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丛

下楼散步,绕着楼宇转一圈。喜欢右手边的一排长长的植物墙。就是有两米高的铁围栏,沿着种满了爬藤植物,颜色深绿,叶脉清晰,精致的叶子像是人造的。又修剪出一排膝盖高的与之连接,像是一排窄窄的天然座椅,看着舒适清新,又少有人来,便并不着急行走。看着眼前的深深浅浅的绿悠悠走着。都没有注意到对面玉兰花树下,坐在台阶上的两个人。想来大家都是喜欢 这僻静之处。每人都有要纾解的白日生活的种种。

走到有井盖的地方,它的区域也随着有了弧度,却发现,有一座小石狮子巍然藏在这区域边上,遮掩在绿色之中。

想来,这灌木丛,这小小的,密密麻麻的绿荫下藏着多少我们看不见的小物。就我所见,多有行人丢弃的食物,垃圾。玉米杆啊,豆浆杯啊,塑料袋啊,各种纸屑啊。在站台卖早点的公交站牌后面的灌木丛,我可是见过一只急行中的老鼠尾巴,它提胆来到了他们国度的边缘地带,正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多精彩热闹,想看看天天哼来哼去的大巴车的样子,急行中的脚,还想看看这春天的样子,和找更多的食物。可惜,我这一只脚踏来,逼近,就把它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可能还有和它父母争执得来的机会的鼓舞,都踏碎了,它还是转身就跑了。看见它灵活甩动的尾巴和灰灰而去的背景。让人遐想。

当然,灌木丛中,还有的,是很久之前记忆里的那个傍晚的篮球。

那是我们高二的时候,不知他哪拿来了一个篮球,气不是很足了。那个时间我记得是傍晚,大家都去吃饭了,去宿舍休息了。我们吃没吃饭我也不记得了。只是记得,在教学楼,在暗红色的瓷砖的楼道和傍晚的阴翳下。只有我们两个人和那个篮球,我们不知怎么突发其想地想着,我们在一层楼道,一个站上面,一个站上楼的平台上。就这样踢来踢去,玩得不亦乐乎。因为纯粹的好玩,因为纯粹的简单的快乐,只是两个人,在踢着球。因为种种,我踢他在楼道前挡住,但是总有挡不住的时候,两个人就哈哈大笑,然后他去找球。而那一次找不着,他转啊转,甚至走到了天色更为昏沉,草儿显得墨绿的草地上。我也下来寻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开心,边笑边聊天。他在草地上一寸寸寻找着,我看着他找的那么仔细,不禁有点纳闷,球那么大,怎么会看不见呢。我们就在一起模拟想象了一下它会藏在哪里,就是这样我们看到了草地旁差不多肩膀高的灌木丛。一楼的平台,下面还有几节台阶,球应该是在平台上弹了一下,就躲在灌木丛里了,刚好看不见。我们就沿着它看,最终还是把它给找到了。

想到灌木丛就想到这些,它也真是个藏秘密记忆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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