然后,替她活下去,连思琪的份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我们需要性教育,需要知道世界除了美好的一面还有黑暗的一面。我们在成长的过程中,不仅要看到社会很美好的一面,很阳光的一面;还要看到社会黑暗的一面,肮脏的一面。社会是很复杂的,人性也是很复杂的。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你从未想过的黑暗正肆无忌惮地蔓延。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中间有很多灰色地带;人性也不是非好即坏,在刺激因素作用下,二者之间可以互相转换。

就在我修改这篇文章的时候,网上爆出了一位北大老师性侵女学生,最后女学生自杀的事件,这是二十年前的事情。

有专家评估,每有1起案件浮出水面,背后就至少有7起案件被深深隐藏。这样的案件确实每天都有发生,女孩们需要警惕,男孩们也同样需要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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